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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战斗

不列颠帝国 帝国先生 6774 2022-11-07 15:39

  自强者如荆棘中浴血咆哮的野狼,自弃者如泥泞中摇尾哀鸣的野狗。——《帝国启示录》

  “为什么开炮?”奥本肖在驾驶室内吼了起来,这位警察局局长如同急躁的猴子在斯托纳上校面前上蹿下跳,他的皮鞋踩在光洁的船舱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安静,奥本肖。”斯托纳平静地盯着那根几乎就要戳到他鼻子上的肥胖手指,淡淡地道,“我认为就算我只是被派来协助你的,但仍然有权利控制我的军舰,不是吗?我的局长?”

  这句话声音很小,却仿佛给暴跳如雷的奥本肖狠狠泼了一盆凉水,特别是最后那个被压得很重的“局长”。

  “当然,斯托纳上校……我只是害怕克烈被炸死……毕竟他们要活的……而且,那艘船不能沉……”奥本肖的声音软了下来。

  毫无疑问,上校的官职是比局长大的,就算是在不同的部门。

  一个上校可以在战场上指挥士兵,可以打仗建功立业为国做贡献,只要没在战场上被杀死,一直到退休,上校的地位都可以稳稳的压着随时可以替换的、可怜的伦敦警察局局长一头。他永远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外,这一点奥本肖局长还是清楚的。

  说是派来协助,可这位上校已经掌控了整个局势。

  “这就不劳局长费心了。我知道分寸。这是为了给那群海盗一个教训,同时也是为了我士兵的安危,更是为活捉克烈创造条件。”斯托纳上校伸手接过了一杯士兵递过来的朗姆酒,“我可不想在紧挨着那艘船时挨一炮,而且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捉他。”

  他仰头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满足得咂了咂嘴,鲜红的嘴唇在苍白的脸颊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艳。

  是的,就是妖艳,甚至他那苍白的如同吸血鬼一般的面庞上都浮现出淡粉的颜色。

  他的船员对视了一眼,带着一丝笑意和崇敬跟着他们的上司走出了船舱。他们知道,斯托纳上校一旦激动得嘴唇发红,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表明,战斗即将要开始了。

  而对于一个人站在船舱的奥本肖局长来说,斯托纳那妖艳的红唇未尝不是一张要吞噬尽他即将到手的财富的巨口。

  贪婪是人的本性,却是他的所有。放弃这一大笔财富,等同于要他放弃所有……他不想!

  ————————————

  雨还在下,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在军舰的甲板上,穿着白色军服的海军成员和黑色制服的警察整齐的排列在两侧,斯托纳身穿白色海军军服,在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衣摆随风而舞。他迎着夹杂着冰冷雨水的冷风,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迎上了不远处,同样看着他的克烈的阴冷而狠烈的目光。

  他笑了,用口型对着克烈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克烈的面色愈加阴冷。

  敌人,近在咫尺,而这场战斗,他们,将是主角!

  “接舷战!准备——!”斯托纳突然大吼道,剧烈的兴奋感冲上脑门甚至使他的褐色眼睛带上了一丝血气。

  “迎敌!哈哈哈……”克烈闭上眼睛仰天大喊道,竟狂笑起来,笑声的阴冷,任谁听到都会不寒而栗。

  “砰砰砰——”

  两边的人就像约好了一样,几乎同一时刻开枪,一时枪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士兵和海盗的惨叫声和水浪拍击船侧的声音。

  泰晤士河的上空,迸溅出一朵又一朵血雾。

  “康纳!他们交战了!”黄毛慌慌忙忙从甲板上下来气喘吁吁道。

  “怎么办?康纳?我们现在上吗?”光头大汉看向康纳。

  “再等等。”康纳沉默了一会儿道,看向黄毛,“继续观察情况。”

  “是!”

  这一天,对于陈旧的伦敦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砰!”

  一个白衣海军士兵趴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发子弹,站起身冒着弹雨继续射击,然而他身后的同伴就没那么好运了,倒在地上的同伴血渐渐染红了警服。一个还冒着烟的枪口就在不远处的“爵士”号上,它的主人呲了呲牙,狞笑着。

  然而还没等他为手枪上好子弹,来自军舰的另一颗子弹就呼啸着而来击中了他的头颅,脑浆溅射在周围人的脸上。

  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他们忙着躲避子弹、瞄准目标,以及繁琐地上子弹。

  这里,是两片甲板形成的战场!

