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羽出门之后,带上小妹、廖化,与左承祖、刘义逊告辞,便即来到北海城最繁华的街段,买了许多货物和生活用品,准备送到小妹家中去。小妹先前出来是为老父购药,可药已经摔了,向天羽又去药店重新配了药,再雇了四、五个挑夫,将一大堆东西抬起,浩浩汤汤朝小妹家中行去。路上小妹极为高兴,不时朝向天羽比划。向天羽与她回了几句,不时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极为溺爱。
小妹的家仍然是以前那处地方,只不过在向天羽的帮助下重新修建了一遍,此时看上去颇有耳目一新之感。小妹领着大家进门,一干挑夫在廖化指挥下将东西抬到屋内安置。向天羽随小妹去见武家老父,仍是在那间房间,向天羽再次见到了这位饱经生活风霜的老人。此时他看上去很苍老,由于长年生病,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可谓面容枯棝,不时还咳嗽几声。他的病是老病,虽有向天羽资助抓药,但没有长时间的调理也难好。
这位老人见到向天羽,知道是武家贵人、武安国的主子,挣扎着欲从病床上起来给他行礼,向天羽连忙将他按住,柔声道:“老人家且躺着。”将被子给他盖好,摸了摸厚度,道:“这被子盖着可寒冷?”这被子看上去显然很有些年头,上面还有四、五处大补丁。武父忙道:“不冷、不冷,挺暖和的,多谢大人关心。”小妹对着父亲比划几下,又提着药对向天羽笑了笑,向天羽知她要去煎药,点头让她去了。自己与武父说着话儿。
向天羽道:“如今安国已经回来了,就在城外,待明儿我再让他进来与你父子团聚。”
武父道:“那孩子在你那可曾使性子?他若不听话,你尽管教训他。”
向天羽笑道:“安国乃是忠贞义士,这点老人家放心好了。”
武父目含感激,以较为苍老且又真挚的语气道:“若非大人,我家安国只怕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大人的恩情,我们武家上下全都铭记在心,只盼将来能够回报大人。”
向天羽道:“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安国在我属下做事,照顾他的家属乃是我的义务,老人家且勿放在心上。我观你这病怕要将养一些日子,而过几天我便要去剧县当差,我看到时还是将你接到剧县,一来方便你父子团聚,二来也好就近照顾,将你和小妹扔在北海却是不妥。”
武父忙道:“大人呐,你对我们的照顾已经非常多了,若是再这样,岂不太麻烦你了。”
向天羽笑道:“就这么决定了。我看今儿日头甚好,不如我扶你到院子内走走,晒晒太阳有助于身体恢复哩!”
说罢,便走到门口,朝外喊道:“元俭、元俭,过来帮手一下。”
廖化听得喊声,匆匆赶了过来,道:“主公有何吩咐?”
向天羽道:“你去在院里放张靠椅,我扶老人家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廖化朝内瞧了一眼,道:“小的去了。”
武父在后面急道:“使不得呀,大人,怎能劳烦你的大驾。”
向天羽回到床边将他扶起,道:“我和安国就像兄弟一样,他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服侍您一下又有什么呢?”说罢替他穿好衣服,将他背在背上,朝院内迈去。
出得门来,暖洋洋的阳光一照,武父果然一阵温暖,他扒在向天羽宽阔地肩背上,眼角不禁有些湿润,自从武安国断手之后,他们家何曾有过这般待遇?
堂堂校尉,北海第一将,竟亲自将他背出门。
不多时,小妹的药也煎好了,端了出来。武父在向天羽的搀扶下步行了一会,觉得是比一老躺在床上好多了,小妹端药出来,冲着向天羽展齿一笑,露出甜甜的两个酒窝,示意父亲要喝药了。向天羽便扶武父在靠椅上坐下,小妹将药端了过来,用小勺子勺了一勺,先递到自个儿嘴边吹了吹,便送到武父嘴边,目光殷切地望着他。武父知这药来之不易,尽管味道很苦,还是怡然喝下。
向天羽将差雇来的人打发一个回府,请优优和兰兰过来,今天中午的饭儿打算在这吃了。他的厨艺不好,优优和兰兰却是此中高手,难得的有这么多人团聚,更主要的是小妹很开心,向天羽便不打算走了。
虽然也想派人马上将武安国叫进城来,但想鲁肃那面还是需要武安国,还是待下午自己过去之后,将那边的事情安置妥当了,明儿才和武安国、鲁肃、刘雄等人一道回来。
孔融许他留城十日,虽然不准军队入城,但军中将领总要回城来瞧瞧。刘雄及几名百夫长的家人可都在城中等着和他们团聚哩!
