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吾丘寿王赶到太学令府邸的时候,薛仁一下子堵在了他面前。
没别的原因,跟着吾丘寿王进去不会有人阻拦而已。
“太学丞是去见太学令吧,本将军也许久没有见过太学令了。
心中想念的紧,要不我们一起进去?”
薛仁一脸坏笑,指了指太学令府邸里面。
吾丘寿王有些无奈,不过才刚刚接受了羽林军的帮助,这个时候指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拒绝薛仁。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见太学令。”
张远不知道薛仁还有吾丘寿王都跑来见他。
他估摸着这么多人要挨板子,全部打完估计天都黑了,指不定自己出面就是明天。
太学令府邸也没人知道张远就在吾丘寿王的房间中,所以也没人过来跟张远说羽林军来太学的事情。
现在张远基本上全都靠猜,而且没有猜对。
吱呀。
吾丘寿王两手一推把房门给推开了。
“太学令。”
薛仁也笑着对张远施了一礼。
张远有些懵。
“薛仁你不好好待在军营训练羽林军,跑来我这儿干嘛?”
“太学令不知道?”
“我知道啥?”
“太学丞请羽林军到太学来帮忙惩治学生的事情,您不知道?”
......
在场三人的情绪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远觉得吾丘寿王这自作主张也太狠了,直接越权调动一支三千人的大军。
吾丘寿王的心情从张远的脸色变冷开始,已经开始忐忑了。
薛仁也不是傻子,张远这表现说明完全不知情,他薛仁,羽林军的统领,侯门贵子,长安有名的纨绔竟然,竟然被一名只会写酸文章的文人给当枪使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
张远将心情调整好,对着吾丘寿王平心静气的说道。
不过张远越是平静,吾丘寿王就越是忐忑,不过他心里面也没有那么害怕。
之前张远的样子可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现在事情闹得足够大了,张远应该满意了便是。
于是吾丘寿王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事情的原委跟张远全部都讲述清楚了。
张远听完之后,没有搭理吾丘寿王,而是转过头一脸欣慰的看着薛仁。
这眼神就跟爸爸看儿子一样,而且还是儿子高考考上了一所让全家都满意的大学之后的眼神。
薛仁从来没有从他父亲眼里面看到张远这种眼神,薛仁的父亲就属于那种严父,而且超级古板,薛仁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为了避免浪费家族资源就直接被他父亲扔到了军中。
往后薛仁虽然做出了一些成绩,但他的父亲却也没拿这种眼神看他,因为往后薛仁发展的再好也跟薛家无关了。
若是能够封侯说不定能够夺去薛家主脉的风光,甚至压过薛仁的大哥,夺走薛家所有的权势人脉。
若是不能封侯,薛仁最多也就是个分家的家主。
虽然他没有在自己父亲的眼中看到这种眼神,但是他从他爷爷眼里面却看到了不止一次这样的眼神,特别是他从漠南得胜归来之后。
“额...太学令您这是?”
张远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没有削减,笑盈盈的张口说道。
“看来我前些年对你的教导,你都没有忘却,现在看起来已经成熟了不少,办事也稳妥了许多。”
张远为什么夸薛仁,就是因为他之前带着大军骑着战马进入太学。
其实薛仁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一些守规矩的大军,可能根本不会来太学。
薛仁这种不守规矩的,没有在太学门前下马,会让一些人不舒服但是也会让一些人认为张远的关系跟薛仁之前不像之前那样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二人逐渐趋于对等。
这就是一种能够让刘彻放心的信号。
结果张远的话让薛仁有些懵。
你教我啥了?
你除了揍我,虐待我还做了其他的事情?
“太学令为何这么说啊,末将当真有些不清楚。”
我夸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夸你啥,这人这么憨的么。
“骑马进入太学是你的主意,还是吾丘寿王的主意?”
张远也有些不确定,薛仁这个智商还真的可能想不到这个层面上来。
薛仁这才知道张远夸他啥,笑嘻嘻的拍了拍胸前的胸大肌。
“自然是末将的主意,吾丘寿王这鳖孙假借您的名义,末将怎么听这种人的话。”
吾丘寿王在一边听薛仁骂自己,脸色通红。
他耶耶的,之前你怎么不这么说!
“这件事做的不错,吾丘寿王没有想到的东西,你却能够想到,我很满意。”
得到确认之后,张远又换成了慈父的眼光,还摸了摸薛仁的脑袋。
薛仁一阵无语,这年头单纯的为了装笔都成了好事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薛仁的纨绔行为夸奖他,虽然张远的眼神跟动作让薛仁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承受了下来。
张远也不知道薛仁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情往好的方向总归是让人满意的。
夸奖了薛仁一番,张远换了一副臭脸看着吾丘寿王。
吾丘寿王是真的不理解。
薛仁之前也就在张远下面干了半年时间,可是自己可是跟着太学令两年了啊。
而且薛仁还是前任,自己还是现任,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跟着张远混多久。
按照相处时间来算,自己应该是太学令比较亲近的人了吧。
不是说陪伴是最美好的告白么....
吾丘寿王现在的心情就是一个委屈的小姑娘心情。
不过也就是他没有看透借三千大军这件事情背后有多么凶险。
要是看透了,估计害怕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那些学子们都在广场上躺着的是吧?”
“对,下官此行就是来找太学令,您看怎么处置这些学子,他们身体可有些不便,很多人都丧失了行动能力,那些羽林军下手实在是太凶残了。”
薛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他也是才发觉挨打的人都是使笔杆子的,而他们这些羽林军是使枪杆子的。
这种程度的惩治,对当兵的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那些儒生的屁股估计一二十年都没有挨过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