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邯郸郡元城武侯将军府!
当王莽和王静烟以及秋桐来到这里之时,已是傍晚七时许。
王静烟瞧了一眼这幢将军府,只见将军府占地极广,奢华逼人,比那老牌世家的府邸都不遑多让。
此刻虽说是傍晚,但将军府内还是灯火通明,小厮婢女仆人来往之间,井然有序。
王静烟把目光从将军府正门移开,投放到了右边七八十米处的那堵高墙上,低声叹了一口气。
原来在那堵高墙里面,正是王家府邸,并且还是当初她和王莽新落成的婚房。
现在她站在离自己当初婚房不远处,心中自是涌起了许多复杂难明的思绪,想起了当年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王莽的那个场景。
沉默了半响,她从怀里取出一片竹简。
这个竹简看起来有点像是庙里抽签的那种竹片,上面写有三个大字,正是王静烟三字。
王莽见到竹简,愣了好一会儿神,问道:“静烟,这东西你怎的还随身带着呢?”
王静烟回道:“这可是当初我们洞房的时候,你写我名字写得最好的一片竹简。我还记得,当时你写完后,还高兴的连写了好几遍,但都没这个好。这竹简可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不随身带着,难道还藏起来啊?”
她一想到当时洞房的那个场景,脸色就红润了起来。
似乎她做人妇七年,就和刚做人妇一样,十分羞涩,满眼当中尽是爱意和温柔。
守在将军府门口的两个士卒不认得王莽三人,现在他们见到王莽三人挡在门口说说笑笑,就是不离去,于是其中有一个上前一步道:“此处乃武侯将军王莽王大人府邸,闲杂人等,不可在此停留。你等可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将你等驱赶。”
王莽回道:“我就是王莽。”
“你是王莽?有何凭证?”
“凭证?”王莽奇道:“这还要什么凭证?那不成还有人冒充我么?”
士卒点头道:“这段时日以来,已有许多人都说自己是王莽,企图蒙混过关,捞取好处。”
“哦?这世上还有这么大胆的人,敢冒充我入主这座府邸?难道他们就不怕陛下震怒,满门抄斩么?”王莽惊道:“这座将军府可是陛下亲自命人建造的,若是外人来此胡闹,罪若欺君。”
另外一个士卒冷冷道:“年轻人,看你也像是个读书人,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冒出别人的事情。并且在这天底下,冒牌别人的人多了去了。特别是王大人名声在外,更有许多人冒名顶替。”
“原来如此!”
王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印鉴。
士卒一看,立马下拜道:“小的不识大人真面目,把大人当作外人,还请大人降罪。”
“无妨,你们且都起来。”王莽道了一句,和王静烟跨过了大门。
秋桐并未跟进去,只淡淡道:“王少爷,此事已了,我该去见娘娘了。”
王莽点头道:“嗯,见过皇后,你替我问声好,就说我承她一个人情。”
“这话我自会带到。等过几日无事了,我再来和你们说说话。”秋桐应了一声,自不久留,直朝皇宫方向奔去。
王莽和王静烟直径走过前院,穿过庭廊,来到了后院正厅门口。
来到此处,他正要和王静烟再去卧房看看。
这时,他却在正厅当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见到此人,王莽诧异道:“大伯,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人乃是王家当代家主,王先念,乃王莽的大伯。
王先念不满道:“你们千里迢迢从辽宁来到青州,不先去我们王家,却要先来陛下给你建造的将军府,你这也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大伯您说哪里的话?”
王莽牵着王静烟进了大厅,对着王先念行了一个礼数,然后坐在主位,淡笑道:“大伯,侄儿本想先去王家荣府的。只是当年荣府被烧,我去了也无用。再加上族人多有对我不满,我若贸然前往,却是不好。”
“难为你还能叫我一声大伯。”王先念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大伯了呢。”
王莽摇头道:“大伯,我可以不认王家其他人,但也不能不认您呐。头几年里,若不是您多次暗中以资粮相助,我在辽宁岂能那么容易渡过难关?现在辽宁有了许些起色,大伯您功高至伟呢。”
“去,你别给我带这些没用的高帽。”
王先念笑道:“我也不和你打哈哈,我问你。当初你堂哥王海向你求救,你为何不出兵?你应该知道,当时我还未彻底掌权,王家许多大事我都做不得主,所以才没有出兵豫州相助。但是你不同,你当时虽说也有一些难处,但你完全可以出兵啊。
现在豫州六郡已失五郡,根基全无,军心散乱。此事本不需弄成这样,你可和我说说其中具体缘由。还有,你母亲会回来么?”
王莽答道:“大伯,若是叔叔亲自写信求救,我定会出兵。至于那王海、王升二人,他们死不死与我何干?且他们三次来信,有一次竟然还模仿叔叔笔迹,可见他们之心。
还有,我当时虽然在辽宁微微立稳了跟脚,但也不好轻举妄动。霍家和卫家对豫州六郡势在必得,根本阻止不了。
当时若是他们肯听我的意见,拱手送出两郡,说不定现在也不至于失去五郡。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全是他们之故。至于母亲,估计还需等个三两月才能来吧。毕竟我还没搞清楚青州状况,母亲若是贸然过来,只怕不妥。”
王先念听到王莽说薛凤仪会过来,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个王海王升当初得罪过你了?还有,先至他为何眼睁睁看着六郡丢失,而不亲自向你求救?”
“这事大伯您就没必要深问了,反正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多说无益。”王莽摇头道。
“不是我想深问,实乃是有些缘由。据我得知,王海似乎投靠到了另外一股不明势力当中,想要与你为难呢。”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他投靠的那个人,我已经有了许些眉目。”王莽回道。
王先念点点头,“既然你知道这事,那我就不多说了。我今日到此,其实只为一件事。一月个前,陛下在朝会上提出要出兵讨伐匈奴。说是我王家出兵十万,卫家十万,霍家十万,其他一些诸侯各自一万,你五万,合计四十余万。
统领此兵马之人乃是你,此事我看十分之危险。陛下此招既有引蛇出洞之效,又有挑起世家纷争之嫌。你若领兵,卫家和霍家以及其他诸侯兵马哪里会那么容易听你调遣?
到时候战阵之上,万军当中,士卒不听你调遣,你恐危矣。甚至,我们王家十万将士都不会听从你调遣。
这一二年来,我们王家内部分化的越来越厉害,各大旁系纷纷夺权,不听号令。因此你万万不可答应陛下。等过几日朝会,你见过陛下后,正可推辞此事,届时我也自会替你说话。然后你就急速返回辽宁,静等天时。”
王静烟听了许久,看到王先念颇为向着王莽,有些疑惑道:“大伯,据我所知,王家除了相公和你之外,还有另外四脉嫡系。这四脉嫡系无一例外皆都提出要从相公这里获取资源,甚至还想夺取辽宁控制权。您又是为何要这般偏向我相公?”
“我为何偏向莽儿,其中缘由你不清楚,难道莽儿他自己还不清楚么?”王先念默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