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不敢!”楚玚并没有继续争辩。这事本是由太皇太后而起,楚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皇太后用澍王妃云萦相要挟,楚玚就用天下舆论反过来要挟她。既然自己做了,也没有什么辩解的。
太皇太后在此事上,还是想争一争,毕竟她手上没有任何有分量的筹码。经过刚刚的交锋,看来楚玚还是挺在乎这个王妃的,她在欣喜自己救子有望之余,又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一对夫妇。相比楚瑓一家子的跋扈嚣张,楚玚和云萦倒是更难对付。二人不声不响,花了十年时间,天下易主。太皇太后不禁想起了二人成婚那年,与今日相比,楚瑓和楚玚在朝廷上的形势算是完全互换了。太皇太后想到此处,不仅伤感,暗自思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识人不明呀!当皇帝的儿子竟然不立楚玚为太子,而身处江湖的儿子更要与楚玚为敌,更何况他的王妃还是许家后人。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既不应允,也不再拒绝,且看他如何自己想办法带走云萦。楚玚也没着急,服侍太皇太后服过药,才跪安,离开了。
楚玚出来时,陈嬷嬷送出门口,楚玚问道:“陈嬷嬷,不知澍王妃现下何出?”
“摄政王赎罪,老奴不便相告!”陈嬷嬷毕竟是跟着太皇太后几十年的老嬷嬷了,怎么可能有问必答。
“刘毅!”楚玚在院子内高声一喊,众随从闻声来了内院。
“摄政王好大胆子,敢让外臣擅闯太皇太后寝宫?”陈嬷嬷厉声道。
“陈嬷嬷息怒,本王行军多年,身边并无内侍,还请嬷嬷见谅!他们不过是拿些补品来,给太后滋补身体。”楚玚丝毫没有被陈嬷嬷的虚张声势给吓到,反而轻松地说着。
“那……交给老奴就好了!”陈嬷嬷明知他巧言令色,但还是不好和楚玚正面交锋,只好以退为进,只想打发了这些人就好。
“不劳嬷嬷费心,既然澍王妃是以侍疾的名义留下来的,总不能只是做个样子,这自是她分内之事。更何况,嬷嬷乃是祖母身边的老人,应是时时陪伴在侧,本王怎么敢劳动!”楚玚说完,不等陈嬷嬷还口,就对着刘毅:“找王妃出来熬补品!”楚玚连头也没抬,只是整理了下衣袖。刘毅等人,闻言就要转身散去。
“且慢!”陈嬷嬷赶紧打断。楚玚抬手,众人又停了脚步。
陈嬷嬷继续说:“既然摄政王一片孝心,老奴定不敢阻拦,请摄政王随老奴走便是。”
楚玚从刘毅他们手中接过几袋补品,转身跟着走了。刘毅想要跟随,楚玚与之耳语几句,便独自离开了。刘毅见楚玚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才转身离去,守在了太皇太后寝宫门口。寝宫外本就有护卫,如今再加上刘毅等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重刑犯呢!
楚玚一路跟着陈嬷嬷来到了云萦的住处,陈嬷嬷通报后,云萦方才开门,看到了楚玚。云萦本已经要睡下了,散着长发,一身薄纱,只披了件斗篷,微风吹动时,手臂上昨日的吻痕,若隐若现,格外惹人注意。
楚玚见了,微微一笑,让陈嬷嬷退了下去,便拉着云萦进了屋子。兰儿见王爷来了,顺手关上了门,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了屋子外面。
云萦见到楚玚很是意外,忙问:“王爷,怎么来了?”
楚玚看到门一关,就将云萦拥在怀里,接着说:“你在这里,我当然就要来这里。”
云萦用手圈着楚玚的腰,柔声问着:“王爷累吗?我帮你按按肩膀,松弛一下?”
楚玚亲了亲云萦的额头,也不回答,只是抱着云萦倚在床边,仿佛睡着了一般。云萦看着楚玚困倦的样子,有些心疼,想必这一天的国事下来定是十分劳累。云萦蜷在楚玚身边,有些不舒服,但又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楚玚,不敢再动分毫。尽管十分不舒服,手臂酸麻了,可后来还是睡着了。
天还未亮时,云萦伸手摸着旁边,发现楚玚已经不在身边了。或许这几年的经历在云萦心里有了太深的印记,云萦瞬间惊醒,仿若这几天的幸福都是梦境。
“兰儿,兰儿!”云萦有些着急,叫着兰儿,看没有回声,又喊着“来人呀!”云萦心里越来越不确定近日来的一切是否真实。她心里泛着嘀咕,以为兰儿还没回来,以为楚玚的归来不过是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