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便是为了彰显平南侯府对此事低调处理的态度,侯爷才会特意选择于晚宴上宣布了此事,而非在中午客人最多的时候就将这事说出去。
因为有了这么一件为侯府长脸的事情在,侯爷在晚宴之上很是欢喜,不仅酒喝了不少,还特意将傅珺叫去跟前,好生勉励了她一番,叫她大胆去参加白石入学试,直言以傅珺所学必无问题。
最后,平南侯还将自己珍藏的一柄紫金短剑赠予了傅珺。
那柄短剑来历可是非同一般,乃是跟随侯爷多年之物,上过战场、割过贼首,是真正沾过人血的物件儿。
当侯爷将紫金短剑拿出来的时候,傅庚便立刻上前劝道:“父亲,此物乃是您随身之物,十分珍贵,赏给四丫头可太重了。”
一旁的侯夫人亦是含笑劝道:“侯爷,四丫头乃是弱质女流,平素又最是要讲究贞静端淑的,此物乃是凶物,你叫她拿着这个成什么样子?可别惹人笑话儿了去。”
“笑话儿?我看谁敢笑话?”平南侯有了两分酒意,说话声音都粗了几分。
侯夫人被他抢白得噎了噎,面色却是沉了下去。
平南侯却是全没注意到侯夫人的面色,只将大手一挥,人已自那座椅上站了起来,傲然道:“我平南侯府当年便是以军功晋的爵,这爵位上本就沾着敌囚之血,这柄短剑又如何算得凶物?说是吉物还差不离。再者说,我看四丫头身子有些弱,打小也是灾祸不断的。这短剑煞气重,说不得便能挡一挡。有此物在身,那些宵小鬼魅自是不敢近身了。”
听了平南侯这番言论,众人自是不好再劝。侯夫人冷着脸端坐在主位上,亦是一语不发。傅珺便秉承着长者赐不敢赐的圣人教诲,欢欢喜喜地收下了短剑,心里对平南侯翘了个大拇指。
这短剑一看便非凡物,一定便是传说中的那种“吹毛断发”的利刃。傅珺对这个礼物实在满意极了。鉴于她最近时常出现的那种危机感。有了这把短剑在手,傅珺在心理上至少觉得安全了一点。
这一顿寿宴,便在侯爷重赏过傅珺之后进入了尾声。
散席之后,各房中人皆是劳累了一天。自是回屋休息不提。
却说郑氏,好容易撑过了整场宴会,散席后便草草别过其他人,单独带着傅珂回到了晴湖山庄。
来到正房的西次间儿之后,郑氏便遣退了所有下人。又叫范嬷嬷亲守着房门,这才拉着傅珂向她铺着藕色锦褥的扶手椅上坐了,又亲手倒了一小盏玉梨冰糖羹递予了傅珂,方柔声道:“我瞧你在席上喝了好几盅酒,先喝口梨羹去一去酒气。”
傅珂接过玻璃盏浅啜了一口,复又抬起头来看着郑氏,语声平平地问道:“娘亲可是怨女儿不曾将事情办好?”
郑氏听了这话,眼眶渐渐地便红了,探身一把搂住傅珂,柔声道:“我的儿。你今日受委屈了,娘亲没能护得了你,是娘亲的不是。”
傅珂偎在郑氏的肩头,语声平平地道:“须怪不得娘亲,是女儿自己不够小心。”
郑氏便将她松开了一些,细细地向她面上端详了一会,方细声道:“娘亲也没想到,那贱丫头居然早将名额让了出去。我原想着,你去迫一迫她,试一试那丫头的底细。没准那贱丫头被你说动了。这名额便归了你,只你又为何弄了这一身的红点儿出来,却是险些被绕进去了。”
傅珂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绢子,语声平平地道:“我本是想着。便是不能迫得四姐姐让了名额,也要叫她领一个残害继妹的名声,总不能叫我白白地找她闹了一场。万一她将那事说出去了,我岂不难堪?倒不如我先动手,还能取得先机。只是没想到四姐姐却早就有了先手了。”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淡声道:“这也怪我自己失察在先,怨不得旁人。”
郑氏便抚了抚傅珂的肩,安慰她道:“你安排的这些虽没成,却也并非无用。若没了你,我们也瞧不出这人的底细来,”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做了个“二”的手势,又笑道:“我还以为这一位既然进了白石,想来定是个聪明的。却不想只是外表看着聪明罢了,里头却是个草包。往后倒是可以用一用。”
傅珂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便因有了她在前头,今天的事情我才没多错。说来倒是要谢谢她。”
郑氏笑着点了点头,又慈爱地道:“娘这几天做的这些事儿,便是为了叫人看轻了去,也是为了往后便宜行事。”
傅珂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郑氏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酸楚。
郑氏察觉到了傅珂情绪上的变化,便又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可怨娘?”
傅珂抬起头来,低平的眉宇之间蕴着浅浅的哀伤,无比依恋地望着郑氏,摇头道:“女儿不怨娘。娘亲亦是无奈,女儿都知晓的。”
郑氏便长叹了一声,将傅珂搂在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还在想着当年的事情。当年娘亲也是不得已,若是连你都改入了傅家族谱,那程家又该如何?娘亲也是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的啊。所幸你还是跟在娘的身边一起来了这里,娘亲也不至孤身一人了。”
傅珂将脸埋在郑氏的怀中,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气息,眸中已是泪水氤氲。过了好一会,她方才闷着声音道:“当年的事情提它作甚。娘亲只要别弃了女儿不要,女儿便也欢喜了。”
郑氏搂着傅珂,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耐,旋即却又换过个慈爱的笑容来。她将傅珺的身子扳正了,拿出绢子来替她拭着眼角,温柔地道:“珂儿是娘的宝贝,娘亲怎会舍了你不要呢?快别哭了,娘心疼呢。”
傅珂点了点头,接过郑氏的帕子来擦了擦泪,那低平的眉宇终是敞开了一些,面上亦露出个淡笑来,问道:“娘亲且告诉女儿,接下来该如何做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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