“泄愤？他们都是一个一个的活人啊，怎么能当做泄愤对象！太可怕了，她太可怕了！”苏白的双手松开了程羽白的衣服，她一步步往后退着，苏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苏瑾身为一个女皇，为什么要在背地里做些事情？难道，就是因为当年阿良一家被杀，所以苏瑾怀恨到现在？
那么，如果苏瑾真是这样的人，苏白觉得继续留在她身边，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万一哪天苏瑾看自己不顺眼了，也把自己给抓起来呢。
“女皇陛下一直都很想念阿良，所以她心中始终放不下阿良一家被杀的这件事，因为女皇认为，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心中充满了负罪感，所以，她想做点什么，哪怕是欺骗自己那些人是牢里面的那些杀的，也许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过一些。”程羽白解释道，“公主殿下，请你体谅女皇陛下的苦心吧。”
苏白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就可以把其他的人命不当一回事了吗。
而且，这程羽白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苏瑾而开脱，由此可见，程羽白心里还是向着苏瑾，向着海都皇室的，而并不是向着苏白。
苏白忽然明白了，程羽白本就是海都人，本就是苏瑾的手下，那么自己对于程羽白而言，根本就不算的了什么。
“程羽白，你让我好失望。”苏白双目里，充满了对程羽白的恼火和心底的悲伤。
程羽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苏白看起来，似乎对自己很是失望？难道，苏白误会什么了吗？还是自己刚才的话让苏白心里不高兴了？
程羽白走向前一步，“苏白，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问你，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看到苏白一脸认真，甚至还有几分紧张，程羽白知道，自己怕是瞒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反正苏白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跟苏白明说了。
“我是白马团的斥候，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程羽白怀着一丝愧疚。
苏白觉得心里好像有某一块地方塌陷了，“那么，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吗……所以，你一直潜伏在我身边？”
“不是的。”程羽白赶紧解释道，“在护送你回来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只是杨朔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保护你，让我送你回海都，这些我都照做。”
“是么……”苏白眼神有些黯淡。
程羽白觉得，苏白似乎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而且苏白看起来，有点落寞。这样的苏白，让程羽白觉得好陌生。程羽白已经习惯了那个活泼开朗，快快乐乐的苏白了，忽然看到苏白变得这么安静，程羽白觉得心里很难受。
“苏白，你不相信我吗？我何时骗过你？”程羽白忍不住皱眉说。
苏白抬起脸颊，“你骗我的还少吗？我曾经问过你你的身份，可是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啊。”程羽白忽然有些后悔当初那么回答，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个后果，只能让程羽白自己去生生的承受了。
苏白摇摇头，“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做错了事情，都说自己是有苦衷，这样就能得到原谅的话，那么早晚都会变成恶人横行的世界。”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程羽白明白了，苏白还在介意他身份的这件事情吧，可是程羽白本来就不善于辩解，他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但是，他的本意并不想欺骗苏白的啊。
苏白看着程羽白，眼神有些冷漠。
“程羽白，你就好好侍奉你的女皇陛下吧，我苏白，也许和这海都，本来格格不入。”
程羽白心中一紧，苏白说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明苏白要离开海都了吗？不可能吧，苏白现在是海都的公主，哪里能想离开就离开的？
“程羽白，我最后问你一遍，要不要带我离开海都？”苏白认真地盯着程羽白，她想得到一句肯定，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羽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摇头。
“不行，苏白，你是海都的公主，你不能离开海都。”
“好……我明白了……”苏白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可是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苏白这才知道，原来曾经最信任的人，也会背叛自己，原来她曾经以为程羽白会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是她的一个错觉罢了。
“程羽白，我之前，一直把你当朋友，可是现在……”苏白抬起眸子，眸中有泪光涌动。苏白轻声开口，态度却十分坚决，“可是现在，你不是了。”
程羽白一愣，他有些不可置信。
苏白嘴边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程羽白，再见。”
苏白离开了花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回芳华殿的，只是一路朝着某个方向走，然后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
君兰担心了一早上，看到苏白回来了，赶紧走过去，说，“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奴婢了。公主，今天女皇的话确实是过分了一些，你就不要管她了，自打奴婢来到皇宫里，就没有看到女皇有过一天的好脾气，奴婢都习惯了，所以公主也要试着习惯啊。”
“你在关心我？”苏白回头，看着君兰。
君兰点头，“当然啦，公主殿下是奴婢的主子啊。”
“你的主子不是女皇吗？”
“不，女皇陛下虽然是这整个海都的主人，但是对于奴婢来说，公主殿下才是奴婢直接上头主子。”
“呵呵……和我有几个月交情的人，竟然还比不上你这个刚刚认识我两天的小丫鬟来的真心。”苏白觉得，这真是够讽刺的。明明君兰却只是一个小丫鬟，却让苏白感到了心暖。
君兰不太懂苏白的意思，只好疑惑的看着苏白，“公主殿下说的，奴婢听得不太明白呢。”
“你不需要懂。”苏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