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息感知辨识能力,可感应数里内被沾染之人。
堪称神奇之处在于,所留气息能随此人吸气而进入体内,若这个人修为不高过伏辰,至少能保留半年之久。
未曾想到,一直未派上用场的留存之气,居然在眼看半年期限过去之时,竟是在泉州出现了。
随着伏辰的视线指引,李之散开探识力笼罩那方位置,很快有两个行迹略显鬼祟之人纳入感知。
伏辰只能察觉附近有自己的气息,未见到他们,并不能具体辨识某一人。
而此二人藏身之地很是巧妙,虽距离邰庆楼仅有十几丈远,却躲在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内,想是忌惮李之等人的探识,更是有堵墙另外相隔。
李之能够探入,伏辰就被那堵墙阻挡住。
那两人均为一级大师境界,尽管都是一副东方人模样,但其中一人腰间长刀样式,极有可能为倭人武士刀。
他们并不敢探出探识力,仅仅将之探向房内被扣出一眼孔洞的纸窗棂处。
若非有目的探查,不然外人很容易放过那一缕微不可查的探识之力。
李之低声说道:“这是个意外惊喜,怕是会钓上条大鱼来,显然目前动他们不合时宜!”
伏辰摇摇头,“尽快动手吧,先生能探知二人脑中记忆,只要探明他们落脚地便可,目前我所留气息已经极为稀薄,怕是捱不过三两日了!”
“你的意思是马上动手?”
“嗯,事不宜迟,反正明日我们就会离开,他们若是如喜鹊岛一样,在近海某处有秘密基地,一两日不与那边联系也属正常。”
“也是,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暗中跟随,索性就现场制住他们,当即提取记忆!那是一处商家的后院,所处房间是一间柴房,他们显然是暗中潜入的,房门外还虚挂着锁!”
“我二人一同前往?”
“不,稍后你再过去,这两人十分谨慎,不容半点身迹泄露!”
“先生怎般进入?”
“后山墙有个小窗户,只能破窗而入了。”
伏辰也不担心李之会有所失误,便起身走向离其,将内里情形悄然道出。
等二人离开,需要他留在此间守护众人安全。
李之找个借口离开,迅速绕行至那堵后山墙外面,尽管前外是旁人家前院,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寻得一个院中无人之际,探识过内里情形,李之纵身破窗而入。
那二人被突兀吓得一哆嗦,也就是愣神那一瞬间,李之指风已是无声闪过,
待他们做出反应动作之前,指风已然入体,登时动弹不得。
返身将窗户破洞遮掩住,他手拎二人来到外间柴房,也不稍加审讯,噗噗两掌过后,两人丹田破裂,当场昏厥。
抚掌掠向两眉间,仅十息时间,已经记忆读取。
翻手拍碎两人心脉,召唤出天火,正自焚烧尸首之际,窗户吱呀声响,伏辰探身进入。
焚烧也不过多长时间,随即袖袍一甩,卷走所有气焰痕迹。
伏辰向其挑起大指,探过外面后低声问询。
李之笑道:
“果然有此类海岛,叫做拴马岛,不过是一处附近渔民聚集之地,距离岸边很近,被当做了一处深海码头使用!上面常年居住有往来渔船上的家属,他们便是假冒了渔民,圈了一块地当作临时基地!”
“这些人够阴险的,看来喜鹊岛一事,引起了他们的提防,可以随时将拴马岛渔民家属当作人质!”伏辰恨恨地道。
“无妨,我们潜入进去,一样悄无声息。那是一处院落,应该属于设立之初,或者临时居住之地,地下并无开掘,均分散在几十个房间内。”
“他们人数应该并不多?”
“共有七十二人,全部为修炼者身份,修为最高者为三级大师一名,不包括方才两位一级大师,岛上共有六名大师级。这些人很狡猾,既然为临时码头,岛上就存在有与买鱼者就潭商价而买卖存在,亦会有朝廷渔猎站进驻,站内门吏征收渔户税。那些人与站内门吏极熟,可是个绝佳藏身之地。”
“拴马岛距离海岸极近,岂不是便于泉州城内消息传递?”
“那处海岛不似喜鹊岛,而是百里外一处三面临山的半凹海湾,若非我们通过此法探知,若仅凭查探,根本不会关注到那里。”
“这些人具体来头如何?”
“其中有琉璃岛人与汉人各半数,但为首者却是位安南人,不过汉话很流利,只有琉璃岛人中的一位二级大师,知道那人底细!那些琉璃岛人直接来自他们国内,除了知晓在泉州港建立秘密基地外,并不知具体缘由。我们若再想深入了解,恐怕只能寄托于那两人了!”
李之并没有提及死去的那位倭人来处,实际上也如广州港截获的走私船倭人一样,出自于琉璃岛战神世家。
与那人所不同的是,后者属于内门,战神世家实实在在的核心弟子。
“死去的两人里,只有一名倭人?”伏辰问及。
李之颔首认同:“那人即为泉州本地人,不过仅是三年前自外地迁入之人,平日里开了个米行当作掩护,实则是一支走私船队的密报,但他也仅是听命之人,米行另一普通老者却是知晓联络方式。不过港口内有几家势力接收走私货物,此人便是出面接洽之人!”
