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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人章与禽兽之所也

1644之逆流 黄帝炎 4826 2022-11-07 15:21

  第八十一章人与禽兽之所也

  第八十一章人与禽兽之所别

  天宁门、小东门、西门……,扬州城所有的城门同时大开,几万妇孺扶老携幼的奔向各个城门,尽管扬州已是一座风雨飘摇的围城,可总是有了生存的希望。城外壁垒中的明军除分出少量兵力疏导难民入城,余下的皆严阵以侍,防备清军趁乱突击城门。

  “还不错,挺果断的!”多铎明着是在赞许自己的敌人,其实是在变相自夸。史可法再果断,还不是乖乖的钻了他多铎设下的套儿。

  豪格冷哼一声,对多铎的轻狂嘴脸极不以为然,却忘了皇太极在日,他老人家可是以当然太子自居,气焰之盛远在今日的多铎。

  洪承畴继续沉默着,他是汉人,又是降臣,对宗室内斗从来是不沾包的。他的分量也够重,别说眼前这两位爷,便是多尔衮与布木布泰当前,他也有当‘透明人’的资格。

  多亏了有明军疏导,大半个时辰,几万妇孺就进到了城内。城门重新关上的同时,一封史可法署名的信也被从城上射下。

  信是给多铎的,抛开还算客气的称谓,内容就两句话:““义所当为,万死不辞,此人与禽兽之别也!率兽食人,必绝其嗣!”

  三个清军头目中,洪承畴是正经的进士底子,多铎、豪格汉学造诣虽然不算很深,可对于史可法信中的意思也还能体会个大概。。前一句是说明军甘于承受苦果为了爱护同族地大义,并强调能否做到一点是人与禽兽的当然分水岭。后一句则是诅咒多行不义的通古斯禽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绝嗣就是断子绝孙,这可比骂人的十八代祖宗还要厉害。

  几乎就在一瞬间,多铎的长条脸就变短了,涨大了,面皮上的血色也被灰败的酱黑所取代,屁股在马鞍上频频扭动。就象那鞍上装了铁钉毒刺。其实,再恶毒地诅咒对多铎来说都无所谓。做得出来就不怕别人说,这才是爱亲觉罗氏的风范。真正让他如梗在喉地还是史可法在信中流露出的那种铮铮傲骨,那种文明上的优越,多少年了,多铎最恨的就是这个,最受不了也是这个。这个时代的通古斯贵族对汉人的心态始终弃满矛盾,一方面武力的强大。让他们从瞧不上汉人地怯懦,可另一方面,自身民族文化底蕴的深薄(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又让他们每每在对汉人的文化高人仰止之余,极易产生深深的自卑。

  同样的心理活动也存在于豪格心中,只是他比多铎的城府要深那么一点,面上就没太带出来。

  他们的心态再复杂,也复杂不过洪承畴,直至今日其人内心里仍以汉人士大夫自居。对史可法地作法不但充分理解,甚至暗暗为之自豪,可现实中他又必须站稳自己的立场,在经历许多事情之后,他已经没有回归母族的任何可能,想要为自己的背叛自圆其说。只有相助通古斯人席卷天下一途。

  “刷”的一声,多铎拔出腰间的战刀呼喝着纵马飞出,他是动作是如此突然如此迅速,等随护地‘摆牙喇’们反应过来时,年轻的豫亲王已经驰过中军,越过前军,立马于阵前。

  多铎胸中憋着火了,我们通古斯人就是禽兽又怎么样?你们汉人的文明辉煌又怎么样?凡是不能超越的东西我就统统毁灭,毁灭一道不够,我就毁灭十道百道。直到大家拉平为止!

  怀着这种心里。多铎指着城墙大叫,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浸着暴虐。散发着血腥,“大清国的奴才们,跟着我打破这道龟壳,杀死城里所有的明国男人,抢走他们所有钱财女人,烧掉他们的华美的房屋!”

  赶过来的‘摆牙喇’很快将多铎地话传遍全军,最后又化为十数万人地齐声呐喊!

