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自古以来,百姓就是墙头草,谁强悍就依附谁。这就是铁律,这就是至理,你见过有几个百姓成就大事?”
张勇洋洋得意道:“我虎牢关也有不少百姓,但是他们能耐我何?还不是为了区区几吊铜钱,就乖乖把儿女们给我送上门来,供我享乐玩弄?这群贱骨头,只要给点颜色瞧瞧,或者给点甜头尝尝,他们也就自会安稳下来。”
刷刷刷!
在虎牢关统领张勇的号令下,数千守城将士把手中的弓箭拉成了满月。霎时之间,千百道箭羽宛如长虹贯日,密密麻麻朝着王莽大军破空飞射过去。
这箭羽连绵不绝,去势凌厉。如同暴风骤雨,无可匹敌。
“撤退,快快撤退!”
王莽扯着嗓子高呼起来,令己方将士远离箭羽射杀距离。
张勇看到王莽大军后退,狂笑道:“哈哈哈,王莽小儿,就你这区区几千残兵败将,也敢来攻我虎牢关?这是本将军见过的最大笑话。”
“混账!”
王莽骑在马上,声色俱厉对着张勇骂道:“好你个畜生,你也是百姓所生所养,现在你安敢说出此等毁灭人道之话?若百姓是猪羊,那我等又是什么?”
张勇回道:“人有三分,下等人,中等人,上等人。下等人就是百姓,就是猪羊,最为下贱。中等人就是依附权贵的士子,他们只会乞首摇尾讨取好处。上等人乃是手握大权之诸侯将领,一声令下,可浮尸百万。
本将军可不是百姓所生所养,百姓死活与我何干?王莽,你刚刚不是叫嚣着有十万百姓相助,宛如天助,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么?现在怎的后退而去?”
王莽不答,对着那些诸多守城将士高呼道:“诸位将士,你们且听听这个张勇匹夫之言语。他竟然在两军将士面前说出此等惨无人道之话,辱骂尔等父母亲人皆是猪羊。你们跟着这样的将领,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吗?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打开城门”
还未等王莽话语说完,张勇就厉喝了起来:“我看谁敢,军中若有一人起反心,本将军必诛灭他九族。”
严尤和陈寿以及董武等将领对视一眼,依旧未曾动手,还在等待时机。等待王莽继续发挥口舌之能,让张勇激怒众将士,替王莽汇聚天心民意。
驻守在虎牢关城墙上的士卒听得张勇辱骂自己父母亲人都是猪羊,心里皆都暴怒。
但是,当随后他们听到张勇威胁之话语后,又一个个胆颤心惊起来,不敢动手。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依旧坚守岗位职责,抵御王莽大军攻城。
这些将士虽然心里有愤怒,但是他们都陷入到了一个矛盾区域。那就是不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非常愤怒,想反叛张勇。
众人都有顾忌!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他们想着,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反抗,那自己妻儿家小事后岂不是要被诛连九族?
反抗需要时机,反抗需要勇气,反抗需要引子。
他们内心都在等待着,期望有个人率先出头,然后自己再来见机响应。
自古以来,起义造反者皆是如此。
自己心里明明有想法,但就是不敢付之于行动。只等一个王者出现,然后自己依附过去。
这种王者,需要有大毅力,大智慧,大能力,大胆略,大勇气。若是贸然行动,只有死路一条。
张勇素来威严就盛,谁敢指责他一句,他就要灭人家小。
数十年积威下来,这种威严已经深入到了众将士骨髓。
不说这些普通将士,哪怕是董武这等千户将领,也同样是如此心理。
他们明明已经身居高位,恼怒张勇久已,但是依旧不敢率众反抗,惧怕张勇威严。
这次要不是有陈寿、严尤劝说,他也不会倒戈张勇。
他和普通人一样,就怕孤立无援,最后连累妻儿家小。
王莽对张勇的为人早已调查清楚,也深知众多守城将士们的心理。
现在他之所以没有让严尤等人击杀张勇,纯粹是要激发这些将士们的勇气,激发他们的胆量,激发他们的抗争素质。
在他看来,若是由这些将士们杀了张勇,那么这次攻城才算是功德圆满。若是由严尤等人杀了张勇,那么此次攻城也就算不得什么圆满,只是平平淡淡攻破了一个城池罢了。
他将此事上升到了激发将士们血气之勇上,在利用张勇的狂妄,来刺激这些将士们的血气。
他深深明白,要想扭转这种封建王朝百姓将士们根深蒂固的奴性,不仅需要当权者实施一个好的管理政策,还需要耐心引导,需要一个绝佳良方治疗。
若是事事亲为,终究没有丝毫用处。
傲骨只能自己培养,别人无法给予。
人可以百死而无一生,但是傲骨不能丢,不能弃。
他从后世穿越而来,深知奴性的害处。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奴性,所以百姓在这五千年的历史当中,始终无法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始终被上位者当做猪羊,无法获得真正自由,也无法获得永世属于自己的田地家产。
“天下,是百姓之天下。我王莽今朝有此奇缘,穿越来到西汉。我若不为此事做些什么,岂能对得起我父亲当日以蛮石凿洞壁之恩?今日我就在此立誓,哪怕是我粉身碎骨,我都要覆灭大汉,斩断奴性,重新塑造汉骨。若有违誓,天诛地灭,永坠阿鼻。”
王莽内心起誓,在骏马上遥望前方虎牢关城池,满脸刚毅。
然后抽出腰间佩剑,遥指张勇,厉喝道:“张勇,枉你蒙受祖荫,统领此城,却不思百姓之功,肆意践踏民意。今日我若不取你之头颅,我便自决两军将士跟前。百姓之尊严,不容亵渎,不容践踏。”
“哼,任你说破喉咙又能如何?你之迂腐,真乃世所罕见。”张勇依旧一脸冷傲,只是依旧传令所有守城将士,严守岗位,防备王莽攻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