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来南京,不能不见内阁,虽然他也没太把这个内阁当回事。
可是,这几个月大明明面上的事情还是一直由内阁在处理的,自己如果连见都不见,的确不合适。
朱由检在将军山整整待了三天,一直到宋应星带队去了马鞍山,他才又来到南京城。
南京城目前很太平,不是朱由检的功劳,也不是他选的内阁很出色。而是南京方面还有很多官职空位,都一直没有安排,所有有机会和没机会的人,全都指望着。
肉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大家伙全都眼巴巴的等着分呢,谁也没有躁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一定会分到一块,何必冲动。
大明的南京是有一套行政班子,可惜的是,这套班子就如同南京的皇宫一样,只有架子,已经破败不堪。
加上崇祯上台之后,北方战事频繁。打仗打得也不只是钱粮,还有人才。整个崇祯十七年,对人才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就更别说他那十几个内阁首辅了。
北方彻底败了,当然很多人才都是从南方调的,所以,南方的官位空缺也很严重。
大明的官多吗?答案是肯定的:严重缺乏。
“皇上,如果再不派官员,很多对方都无法有效治理了。”阮大铖率先提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盼望当官的不只是复社,不只是东林,也包括阉党,因为阉党不再是太监那一伙,这个时候的阉党,实际上是看不惯东林的原东林,他们受到打压,排挤,最后抱团取暖,又互相倾轧,甚至狼狈为奸。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开科取士,为我大明万年计,皇上要早作打算。”钱谦益彻底好了,也正式来内阁上班了,精神头还不错。
“先不说这个,我这里有一份名单,需要你们确认一下。内阁批了之后,交给吏部。”
朱由检刚刚在将军山许了一堆的官职,虽然不符合大明的正规体制,可是许诺出去的官职,俸禄是要发的,不然谁肯卖命?
钱谦益自觉资历高,完全无视朱聿键,阮大铖等人,抢先一步拿过文书,一下子就呆了。
朱由检给的官员安排一共二三十人,而且还是听都没听说过的官职。再看俸禄,更是吃惊,这些人的俸禄居然全都相当于朝廷的三品四品官员。
这可旷古烁今了,这么多人,还不是通过正规科场或者正常升迁的,怎么能一下子就任命出去了呢?
“皇上,这不合祖制。”钱谦益也没给其他人看一眼,就立刻反对。
一品二品的官就那么多,职位最多的就是三四品,可是三四品也是有限额的。更加上,外面很多人心中最理想的官位就是三四品,这也是捞好处最大,希望也最大的一个层次。
朱由检甩手就扔出去二三十,那么其他人还分个屁,都等着喝凉水了。
“可是我已经封了官了,总不能让我说过的话不算数吧?”
君无戏言,这是铁律,如果皇上说话当放屁一样,那威信就没有了。尤其是这种能得到实惠的事情,谁都指望着皇帝一诺千金。
“臣还是建议赶紧开恩科取士,以安天下士子之心。”钱谦益耍横了,该争的争,该抢的抢,赤膊上阵,不然时间一长,黄花菜都能凉。
“朕以前说过,当前是危机时刻,还有某些官吏不自省,罔顾国法,贪污受贿。朕是可忍孰不可忍。众位爱卿觉得,让官吏互相检举不法之事可行不?”
朱由检的意思是,既然你们觉得我安排的官多了,那么干脆再挪一些出来,这样够分了吧?
钱谦益和阮大铖一听,这事以前提过,但是没执行。事是好事,无非就是大家互相打一架,看谁手下倒霉蛋比较多罢了。
“皇上英明!”几个人都没意见,打击对手,发展自己这种道理,千古以来都是玩政治的核心手段。
“只是这开恩科?”钱谦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背后有太多的人顶着呢,不由得不拼命。
“传监国太子旨:明年春开恩科,大量录取有才之人。此次恩科分两类,一为吏员,有一定学识的学子均可参加,吏员考试可以参照淮安先例;二是科举,专为官员开科。”
朱由检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都是好消息,第一是此次开科,录取人数将会很多,第二是首次开始公开录取吏员,这等于给没有希望考上的学子另外一个希望。反正考不上官,还可以考吏,也不用走关系去当一个小吏了。
钱谦益很激动,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的学生一大堆,这一次可以预计,几乎个个都能进入官场了。
阮大铖一惊,朝朱由检望了望,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不够聪明,怎么都没想到朱由检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皇帝真这么大方?
朱由检当然不大方,甚至很小气。让他掏银子养跟自己作对的官,他得有多贱才能干这事。
可是,天下的事不能由他一人来做,首先还得想办法找跟自己一条心的人才对。
吏员考试,就是一次尝试,也是对江南士林的一次分化瓦解,至于效果,先抛出去一块骨头再说。
然而,事情远没有朱由检想的那么简单,朱由检的任命刚刚下发到吏部,整个南京城在第二天就全都知道了。
朱由检没有睡在皇宫,而是睡在将军山。
一大早的,好不容易听几声鸟叫,听惬意的,王承恩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万岁爷,大事不好了。将军山理工学院的招牌被人砸了。”
“啥?谁这么大胆?”朱由检一听就疯了,自己费了多大劲,才整得这块风水宝地,还没弄出成果,居然会被人砸了招牌。
“还不派兵把闹事的抓了?!”朱由检一边大吼,一边穿衣服,准备去看看情况。
“抓不得,整个南京城的学子几乎都来了。”王承恩急了,这事在京城的时候可没遇见过,谁能想到江南的读书人尽然这么猖狂。
“到底是为什么?”朱由检一愣,知道这事不简单了,能集合大批学子的,背后一定有人推动。
“老奴也不知道啊,史可法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吧,既然有人挑事,肯定是有目的的。史可法好歹也是各方的传话人,这事他多少能知道。
“内阁呢?礼部呢?”史可法只是兵部尚书,管这事有点宽了。
“内阁的人都没来,估计还没收到消息吧。”
朱由检大约知道了,估计都等着看他笑话呢,也只有史可法这样的人比较忠厚,愿意跑来。
等到朱由检一行人来到大门口,方以智这个真正的学院领导早就守在大门口了。
大门外早就站满了侍卫,没有人能真的冲进来。
只是,大门口已经满地的烂菜叶,臭鸡蛋。理工学院的牌匾,早已经掉在地上,尤其是学院两个字上面,甚至沾着狗屎粑粑,臭味难闻。
朱由检依然没有公开身份,自然也压不住场子,学院外面的学子们,谁也没有因为朱由检的到来而消停,仍旧不停的朝这边乱丢垃圾。
“尔等贱民,却打着圣人的招牌,真是有辱斯文!”
“凭你们也配称作学院二字?真真是滥竽充数。”
“彼其娘之!”
外面骂人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了,而且学子还越聚越多,大有爆发之势。
学院里面,除了领导和一些没工作的杂役工作人员,剩下的就是侍卫了,一个学员都找不到。
朱由检很满意方以智的行动力,这么快就能稳住学院的事物了。刚刚朱由检走过教师,整个理工学院的学生都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在努力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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