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演习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可谓失败。两支军队由于风格不同,习性也不尽相同,再加上又是初次进行所谓的“演习”,这个结果虽然让向天羽脸色难看,但也在情理之中。演习告一段落之后,向天羽、赵云、武安国、秦楚、马成、张平等,再加上跟随赵云而来的两员领兵校尉,聚在一起讨论这次演习的得失。在向天羽心中这年代的骑兵和运兵车配合起来,在战场上的威力应相当于未来的步坦配合以及机甲部队,在战场上应该是横扫一切的。
他有许多设想应用于这种配合,但是小小的行军却暴露出了大问题。向天羽皱着眉头,实在没有心理准备,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糟糕的结果。越行军到后来,两军配合越是混乱,部下的控马技术实在马虎不过关,一旦急行军起来,车辆横走、马匹乱窜,甚至互撞倒跌,这种情况居然接二连三出现。向天羽不得不认真考虑这种配合方法,以及行军的阵形,以及如何提高部下的骑术。他的部下毕竟比不得赵云从北方带来的骑士,那些人天生善骑马,骑在马上,几乎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地步。见到向天羽部挫劣的表现之后,赵云带来的骑士也是个个哈哈大笑、嘲笑不已。如果马术不提上去,这支部队就休想在将来达到向天羽理想中的要求。所以他倒有个想法,想请赵云的部下帮助他训练骑术。赵云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还是这支骑兵的将佐愿意与否。毕竟赵云只是临时统领,任务完成之后,这支兵马还得归还公孙瓒。
赵云带来的两个小校,俱是虎背熊腰的北方汉子,一个满脸髯须,皮肤黝黑,外号叫作黑胡子,大名木十八。是因为他娘生他时刚好十八岁。另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叫作傅定国,字安邦,取定国安邦之意。这二人俱是弓马娴熟,骑术上面更是精湛,可双腿控马,于高速奔跑中提弓射箭命中目标。
公孙瓒在北方经常与鲜卑人交战,所以他部下的骑兵是非常了得,单论纸面上的战力,在全国各郡可是数一数二的。
几人聚在一起讨论,议了一会得失之后,向天羽将殷切的眼神望向赵云,道:“这次演习的失败归根结底在于我部骑术不精,子龙、二位校尉,向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三位能够答允。”赵云似乎明白向天羽想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天羽的请求我自是义不容辞。”侧身对木十八、傅定国道:“向校尉希望我们能够助他训练部下马术,二位意下如何?”向天羽忙道:“是极,这点要求若是二位能够应允,向天羽必不会薄待诸位。”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只要他们肯帮他训练马术,一定要厚厚报答一番。武安国及五名百夫长闻言都知部下马术能否在短时间内极大提高,都得看眼前这三人是否应允助他们训练,当下一齐抱拳,俱道:“希望不吝赐教。”他们几个,心下也是一阵惭愧,毕竟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让向天羽不得不求助外人。
木十八、傅定国对视一眼,俱都朝向天羽抱拳道:“向校尉的请求,我等决无推脱之理。”向天羽见他们答应,当下大喜,拉着二人的手道:“真是多谢诸位了,向某必有厚报。”木十八一笑,道:“向校尉勿须客气,这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傅定国道:“不错,这等小事就勿须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了。”向天羽道:“在二位看来是小事,但在我向天羽心中却是大事,这件事可关乎到我部前途,所以向天羽一定得多谢二位。”说罢,松开手朝二人躬身行了一礼。木十八、傅定国忙抱拳还礼,木十八道:“我们对向校尉的胆色和武艺是非常佩服的,而向校尉发明的这种运兵车,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傅定国道:“这说明向校尉是非常聪明之人,连这等巧思都可想到,而我家将军亦正是喜欢聪明之人。若是见到这运兵车,也是要叹为观止的。”木十八道:“不错不错,老傅说的在理,将军也定然是非常喜欢的。若是有一日向校尉去了幽州,必然也将受到重用。”
向天羽内心一跳,暗觉木十八、傅定国话里有话,他们口里的将军自是指公孙瓒了,但此时却不便多问,唯今之计便是让他们派人帮助自己训练马术,其余的,暂时都不重要。便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叉开话题,道:“总之,多谢了。”
有人训练马术,向天羽安心不少,议完事后,木十八、傅定国倒也干脆,马上去军中挑了几十名骑术精湛的兵士来充当教官,去教导向天羽部提升骑术,武安国、五百夫长俱都一同去接受指导。向天羽和赵云并排走在一起,朝营房外行去。向天羽紧抿着嘴唇,赵云也是默然不语。二人往一片树林行去,站到一棵大树下歇了下来,赵云抬头看了向天羽一眼,语气有些无奈,长吐了口气,道:“云此时的确不得志,公孙将军也并未信任重用,凡有战事我也只不过管管后勤,算得上失意吧!天羽说我必会功成名就,我此时却是不信的。”说罢,两条浓眉不自禁的聚在一起,满脸俱是对公孙瓒的失望,甚至还对自己的本事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领兵打仗吗?那为何公孙瓒对自己弃之不用?还是他真的无识人之能?赵云虽然性格冷静,但现在还非常年轻,建功立业之心不比寻常人少,所以语气中免不得有些抱怨。
木十八、傅定国虽然明面上尊赵云为首,但实际上也只是作作样子,而且二人刚来便瞒着赵云和田楷进行了接触。木十八、傅定国的话让向天羽起了疑心,他是非常聪明之人,刚才静下来细细一思索,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田楷要拉拢自己,木十八、傅定国去和田楷接触,必也是受了此人提点,所以才非常爽快答应帮自己训练马术。向天羽将自己的猜测朝赵云一说,赵云免不得心中一阵黯然。
他此时倒是有些羡慕向天羽,有一帮忠心耿耿的部下。
向天羽发明运兵车,这种车的样式非常简单,一看就能仿造,所以迟早会泄露出去,而别的诸侯只要稍有眼光,便会制造,木十八、傅定国是公孙瓒的部下,那么在将来公孙瓒军中也必然会出现这种车了。打一开始,向天羽便是对赵云交心,把他当作知心朋友,所以没想过在他面前保留这种车的秘密,如今看来,将来只是便宜了公孙瓒。
不过,这种车只是初制,向天羽还有许多改进之法,而且若无良好的运用策略,这种车的功能也必将大打折扣。
但饶是如此,赵云仍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向天羽把他当作兄弟一般,而自己带来的人却最终受命于别人。
向天羽其实已经想开了,最主要的还是希望赵云在弃公孙瓒之后能够帮助自己,其余都不那么重要。当下道:“子龙,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人中之龙就是人中之龙,是任谁都掩没不了?幽州不适合你,那么有一天,你就来北海吧!”
向天羽说得很真诚挚,眼皮一眨不眨盯着赵云。
在这之前,唯有刘备这般朝赵云说过话,但刘备比较含蓄,不象向天羽这般直接,但却更为真诚。并且在赵云心中,向天羽这个人非常的对味口,所以这一刻,他竟有那么一点动心。他思量着,自己是不是以后跟着向天羽?
而就在二人站在树下聊天之时,徐州城内陶谦已是派人去请刘备过府议事,而孔融、田楷则不在邀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