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打扫战场和清点伤亡。
太平军大获全胜,杀敌近三万,平均每个出战的士兵都杀敌三人。
虽然奇袭制胜是战术运用得到,可战果也未免太令人瞠目结舌了。
严颜是第一时间得到结果的人,他满脸喜色地来到堂中给甘宁和庞统报信。
“哈哈哈哈,军师,甘将军,这初战就打得曹军落花流水,看来曹艹和袁绍也不过如此,他们想打进关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严颜大笑着坐下,桌上茶早已凉透,他却浑不在意,喝下后爽快地继续连饮数杯,仿佛比美酒还要甘香。
坐在一旁的庞统和甘宁却好似心事重重地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严颜兴致高涨,却没有得到回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神在甘宁和庞统身上来回打转,疑惑地问道:“为何军师与将军不喜反忧?”
庞统与甘宁同时抬头,二人对视,庞统先开口问道:“甘将军,请你将战事整个过程详细说一遍,不要有半点遗漏。”
甘宁先回忆了一番,而后滴水不漏地诉说起来,接着,严颜也将他所见所知的战况详细道出。
庞统听罢后,闭目一叹,默不作声地从席位上站起身,走出了门外。
过了一个时辰后,庞统才返回堂中。
甘宁觉得曹军溃败地蹊跷。
不是曹军败得像是早有安排一般,而是曹军仿佛丝毫抵抗能力都没有。
他们杀敌近三万,那可是近三万的尸体。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作假不得。
甘宁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因为太过无稽。
严颜闹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打了胜仗,而且是大胜,为什么甘宁和庞统好像反而不高兴呢?
直到庞统返回后,答案才揭晓。
“曹贼果然狡猾。他是真的想要坐山观虎斗啊!”
庞统归来后,跪坐下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感叹。
听到庞统这么说,严颜不明所以,甘宁却有些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试探姓地问道:“军师此话,莫非曹艹是故意让这五万大军来送死的?”
甘宁的想法便是这样,如果曹艹不是故意让这五万大军来送死,那么没理由他们会胜得这么轻松,胜得这么难以置信。
庞统面露苦笑地说道:“是也不是。”
胜仗是意料中事,可杀敌近三万,打得夏侯兄弟直接逃命撤军,就有些出乎庞统意料了。
依照庞统的设想,劫营能杀敌近万已经是个不可思议的战果,如果曹军稍弱些,战果扩大到一万五,都是情理之中。
可现在得到一个夸张的杀敌数字后,庞统不喜反惊。
事出无常必有妖。
“军师能否为我解惑?为何是,又为何也不是?”
甘宁少时瞧不起文人,后来受郭嘉影响,对文人智士是打心底里敬畏。
因为武人杀人用刀,文人杀人用心。
永远不能小百~万\小!说生,他们发起狠来,绝对防不胜防。
庞统将失落的心情收拾起来,淡淡道:“方才我去查验了一番,曹兵阵亡将士大多是年长之人,或骨瘦嶙峋之人,我若没有猜错,这五万曹兵,绝不是曹艹麾下的正规军,而是曹艹临时募集起来的老弱病残之军。”
甘宁沉沉地出了口气,严颜则是目瞪口呆,讷讷地反问道:“曹艹派这样的军队来打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庞统微微摇头,继而说道:“恐怕曹艹没料到我军敢出城来战吧,毕竟他五万兵马兵临关下,武关只有一万守军,函谷关那边又有袁绍二十万兵马叩关,曹艹以为主公必定全力坚守函谷关,武关这里,只要守军不减员至五千以下,坚守即可。”
甘宁长叹一声,战胜的喜悦一扫而空。
打赢的不是曹军的正规军,而是一支老弱病残的杂牌军,甚至都不能用军队来形容,只不过是普通人中的弱者穿上了兵甲罢了。
“曹贼怂恿袁绍来打关中,他出兵五万,恐怕也是袁绍刻意要求的,否则曹艹也犯不着募集这样一支毫无战力的军队来麻痹袁绍,这一回,曹艹赢了,无论关中胜败如何,主公与袁绍,实力要么大减,要么延缓了强盛的步伐。而曹艹却只用了这样五万的杂军就换来了数年甚至更长远的利益。曹艹,不愧当世枭雄。”
庞统不胜唏嘘。
今曰一战,他感慨良多。
自以为摸清了曹艹和袁绍的动机与意图,却没料到还是棋差一着。
曹艹在数年以前的兵马甚至比现在拥兵十万还要多。
那个时候收降青州军,曹艹的兵马超过十万有余,甚至逼近二十万。
但是曹艹那时不得不忍痛裁军,因为他养不起这么多的军队。
后来拿下豫州,推行屯田,他才安安稳稳地拥兵十万。
对曹艹而言,募兵不是问题,问题是养不养得起这些兵。
所以曹艹募兵容易,要招募一支老弱残兵更是轻而易举。
意图就非常明显,如果招募青壮男子当兵,就要将这些人打造为新锐军队,可招募一支老弱残兵,曹艹不可能花钱粮来供养他们,装备他们。
目的只有一个,鱼目混珠,偷梁换柱,用这五万杂军麻痹袁绍,同时屯兵在武关东面,曹艹给夏侯兄弟的战略指令就是对峙造势,不用攻城。
只要屯兵在此,便能威慑武关。
要是没有甘宁严颜率军夜里劫营,等夏侯惇与夏侯渊垒砌坚壁,打造好了防御措施,恐怕外人就根本不会清楚曹营的虚实。
庞统现在恍然大悟:自己还是看轻了天下枭雄。
曹艹可以铤而走险,但是,关中大战的局就是曹艹设下的,他又怎会让自己处于危境之中?
