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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天天向上 蓝鸢星 7570 2022-11-07 15:30

  小天在楼梯间里顺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脑子里盘旋着挥之不去的两个字——钟非。五年都没联系过的人,应该早就在记忆中淡去,可他的身影,却固执的扎根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失去色彩。

  那时的她,不懂他霸道之下的温柔,不懂他强硬之下的呵护,更加不懂他将两个人的未来视为理所当然的坚定与深情。她只是一味的觉得他太过大男子主义,擅自规划好的一切令她的青春无法尽情挥洒释放。她不想过早的将未来视为定局,她还想去尝试很多未知,所以她恣意的决定出国,去见识更广阔的的世界,不给转瞬即逝的青春留下任何的遗憾。

  然而时过境迁,她挥洒过了,释放过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过了,最后却悲哀的发现,那些充斥在青春道路上的斑斓色彩,沉淀过后,皆归于虚无,惟独令她收获了对当年那份青涩之恋的深刻领悟。现在的她,已经懂了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坚定,还有他的深情。可这一切也许早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湮灭在了当年她幼稚与自私的决定中。

  没有多少感情,经得起五年空白的考验。

  不小心错过的那个人,也许就是将后来者都变成将就的MrRight。

  可是有些错过,却注定无缘今生。

  小天在楼梯间里静坐冥想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临近晚饭时间。

  顾小西正坐在客厅里飞快的敲击着键盘,见到她回来,微微有些诧异,“我以为你晚饭会跟你堂哥一起吃。”

  小天没精打采的走过去,抱起个靠垫蜷缩在沙发里,“他有事先走了。”

  顾小西合上电脑笑着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小天不想说话,烦躁的挠挠头,把靠垫蒙在脸上使劲的揉搓,要不是顾小西侧身拦得快,看她那股疯狂的劲头儿,靠垫和脸势必要烂掉一个。

  顾小西握着她的手腕把靠垫丢的远远的,没有继续追问,话题一转道,“晚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我要饿死!”小天自暴自弃的把可爱的花苞头□□成了鸡窝。

  顾小西哭笑不得的望着她,想了想,道:“我们晚上出去吃吧,附近新开了一家川菜馆,陈晓东说味道很好,我觉得辣死比饿死更爽快。”

  他那温暖的、柔润的、生来自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的‘中国好声音’,奇迹般的融掉了自小天周身每个毛孔里散发出的暴躁因子,令她的情绪稍稍镇定下来。

  “你出门没问题吗?”小天一脸怀疑的盯着他。其实这个提议很不错,饭店的噪杂喧嚣和川菜的劲辣爽麻,确实很适合排遣她此刻的心情。

  她没意见的时候,顾小西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提议是十分英明的。二人不仅美餐了一顿,他还从小天那三口菜下肚后就拉开的话匣子里听到了关于她过去的种种,尤其是那段令她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初恋。其实他一直很好奇,以她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会沉迷游戏至今都没有交男朋友,今天谜题终于解开。

  钟非……

  顾小西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周五是顾小西例行复诊的日子。这天医生不在医院坐诊,所以小天开车载着顾小西来到了预约医生的私人诊所,距离公寓约半小时的车程。

  私人诊所位于一栋三层高的小型写字楼,很多医生在这里开设诊所。为顾小西看诊的医生B,二人乘着电梯上到二楼。

  Dr.Robin的助手带着顾小西进了诊室,小天没有陪他一起,而是调头风驰电掣的冲向洗手间。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完麻辣火锅又吃了一大桶冰淇淋的缘故,在路上她就觉得胃很疼,肚子也不舒服。

  好在洗手间里没人,她强忍不适推开隔间的门,冲到马桶前弯腰就是一顿狂吐,吐到最后连嗓子眼儿都是苦的,像是连胆汁都吐了个干净。

  站在洗面台前,小天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狼狈的脸,忍不住痛苦的哀叹,娘亲何其残忍,竟把自己生成了这样一枚标准的吃货……

  收拾干净后,她脚步虚软的推开洗手间的门,谁知一不留神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

  身体的反应快过晕乎乎的大脑,她迅速撑住门将对方扶住……

  “你走路不长眼啊!?”高分贝的声音倏然入耳。

  小天定睛一看,跟自己撞在一起的,是个身材娇小、衣着时尚,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她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语带歉意的道。

  “我是孕妇!把我撞坏了你担当得起吗!?”对方甩开她的手,堵着门得理不饶人的逼问。

  “……”小天无语,胃疼阵阵加剧,脸色越显苍白。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堵门女人的背后……

  毫无征兆的,时间戛然而止……

  小天盯着那张蓦然闯入自己眼中的面孔……

  脑海中,一片空白……

  茫然、惊诧、茫然……

  “非你好慢啊!”女孩儿回过头,看清来人,顿时撒娇似的道。

  小天僵硬的站在原地,视线牢牢扎根于某处,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其移开……

  “非,你生气了?”女孩儿见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瞪着小天,忍不住得意道:“刚才真的好险,我差点儿被这个冒失鬼撞到肚子!不过算了,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们大人有大量,也算是给肚里的宝宝积福。”

  片刻的沉默。

  “非?你怎么了?”女孩儿见他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有些不满的道。

  ……

  “咦?那个医生的助手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女孩儿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你自己进去,我有点儿事要处理。”

  “不要!我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女孩儿娇嗔道。

  “Dr.Wu会说中文。”

  女孩儿一听,晃着他胳膊不依不饶,“不要!你陪我一起嘛!”