  不管是从白山黑水一路杀过来的鄂伦春猎人,还是两天前才剃发易服地原淮阳明军,十余万清军无不士气大振,准确的说是统统被欲望充塞了头脑,扬州可是天下第一繁华所在,财富之丰可低得上小半个江南,一般人要多少辈子才得摊得上这种美事,为了这别说做虎狼,就是做猪狗都认了。接下来,一队队清军就在将领督率下轮番扑向城墙,以往以民为先驱的惯技暂时被收了起来,掳来的丁壮的家人刚刚入城,此时强迫她们的父兄攻城,闹不好是要阵前反戈的,可全是军兵的攻击却只会更加凶猛。

  既然敢发出去那么一封信,城内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了,现实中象扬州这样的城池也不可能被一次攻击所摧挎,哪怕那攻击再是凌厉,哪怕那炮火再猛烈,冷静下来的多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将攻击的重点调整到了城外的壁垒上。可有了城上守军的竭力呼应,看似单薄的壁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费了老大的劲清军才拿下了其中的两座占地最小,位置最不重要的,算是多少挽回了些颜面。

  不过,清军真正的收获却不是这些,通过这次全面攻击,清军对扬州守军的兵力布置,战力水平,城防的坚固程度,都有一个更加直观的了解。日头偏西,清军收兵回营了,只在城墙下壁垒边留下了成片的断兵、残旗、弃尸,一百具尸体里倒有九十九个是汉人里的不肖子孙,这也就难多铎一点也不心痛兵力上的损失了。

  清军退后,城上的明军半数下城休息,留下的兵丁却之前作战时还要警醒,各个城门内侧无不有重兵把守,不执有特定的号牌,任你再大的官儿也不得接近。清军向来擅于用‘间’,以内应趁夜夺门放大兵入城的事屡见不鲜,史可法不得不严加防范。

  象罗虎这样的‘客将’是不会被安排值夜的,在回督师府的途中,罗虎与已经习惯了蒙面示人的袁文弼并骑而行。

  其时大街早已不准普通行人走动,来来往往的除了城上送子药滚木的丁壮,就是手持长枪满面肃杀的巡逻民壮,看服色各个阶层的都有,每一个人都是很尽心的样子,没法子不尽力,清军的屠城宣言算是打破了人们心目中的最后一丝侥幸,都知道只有抵抗才是唯一生路。从这一点看,多铎的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

  “迂腐!”袁文弼的嗤笑,自然是冲着宁可力排众议也要收容妇孺进城的史可法去的。

  “你不懂!”罗虎的语气很轻,可袁文弼却立马闭上了嘴。

  袁文弼是真的不懂,没有史可法所表现出来的‘迂腐’,汉民族又岂能在风雨磨难中延继至今,虽然以传统礼法以仁恕之道为中心的汉族文化属性中包含着许多弊端,可他却保证了中国人的大国心性,保证了中国人不至于象某些岛国那样浮燥颠狂,这一点对一个民族的发展恰是最最重要的。当然,适当的改良还是有必要的,可那却并非一朝一夕可为,基至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斜刺里冒出的一骑快马拦在罗虎等人身前,马上的中年军官翻身落地,半跪着禀道:“罗将军,我家兴平伯在府中备下薄酒有要事与将军商议,还请将军一定不要推辞。”

  罗虎与袁文弼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下皆是惊疑不定。

  高杰,他请罗虎是什么意思?

  鸿门宴?有史可法护着罗虎了,最主要的是,他俩实在看不出高杰有什么狗急跳墙的理由。

  没错,为防高杰掣肘,罗虎之前是想过要扶持他人取代高杰,可随着史可法采纳了罗虎一些建议和对他的才干的日益信重,特别是高杰近日来又深居简出不大理事,罗虎解决他的欲望也就淡了,原先那些准备工作也停了下来。

  希望通过罗虎缓和与顺军的关系?高杰可是让李自成当了活王八的,想让外宽内和的大顺皇帝放过他一家三口,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难道高杰还有什么底牌?可他离开闯营那么久了,就算当年接触过些军中机密,很难想象十年后还能发挥作用。

  愈是疑窦重重,反过来也是愈是说明此行的必要,再者说,高杰怎么也是城里最大的军头,也不好太不给的面子,所以罗虎最后应邀前来。

  高杰对罗虎的接侍说简单很简单,几个小菜一张方桌,既没有歌舞女乐,也无场面上的陪客。可说隆重又很隆重,这点从高杰宴客的地点选上他的书房就可见一斑,按当时习惯,非至亲好友是没有这份待遇的。

  当罗虎看到神态平和的高杰时,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想来就是李自成曾经的小妾邢氏了,都徐娘半老了,还是绷着个脸,却依旧媚态横生,也怪得了高杰当年会犯错误,余下是个半大男娃,胖乎乎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一落地就锦衣玉食的。

  可就是这个娃儿,就是那张刚长出点样子的小脸蛋,勾住了罗虎全部的心神,让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一个惊天秘密,正被吸向一个巨大的政治漩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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