真从许昌调五万兵马来,那么只剩下五万兵马的许昌难道防得住吕布和袁术合击吗?
袁术,吕布,都是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的小人,曹艹难道真会给他们可趁之机吗?
后知后觉的庞统暗暗自责,若是能想到这些,他必然不会给郭嘉发去急报请求增援。
现在来看,弄巧反拙,这一场胜仗,曹艹必定没有伤筋错骨,太平军将士却饱受奔波之苦。
“军师,你看下一步,曹艹与袁绍会如何应对?武关,还会有危险吗?”
甘宁不清楚庞统的内心独白,即便知道也不放在心上,着眼大局,个人感慨都微不足道,不管曹艹的初衷是什么,下一步的战略才是重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眼下和未来,才是关乎生死的大计。
庞统精神一震,沉吟片刻后仍旧不确信地说道:“曹军兵败武关,袁绍得知后要么斥责曹艹作战不力,为防袁绍一怒之下撤军而归,曹艹要么转而让袁绍来打武关,要么重整旗鼓再临武关,不论如何,武关接下来,将会面临真正的强敌。”
庞统的话只是猜测,若是曹艹在这里必定嗤之以鼻。
曹艹必定会对庞统说:你根本不了解袁本初!
当袁绍兵临洛阳,当他派出张颌与淳于琼兵叩函谷关时,袁绍与关中的大战,就不可避免。
曹军兵败武关,只不过是给了袁绍一个奚落嘲笑曹艹的机会,却根本不会令袁绍有撤军的想法萌生。
因为曹艹不是左右大局的人,袁绍自以为他才是。
曹艹败,无关大局轻重。
“既如此,那我等还是给主公发去急报,请主公定夺锦帆军下一步动向吧。”
甘宁意兴阑珊地说道。
严颜手下的一万兵马无论如何都要坐镇武关,如今武关的兵马调动,只有甘宁的锦帆军而已。
夏侯惇与夏侯渊狼狈不堪地撤军,二人带着亲卫来到洛阳亲自面见曹艹,自缚请罪。
曹艹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打,堂下两旁荀攸与程昱跪坐一旁默不作声。
夏侯惇与夏侯渊把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跪在曹艹面前,垂首不语,无地自容。
“好,好啊,败得好啊。呵呵呵呵,妙才,元让,你们又立了一功啊。”
曹艹没有任何预兆地大笑起来。
夏侯惇和夏侯渊睁大眼睛,惊讶万分地望着开怀大笑的曹艹。
“主公,若主公是顾念以往情分,不必如此,末将乃败军之将,听凭主公军法处置。”
夏侯惇与夏侯渊以为曹艹这是不忍责罚他们。
他们从曹艹年轻时就跟着曹艹,夏侯渊甚至还帮过曹艹顶罪受罚。
曹艹身子一斜,慵懒地歪坐着,闭着眼睛,一手抚着嘴边的胡须,高深莫测地说道:“我的兵马在武关打了败仗,你们说袁绍会是什么反应?”
夏侯兄弟被曹艹反常的表现弄得头脑昏沉,一点儿也想不通此时此刻曹艹究竟在想什么。
程昱跟着曹艹很多年,现在能猜到曹艹的心思,却不点破,笑而不语。
“主公?这与袁绍有何关系?”
夏侯渊怔怔地问道。
曹艹哈哈大笑,身子向前一倾,凝视着夏侯兄弟,看着他们一副呆愣的模样,朗声道:“袁本初会用这个机会去证明,他,比我还会打仗!妙才,元让,你们帮我给袁本初挖坟墓又加了把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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