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发动之后,曹军很快损失了数百人,在一片混乱和惨叫声中,曹操终于发现伏兵只埋伏在右侧山坡上,并且人数可能不多。主要是由于那些伏兵装置,才让曹兵损失惨重。曹操铁青着脸狠狠咬了咬牙,如今他在左右诸将的拥族下退到了后面的安全地带。他喝令夏侯惇、曹仁带领一部分人集合到左侧山腰上,待到山上的伏兵装置用完,就强攻上山。
不过,曹操显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决不会放任这帮子伏兵在山顶上为所欲为。“乐进呢?传令给乐进让他率兵强攻上山。”不论山上是什么人在设伏,他都必须要反击。
乐进接到命令,只得收集一些曹兵,然后硬着头皮朝山上攻去。曹军小心冀冀地朝山上进攻,一面避开飞驰而来的滚石圆木,一面抽空朝山上放箭。
向天羽此刻站在山顶,冷眼瞧着曹军的动静。曹军在他的打击下,一开始就损失了这么多人,这让他狠狠出了口气。曹操,你不是很嚣张吗?我今天就要狠狠打击你,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向天羽。
他这次伏击,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埋伏用的弓弩也备了许多,他是孔融军的精锐,打仗用这些,孔融不敢不给,进入徐州后,又找糜竺补充了一些,所以此刻他手中的弓弩应付一场小规模战争绰绰有余。
他备的滚石圆木的确有限,不过已经足够将路口堵死,曹兵要想过去,就必须先清理掉路中央的滚石圆木以及尸体。而向天羽又怎么会轻松让曹军去干这些。总而言之,曹军要想过去,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的。
眼见乐进率军攻上山腰,向天羽冷笑一声,张弓挽箭,瞒准一个曹军,一箭射出。他跟着太史慈学了一段时间箭术,箭术自是不差,一箭射出,那曹军应弦而倒。这一箭便是号令,只听得弓弦声大作,数百支羽箭自山上密集射下,当头沷向曹军。曹军纷纷中箭,哎呀惨叫声中,不断翻滚下山。
乐进腾挪闪转,好不容易避开三枚箭矢,再左右张望,只见曹军一个接一个的载倒下山,不禁悲从心来,大吼一声,钢刀在地上数点,奋力往上攀爬。山上向天羽一瞅,这人不是乐进么,呵呵,又是这小子,看他腾挪闪转的样子,一般人还射不中他。当下一抬弓,瞄准乐进,一箭当头射去。
利箭带着呼啸而去,乐进闻得响声,知道危险,急忙一个侧身,自一旁滚开,那箭噗的一声插入泥中,深入半尺,箭尾犹自颤个不停。乐进暗道好险,抬首朝山上望去,却见不到放箭之人。向天羽这一箭算是警示,乐进再不敢冒头轻进,而是小心冀冀,左右窜伏着朝上进。向天羽隐在山上,自然将乐进的举动瞧个清楚,暗道这小子还敢上来,得给点颜色你瞧瞧。当下插了三支羽箭在前方,拔起一支,将弓拉得老开,又是一箭朝乐进射去,一箭未到,又拔起第二支箭,再张弓再射。一下子连射三支,将乐进闪转的路线全都封死。
乐进听到扑啸而来的箭风,甫一见三支利箭同时射来,魂都吓了一跳,哪敢在原地久留,更是不敢左右闪转,甚至拿刀封架,那简直就是找死,只好一个懒驴打滚,从山上载身滚了下来。
噗、噗、噗,三箭一字排开,插在乐进刚才所处位置。乐进用了滚下山坡这招,方灰头土脸避开这三箭杀局。当他爬起来时,已是狼狈不堪。身上甲胄更是被磨坏了多处。这一次进攻,自然以失败而告终,在山上疾利的羽箭打击下,攻上山的数百名曹军死伤一半,余者狼狈奔回。
曹操在后面观战,看到这个结果,自然脸色铁青,非常愤怒。
“伏兵不多,只有区区几百人,只要能攻上山,便能消灭这些伏兵,替自己出这口恶气。”曹操在心里狠狠想着。
“待吾攻上山,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乐进狼狈奔回来见曹操,自然惹得曹操大骂,令他收整兵马再次强攻。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攻上山,他曹操如何过得这条道?