“哈哈,看来另有所获!”
“嗯,我们需要马上赶往那家米行,记住尽量不要惊动那两名伙计,他们并不知情!”
“这可有些难度。”
“老者为掌柜身份,平时待在后院,我们越墙而入就是了。”
片刻后,两人依然混迹于人来人往的街头,缓缓步向港口附近的那家米行。
半柱香之后,他们已是悄然跃入米行后院,毫不废手脚的制住了那人。
但李之将其记忆提取后苦笑道:
“此人还不能杀,港口内某一位置,必须他本人发出灯照讯息,才会有人在第二日前往接头,至于是不是拴马岛上之人就不知道了,看来今晚就要验证一番。”
“既然第二日方能找到米行内,明日里先生带客人们游玩就是,我一人留在此间等候!”伏辰笑道。
李之点点头,“只能如此,或许还有人在盯我的梢,不能久留此间!”
“这人怎么办?”
“他神志已被我控制,先将外面两位伙计打发了,就将之带入秘境里就是了。明日此人就留在米行前堂等候着,另叫刺史府安排两名府兵假冒伙计就好!”
“港口内涉及走私货物的几家势力,与那位甘修明没有关系?”
“之前我也在担心这一点,好在甘修明还不至于那般明目张胆,尚能记得自身执守!今晚就与他摊牌,午间时候之所以未向其回复,就有不明其中隐情原因。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没参与走私行业,一切都可原谅!”
说罢,李之一掌拍醒那位老者,明显处于神志半迷顿状态的那人,在听了李之一番吩咐后,走到门前喊了一嗓子。
立刻就有一名伙计跑了进来,老者吩咐道:“你与小六子各取半升米回家吧,我有紧要事需要离开数日,三日后你们再来!记得将门板上好再走!”
那名伙计并未察觉老者有何不对,垂头答应一声,转身跑回去,欢天喜地的与另一人低于几句,哼着小曲收拾利落。
等二人锁上门板离开,李之便将老者再一次拍晕,全身禁锢起来,吩咐了其其格,丢在朝元秘境某个角落里。
二人回到邰庆楼,众人已经吃饱喝足,就等着他们返回来。
因为有离其应付着,也无人刻意问起,于是大队人马又溜达着返回船上休息。
晚间还有刺史府举办的迎宾宴,大部分人都趁着还有一个多时辰时间抓紧休息。
李之则与等在船上的弥睿、甘英豪、饮茶聊天。
等到身边人都散了去,李之才将了解到的部分信息告知以甘修明。
见此人神情颇为紧迫,李之笑道:
“甘刺史也莫要有心理负担,只要你与海上走私无关,做过其他什么事我并没有权利干涉。这里面牵扯到重大问题,与广州港外喜鹊岛事件有些类似,在不能确认你是否与之有关联之前,可不敢稍露半分!”
闻听此言,不仅甘修明下意识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便是甘英豪也似心有余悸般凝重起来。
二人可是知道其中的可怕之处,喜鹊岛上暗藏之人,可是某一神秘组织秘密培植的修炼者势力,尽管目的不明,至少可确认欲想与大唐不利。
此类事情可是要被诛灭九族的谋反重罪,他们怎么能不心生后怕之感。
而且甘修明就是泉州刺史,竟然在自己辖下有同样神秘势力存在,且与港口内某些势力有勾结,被吓出汗意也是理所当然。
甘英豪忙暗里用眼神求助弥睿,弥睿笑着直言相告:“甘刺史不用担忧,既然查清楚了,此事就与你无甚关联。那些人处在暗处,又是有组织的秘密行为,瞒过了你并没什么意外!”
言毕,他才转向李之:“很庆幸甘刺史能有此本心守护,不至于堕落其中,做些港口内生意也有情可原不是?”
李之摇摇头,面朝甘修明道:“既然为刺史,我的建议最好不要直接参与,甚至直系家属也尽量避开,找个台面上人物遮掩一下为佳!”
甘修明赶忙回应:
“李先生哪里话来,再也不敢瞎掺乎了!不瞒二位,泉州港内有走私货我不是不知,但自己是后来的异乡人,本地人几乎渗透到各行各业,便是有心治理,怕是未等任务布置下去,涉及人员早就逃得一干二净了!”
李之并不打算追究此事,但不代表不行加治理港口?仁挛瘛
因而他本起脸来问道:“甘刺史,如今那些参与势力已然全部暴露出来,我这里有详尽名单,你可否敢于公然治理?”
甘修明挺起胸膛,明知躲不过去,干脆咬牙硬撑:
“李先生请放心,或许借此机会,刺史府能一举将本地势力铲除半数,这对于我的威信重新建立有巨大帮助!”
弥睿提醒他:“有我在此,你的遭人嫉恨可抵消大部分,而且仅是要你去治理那些参与走私货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