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并非乐土,各有各的苦。
林向东想起前世种种,林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生意失败、妻离子散、母亲离世、胃癌晚期确诊,过往的种种遭遇夹杂起来,足足可以将一个成年男人逼死。
“或许上一世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了吧?”
林向东自嘲的摇摇头,正要说话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巧生跑着去开门,门刚打开,就见阙德站在门口焦急地徘徊,见他出来面色一喜,抢上前急道:“东哥,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谁出大事了?你小子大早上的瞎喊什么?慢慢说,出什么大事了?”林向东不禁皱眉。
阙德急急道:“是癞子,听他家里人说癞子被人给绑走了!”
“什么?癞子让人给绑了?”
林向东不禁大惊,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知不知道什么人干的?”
阙德急得团团转,急声道:“还能有谁,肯定是李独眼那帮孙子。昨日我跟癞子去城南打听消息,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当时一直没在意,谁曾想我今日再去找癞子,才知他昨晚就被人给绑了。”
林向东心中一惊,昨晚到现在时间可不短了,若真是李独眼一伙人干的,恐怕那小子凶多吉少啊。
连忙问道:“对方多少人知不知道?报警不对,——报官了没有?”
阙德点头,道:“已经报官了,可是衙门的人只是让回家等信儿。听癞子爹说,昨天半夜家里突然闯进几十号人,手里都拿着棍子,抓着癞子就往外走,临走时留下话说‘想要癞子活,就让人带着银子去城南刘家铺子赎人。”
林向东不由靠了一声,心说这年头衙门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转身对阙德说:“你速速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吩咐他们带上家伙,最好是铁棍、榔头、菜刀、钉耙什么的,木质东西的就别带了。咱们这是去打架不是过家家,让大家记住多穿点,抗揍!”
“好,我这就去办。”
阙德连忙点头答应,转身正要跑,就听林向东喊道:“回来——“
阙德不解,回头望了他一眼,林向东道:“吩咐下去让他们每人分别带两个人过来,甭管老弱病残、高矮胖瘦,一并带过来。就说我林向东发话了,今日是咱们社团成立的第一战,务必让大家全力以赴,谁出力最多,老子就分他一个堂口。”
“还有,只要今天参战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来的每人三十……不,五十文钱!半个时辰之后,让大家去破宅集合。”
“啊,还要给银子?”阙德愣了一下,说:“东哥,找人没问题,可咱们哪有这么多钱啊?”
林向东嘿笑几声,道:“你傻啊,我们是去救癞子,这钱当然是他出。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等把干倒李独眼了,你还愁没银子?”
阙德甚是机灵人,兴奋道:“是是,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林向东见阙德一溜烟跑没影了也赶忙回屋换衣服。
左右看了看,从床底下找出一根铁棍,挥几下还算顺手,急匆匆往外走。
陈巧生站在院子鬼头鬼脑的看着他,好奇道:“姐夫,出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社会上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林向东拎着棍子走到门口,转头说:“今日不能陪你出去逛了,你好生在家待着,刚才的事不许告诉你姐,听见没有?“
陈巧生应一声,兴致勃勃道:“姐夫,你是不是去打架?能不能带上我?”
“怎么?你也想去?”
林向东不禁诧异的望着他,皱眉道:“我们打架可跟你平日不一样,几十号人大规模混战,缺胳膊断腿常有的事,搞不好还会出人命。你不怕?”
陈巧生大咧道:“有什么好怕的,人越多打的越兴奋,以前我都是一人打三四个。姐夫,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告诉我姐。”
林向东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勇猛,见他身强体壮、眼珠灵活,想来不是吃亏的主儿。
点头道:“好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姐夫我就喜欢有血性的年轻人,进屋拿家伙。”
“谢谢姐夫,姐夫等我啊!”
陈巧生激动的满脸通红,连忙跑进屋里,找了一圈最后从柜子后面找了一根棍子,别在腰上跟林向东出门了。
林向东一发话,不到半个时辰功夫,破宅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林向东看着满院子都是人也吓了一跳,心说:妈的,这就是金钱的力量了啊,癞子这次得花多少银子?
人群中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壮年,偶尔几个年纪稍大些,不用说也是奔着钱来的。
他们大多穿着破烂,衣衫褴褛,手里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
有榔头、铁铲、铁棍、菜刀、当门栓,有几个手里拿着铁勺和烧火棍,这他妈明显是是厨子啊!
阙德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威风凛凛的站在最前面。
这厮以前只是青崖县不入流的小混混,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如今跟着林向东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眼下不仅干倒了城南李独眼,还能一下子召集起这么多人。这可是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场景。
一想到这些,这厮的头抬的更高了。
陈巧生默默的站在最后面,看着满院子人有些傻眼。
以前他只听说林向东是个二混子,吃喝嫖赌,混吃等死。家里的生计全靠姐姐上工养活,可眼下来了这么多人,这还能算二混子吗?
林向东拎着棍子走上台阶,往人群里扫视了一眼,前面十几个人都认识,前几日在一起喝过酒。
嘿了一声,正色道:“兄弟们,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癞子被李独眼的人给掳走了。”
“我之前说过,社团是咱们的家,而各位都是咱们社团最亲近的家人。有人想要欺负咱们的家人,我林向东第一个不答应。”
“大家有没有想过,李独眼那帮人为什么敢如此嚣张?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把他们打残、打怕。今日出事的是癞子,明天很可能是你、我,他,甚至咱们的亲戚、朋友。”
“老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咱们的社团要壮大、要称霸青崖县,那么李独眼就是咱们脚下的一道坎,别人都敢爬到咱们头上来拉屎撒尿了,大家说该怎么办?”
“干他!干他!”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激愤起来,所有人都举着武器高声呐喊,台下一片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