  ……

  “快点啦,她又在叫我名字啦!”女孩儿冲叫到她名字的医生助手挥挥手,拽着他胳膊就要走。

  “邓雨希,我不想在公共场合让你难堪。”

  “……”女孩儿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认识这个女的?!”

  “我只想提醒你,我暂时妥协并不意味着你胜券在握。你还没笑到最后,所以最好还是牢牢记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产生什么可能会毁了你后半生荣华富贵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你只需要做三件事;闭嘴、转身、去你该去的房间等待产检。”

  “……”

  显然,这番话里透出的威胁具有足够的分量。

  愤愤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洗手间门外,只剩一男一女相视而立。

  小天用力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双手在背后交握,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肩膀,这个略显不合时宜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准备动手的前奏……

  “天天,很久不见。”

  “……”小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是啊,不久前我刚坐在楼梯间里为你伤感了两个多小时,今天你就如此‘闪亮’的登场,世事真是难料啊,钟非!哦,不,现在应该叫你‘非’才对!”

  听着她话里话外透着的奚落和怒火,钟非的神色反倒舒缓下来,刚硬冷峻的面孔上浮起几分柔和的笑意,“怎么,想咬我还是想揍我?四年半的空白仅仅让你伤感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看见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的表现应该更加淡定才对。”

  “……”小天被他噎住,一时无语。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胡吃海塞吃坏了肚子?”

  “……”小天气闷,脱口道:“天底下难道只有你女朋友会怀孕吗?我要是吃多了撑坏了肚子需要专程跑到医生的诊所来吐吗?有种吐叫孕吐你知道吗?!”

  钟非面不改色的听完,淡定自若的道:“首先,邓雨希不是我女朋友。其次,你来诊所的原因我很想知道。最后,如果你敢未婚先孕,我想不用等你父母动手你那群如狼似虎的哥哥就把你人道毁灭了,你还能有机会在这里跟我嘴硬逞强?”

  压下心头莫名的放松与感动,小天不甘示弱的回嘴,“不是你女朋友难道是你老婆?!”

  钟非笑,“如果你真认为她是我老婆,早就该怀揣着碎成渣子的心、强装满不在乎的掉头走人了。”

  “……”小天真的很想对着他高挺的鼻梁狠狠的来上一拳,“好吧,那她究竟是谁?!”

  短暂的沉默。

  小天安静的望着他。

  “前因后果以后一定会告诉你.”钟非淡淡道。

  小天皱眉,“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

  “你毕业回国。”

  小天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毕业了一定会回国?”

  “嗯,就是知道。”

  “……钟非,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有些人,不管分开多久,只要重逢就是零距离。”

  “……”他的笃定狠狠的击中了她心底的柔软。不过,“前因后果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一句话就可以回答。”

  “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小天忍不住追问。

  钟非沉默。

  小天倔强的等待答案。

  不远处,顾小西撑着拐杖缓缓走过来。

  “你朋友?”钟非问。

  “怎么,不打算告诉我答案?”小天并未被他岔开话题。

  “你现在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等事情解决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小天嗤笑,语带嘲讽,“钟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种行事作风特别酷特别有担当?”

  钟非笑而不语。

  这是原则性问题,小天不准备就这么被他敷衍过去,“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时机未到。”

  这时,顾小西来到她身边,1米89的身高走到哪里都是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钟非望着他,两个人视线相撞,彼此都礼貌的笑了笑。

  小天亲昵的挽起顾小西的胳膊,笑容灿烂的对钟非道,“时机未到是吗?钟非,这个世界上出色的男人很多,等你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也许我对问题的答案早就不感兴趣了!有事儿先走了,拜拜!”

  钟非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平静的面具无声无息的崩裂,强压的思念瞬间汹涌。

  小天一言不发的挽着顾小西离去。

  出了电梯走进一楼大厅时,顾小西停住脚,小天不解的仰起头,“怎么了?”

  “把车停在这里,我们打车回去。”

  小天皱眉,没说话,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

  “哪儿不舒服?”顾小西关切的望着她,低声柔柔的问。

  “胃疼,肚子也很难受。”

  顾小西一听,抽出被她挽着的胳膊,单手把她按在自己胸前。

  此时此刻,小天已经顾不上去考虑二人的姿势是否过于亲密过于暧昧的问题,她只想找个支撑免得一不留神昏倒在地。顾小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细心呵护的举止着实羡煞了大厅里不少过往的女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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