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精致的瓷杯被摔得粉碎，房间内一片狼籍。席印铁青着脸，恨声道：“好个向天羽，敢和我抢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余怒未消，又抓起桌上一个杯子，狠狠摔下。

　　几个丫环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席印发了一通脾气，双手青筋毕露般撑在桌沿，躬身望着前方整理衣冠之用铜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般道：“向天羽，我与你誓不两立。”想着向天羽捏着糜玉的手在街中行了那么久，更是大恨。窜起身，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一柄利剑，双手紧握，厉喝一声，将这桌子劈作两半。提剑喘气之际，一人迈了进来，望着满室狼籍，啧啧摇首道：“印二哥何必动这般怒气，不就一个女人么，印二哥想要，这北海城难道还少了？”

　　席印望见这人，怒容更甚，喝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养气功夫甚佳，淡然道：“义父叫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两句忠告。”

　　席印一抬臂，剑光一闪，已是指着这人脖子，铁青着脸道：“叫你来看我笑话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席元。

　　席元缓缓将剑尖推开，不疾不缓般道：“你未经家主同意便私调死士，已是犯了家族大忌，若是因此而坏了义父大事，你就脱不了关系，到时你爹想保都保不住你。”

　　席印眸子一暗，将剑抛在地上，垂然道：“向天羽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席元哼了一声，道：“但难保他不会怀疑。”

　　席印道：“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

　　席元道：“这事下不为例了，怎么对付向天羽，义父已有安排，眼前最重要的是别再打草惊蛇。”

　　席印脸上一喜，道：“叔父有杀向天羽的办法了？好、真是太好了，只要能杀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席元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已经明白，那我就告辞了。”

　　※※※※※※

　　向天羽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除了值夜的二十亲卫之外，其余人都睡着了。卧室内，优优和兰兰二个，玉体横陈般躺在他床上。他的床很大，足够三人大被同眠。轻望着二女的睡姿，向天羽不经意地发出一声轻笑，俯低身子，各自在二女脸颊上亲了一口，便即除衫睡下。躺在二女中间时，二女即被惊醒，睁开眼来见到向天羽，惊喜交加，俱要起来服侍。向天羽双臂一张，已是将二人搂在臂弯里，即感觉到二女身上凹凸有致的身形，又自心底里觉得一阵舒心，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轻道：“别折腾了，就这样睡罢。”闻声，二女只有乖乖睡下的份。

　　搂着如同小猫眯一般光滑如玉的身子，向天羽却在细细思索着明天的事情。明天他将移治剧县，除了带着一大帮子流民外，还有许多的粮芥物资，如果说席家真敢向他动手的话，这批粮食将会是他们最好的目标。只需一把火将这些粮食烧了，他剧县短时内就会乱成一团，如果再联同四周的山贼弄点动静，他向天羽在剧县的日子就会极为难过。明日保护粮食安全到达剧县将是他首要的任务。

　　向天羽知道席家的能量很大，大到可以在流民中安插探子，若不是他敏于常人的感觉，那些探子还发现不了。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对席家抱无谓的态度的话，经过这次刺杀，已是完全将向天羽推到了席家的对立面。

　　幸而他在北海还有盟友，无论是宗婉蓉还是杜家，都不是和席家同穿一条裤子，世家之间的对立关系让向天羽暂时还不是孤军奋战。这些因素，再加上孔融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席家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甚至还要撇清将来的一切事宜。

　　“主子，还没睡么？”

　　睁大眼睛的向天羽虽然呼吸均匀，但仍被优优和兰兰发现端倪，主子睡不着，她们做下人的怎么能睡？优优的手放在向天羽宽阔的胸堂上，一面轻轻抚摸，一面柔声细语。而兰兰则紧紧贴着向天羽，一双眸子如黑夜中的星星望着他。

　　向天羽嗯了一声，双手在二女背上摸了摸，道：“想些事情。”

　　优优道：“主子是在担心明天移治剧县的事情吗？”说来，优优年岁较长，比兰兰要善解人意一些。

　　向天羽道：“是呀，明日一路必不太平，自北海去剧县，辎重什么的少说要走两日，肯定会有一晚在路上。我旁的倒不担心，就怕到时顾此失彼，没法子照顾好你们。”

　　兰兰道：“奴婢不怕，主子不用担心我们。”

　　优优道：“我们有那些护卫哩，主子用不着担心。”

　　向天羽笑了笑，道：“倒不是担心你们二个，而是辎重和百姓会分开走，我兵力大部分要用来保护辎重，若是流民中出些乱子，就怕安国处理不好，让席家钻了空子。而就算百姓平安到达剧县，还得防细作在城内破坏，总之事情千头万绪，匆匆忙忙间，也没来得及和子敬他们商量，现在这个时候，子敬恐怕也是睡不着。”

　　向天羽说得没错，鲁肃此刻仍是在灯火下细细推敲明日的事情。他这次可以首次担当大任，作为向天羽新拜幕僚，若是不能拿出点成绩，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幸好的是，鲁肃这时已有左承祖和刘义逊帮忙。这二人已被鲁肃说服，要去剧县为向天羽效力。刘义逊只是食客，要走便走，倒是左承祖还得经孔融允许，二人落日前已是同时拜会孔融请去剧县，孔融倒也没说什么，同意了。

　　这天晚上睡不着的非止向天羽、鲁肃，那些将迁去剧县的部属家眷倒有大半睡不着，其中秦母便在将行礼细细收拾之后，于灯下纳着一双鞋垫。至于赵平、胖墩等人的家属也一面收拾着家当，一面细细议论，憧憬着明天。

　　向天羽搂着二女仍在说话。

　　优优道：“不管怎么说，北海离剧县这般近，就算有什么事，孔太守也不会不管，主子就算千防万防也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依着主子的能力，那些霄小又能有什么作为？主子且宽心，明日保管无事。”

　　兰兰附和道：“就是、就是。”

　　向天羽俯首在优优唇上亲了一口，道：“你说的也是，其实我早已计议定当，只是首次面临这种事情，总会担心一二。噫，多想无益，还是早些安歇，明早早起之后，还有得忙哩。”

　　二女嘻嘻一笑，搂着向天羽道：“快睡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