只是想到失散的秦楚、赵平,向天羽心中免不得一痛,看来,这二位的家人明天还得去拜访。
未几,优优和兰兰提着两个大菜篮子过来,内中是满满的两篮菜,听得向天羽要在武家做饭,她二个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遵照吩咐去买了大堆菜肴过来。向天羽、小妹在门口迎着二女,向天羽接过菜篮子,笑道:“好多菜,这下有口福了。”身高体挑的优优朝他风情万种地瞥了一眼,娇笑道:“都是主子爱吃的菜儿,还有一些不知道合不合武家老爷子和武家妹子的口味。”娇小玲珑的兰兰拉着小妹的手,道:“好漂亮的妹妹,若是换身衣裳,只怕便将糜二小姐都比下去了。”糜二小姐自是指糜玉。糜玉来了北海,虽未露面,但一些好事者早有传言,北海城中的纨绔闻风而动,四下打听糜玉的消息。
小妹羞涩一笑,朝二女行了礼,将向天羽手中的菜篮子抢了过来,提着就往前走。向天羽在兰兰鼻梁上刮了一下,道:“你让人家脸红啦!”兰兰咯咯笑道:“小妹妹脸皮儿可真薄。”一面说,一面挽着向天羽的胳脯。优优也不示弱,自另一边挽着向天羽。向天羽拥着二女进门,松开双臂,道:“好啦,这儿可是武家,留点形象。你们去帮小妹做饭,武大爷可早就饿了,等着这顿午餐哩!”优优兰兰离开向天羽,均笑道:“我看是主子你想吃哩!武大爷在哪,不让我们去见礼吗?”
向天羽道:“武大爷就在院内,你二人先去行个礼,再去厨房罢!”
优优兰兰道了声是,娇笑着抢在向天羽前面,到院子里去了。
向天羽双手一摊,目送二女过去,自言自语道:“在家的感觉真好。”
接着又掏出银两,将雇来的挑夫打发出去了,与廖化一同回到院落。优优兰兰已是同时给武大爷见礼,接着又蹦蹦跳跳般去厨房去了。
自向天羽回来,她二人的心情可谓好致了极点。
像向天羽这般脾性又好、人又俊帅的主子哪儿去寻呢?
武大爷此时见到向天羽已没有了先时的拘束,这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主子,若他收敛起战场上的锋茫,予人的感觉,他只是一个温和的公子哥儿。
向天羽决定就在这院中那棵大树下吃饭,阴凉干爽,武大爷喝了药,精神头儿好了不少,此时自不用再回屋躺着。廖化去搬了大桌和凳子过来,向天羽和武大爷坐了,有一搭没有搭的随意聊了起来。
小半时辰后,优优端着三碗莲子木耳汤过来,边放下边道:“这汤喝了清肝润肺,主子、武大爷、廖大哥快尝尝。”
向天羽闻着香味,叫道:“好香呀,是谁做的哩?优优还是兰兰?让我猜猜,这定然是兰兰做的。”
优优白了他一眼,端走一碗,道:“你就记得兰兰,这汤你也别喝了,只给武大爷和廖大哥喝。”
向天羽忙抢了过来,一口气饮下,哈哈笑道:“你想拿也拿不走了。”
武父见向天羽如此平易近人,心道吾儿果然遇到明主,将来这位主子必然是位仁主,天幸苍天佑我武家。廖化此时仍是站着,向天羽拉着他坐下,道:“喝啦、喝啦!别站着。”廖化不敢拗命,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优优道:“武大爷,您也尝尝。”
武父已经知道向天羽的脾性,便不推萎,道:“多谢二位姑娘的手艺,小老头有口福了。”说罢,端起碗慢慢饮下。
优优展颜一笑,待他喝完,将三个空碗都收了,道:“还有哩!我再给你们盛碗来。”
向天羽道:“好哩!不过,我先头是不是在篮子内看到酒了?怎么不将酒送来呢?”
优优道:“主子你可瞧错了,哪有酒。”
向天羽道:“我都闻到酒香,快去拿来,今儿须得喝喝。”
优优急忙道:“不许喝不许喝。”
向天羽道:“我不喝,你廖大哥要喝。”
优优看了廖化一眼,迟疑问道:“廖大哥真要喝酒?”
廖化知道向天羽想喝酒,道:“有酒当然想喝。”
优优道:“那我拿一壶过来。”望着向天羽,继道:“不过,是给廖大哥喝的,主子可不许喝。”
向天羽道:“知道啦!管家婆,快去快去。”
优优不许向天羽喝酒,兰兰却极为乖巧,知道向天羽喜欢喝酒,便偷偷在篮子内藏了两壶,向天羽眼尖,早就瞧见了。
向天羽倒不置于没有酒量,而是有一天晚上在府中喝多了几壶,便对着月亮又哭又笑,嘴里还喃喃自语,说些极为奇怪和莫名的话,当时给优优瞧见了,从此便管着向天羽喝酒。其实那次是因为向天羽想到过去,想到在二十二世纪的生活,以及很早便过世的双亲。向天羽来到三国,将对以往的感情全都深藏心底,只有在喝多了的时候才会将心底那份感情宣泄出来。
向天羽知道优优怕自己喝了酒又失态,因而不让自己喝酒。但如此气氛,他酒虫子给勾出来了,哪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