又令夏侯惇、曹仁等将将兵马极力约束好,不要慌乱,集中到没有伏兵的左侧山坡上,不得不说,夏侯惇、曹仁这些人能力还是有的,曹兵在他们的喝令约束下,慌乱没有继续扩大,而是渐渐平息下来。
而左侧山顶上,埋伏好的赵云则平静地瞧着山下挤作一团的曹兵,此时此刻,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伏兵出击,曹操应该会大败吧!不过,向天羽那边还没有传出讯号,想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赵云非常相信向天羽,既然已经决定好听从向天羽的讯号再出击,他就决不会提前发动一秒。
乐进被曹操骂了一通,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收集了几百曹兵朝山上攻去。乐进吩咐士兵竭力散开,自山坡两侧朝上冲。但这个地方的确险要,就算曹兵散得很开,但由于坡高壁斗,攀爬不易,而站在山顶,却可以全方位打击山下,山下的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所以曹军强冲的代价很大。
乐进驱使着曹兵攻上一半山腰的时候,由于山势的变化不得不又渐渐聚拢,并且这段山坡早被向天羽清理,阻硬滚石圆木的树木都被砍去,光溜溜的曹兵连半个遮挡之物都没有。曹兵既然无所遁形,向天羽这边又正士气高昂,在漫天的箭雨和滚石当中,曹军再次不断惨叫扑迭,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被山上放下来的滚石圆木压死。三天时间,向天羽准备的滚石圆木虽然不是极多,但也没这么快就用完,用了一部分之后,其它的就是为了防备曹军不顾一切的攻山。
乐进仗着武艺,东窜西避,不断往上,但仍是给一枚箭矢擦破了肩头,那一块甲胄早就烂了,血水糊了一大块在上面。他冲在一众曹军前面,但耳旁尽是传来曹兵临死前的惨叫和哀嚎,眼睁睁瞧着他们一个又一个死去,而无能为力,只觉心都要碎掉了。若非他心志坚定,性格倔强,哪还能撑到现在?
此时,攻山的曹军士气非常低落,谁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拿命去换的事,能够冲到半山腰,都已经是菩萨保偌,但越往上冲,上面的压制就越厉害。曹军一个个都不敢抬起头,有弓箭在手的,便拿着弓箭胡乱朝山上放箭。
乐进眼见这样下去,莫说冲上山,恐怕连敌人毛都摸不到一根,当下一声狂喝,大叫道:“弟兄们,只有冲上山去,杀了那帮龟儿子,才能替弟兄们报仇。诸位,男儿战死沙场,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咱们何不奋力拼搏一下?”
众曹兵被他一鼓动,士气振奋了一些。强鼓起最后一口勇气,朝上拼命爬。
向天羽朝山下看了一眼,暗道这乐进倒也是个人才。
“去问于禁,弓箭手调派好了没有?”
山下的曹操,正在准备着反制措施,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冷静不慌乱的,唯有于禁于文则了。
不过,这时候曹军的队伍仍然很混乱,在这种狭长的地带,办什么事儿都不易,所以曹操令于禁准备好弓箭手,这事儿一时三刻办不了那么快。
要对付山上的伏兵,除了强攻上山,弓箭手的掩护压制同样必不可少,曹操先用乐进率军去耗掉山上的滚石圆木以及弓箭,再用己方的弓箭手掩护夏侯惇、曹仁冲上山去。同时派人搬开堵路的障碍。只要通道能打开,他曹操就可以脱身,同时还能打他一个反击,就不信手握数万精兵,搞不定区区数百伏兵。
在这一时刻,曹操的枭雄本色展露无疑。
“禀主公,于校尉正在收拢弓兵,还需要数刻方可赶赴上来。”山道上,曹兵一个个贴身而立,并让出一条只容一人而过的小路,这样,后方的弓兵便可赶上来形成战斗力。
行军的时候,是一字长蛇阵,于禁率部又在曹操后面,前后拉开了数里,这样一来,于禁从收集弓兵到增援上来就得花费不少时间。
而曹操现在就不愿意等的就是时间,“传令于禁,加快速度,十刻之内,必须赶上来。”
“传令夏侯惇、曹仁,作好攻山准备。”
“传令李典,教他率人清理道路,攻山之刻,务必要将道路清出来。”
一条又一条的将令,自曹操口中发出,传令兵两头奔跑,不断将将令传到。曹军训练有素的军纪在这个时刻也体现出来。曹操很快稳住了军心,此时就看乐进能不能攻上山去,将山上的伏兵装备消耗完。
有时候,为了大局,必须要作出牺牲。而乐进及那些强攻上山的曹兵,已经在曹操放弃之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