  每个人都冒着大雨,在飘摇不定的甲板上开枪射击,射击——找掩体装弹——射击,重复进行,这过程中偶尔中间有个冒失的黑色小流氓——死神——插进来,对于那个人这一切就永远结束了。

  一名黑衣警察躲在桅杆后面瞄准了一名克赖伯,正欲开枪,却被身后的白衣海军扑倒,起身找掩体后忍不住开口想骂,才发现自己刚才所在的湿漉漉的甲板上,多了一个冒着青烟的洞口。

  抬头,那个海军士兵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切,多管闲事。”警察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又漫不经心地开始瞄准。

  又一名海军士兵在地上打了个滚来到这里,射击一枪后边装弹边继续走,警察瞥了一眼,眼睛继续瞄准着前方,一只脚却伸了出来。

  海军士兵猝不及防,摔倒在甲板上,却借着重力势能翻滚了一圈,起身、半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对面的一个克赖伯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

  那警察见状,吹着口哨俯下身慢慢向别处走去。

  白衣海军在甲板上不停地游走射击着,因为高强度的训练,他们大多能做出高难度的动作,即使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他们的射击精读也很高。

  反观黑衣警察,他们唯一的能力就是掏出枪威胁一下平民,在这时的战斗力只能说大于零,聊胜于无。

  然而也有例外,比如仍然黑帽低掩的金斯莱,他身手敏捷程度丝毫不亚于海军士兵,射击精度甚至要超过,他在甲板上来回翻滚射击着,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在不断吞噬着一个个生命。

  由于黑色的衣服相对于白色的军舰太过于显眼,所以很快来自“爵士”号的克赖伯一大半复仇的火力就集中在了他身上,然而这对于他丝毫没有任何的压力。

  枪声连绵不断,震撼着他们的耳膜,也渐渐变得麻木。

  克赖伯成员在一个个减少,然而并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脸上露出痛苦或是绝望,雨水打在脸上,面色反而变得越来越潮红,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嗜血,每一次鼻翼的微动,仿佛在享受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们的速度不断加快,也射击精读也在稳步提高,军舰上的人的减员速度开始加快。

  而不停射击着的“撒旦”克烈,仿佛浴血的魔鬼,真正陷入了疯狂。

  这些克赖伯成员们跟随着克烈打过多次战斗,可能是克烈的训练(tiaojiao),也能是克烈逼出来的,他们或多或少地也沾染了克烈的疯狂和嗜血。

  这时候,克烈带领的克赖伯成员小队,才真正发挥出了自己无愧于“战争机器”名号的实力。

  黑枪喷吐着索命的火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纯洁或肮脏的灵魂。

  一段冗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死亡时间过后,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在两艘并排在泰晤士河上漂荡的船上,迎来了暴风雨后的片刻的安宁——对于躲在不远的旅馆里胆战心惊的人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枪声渐止,战斗,却才刚刚开始。

  当知道敌我双方几乎在同一时刻没有了弹药后,从掩体探出头的人——士兵、警察,还有海盗和流氓,才发现,两艘船的距离竟然已经如此之近,以至于两片甲板紧挨到了一起,到了跨一步就能过去的程度。

  一个又一个人从掩体后站出来——从木桶,从桅杆,从船椽,以及队友背后站了出来。

  每个人都看着对面,眼神或狂热,或狠辣,或平静,或……

  没有人说话,他们在等自己的长官发号施令。

  海军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警察拿出了警棍和匕首,海盗们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狒狒们挥舞棍子玩火的时间结束,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两方的领军人物,在人海之中都瞥到了对方狂热的脸。

  “上啊——”斯托纳咆哮。

  “为了女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奥本肖加了一句。

  “把这群狗撕成碎片!”克烈邪笑。

  两边的人呼号着冲向敌方,挥舞着自己的武器,转瞬间便相撞到一起,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甲板上绽放。

  一时间,刀剑相撞的声音中,惨叫与怒号齐响,血肉横飞,碎肉在空中飞舞,血水在甲板上流淌,每个人都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然而真正的主角,还在路上。

  斯托纳上校面色潮红,持银色长剑的双手都因激动而忍不住地颤抖,只向前挥舞了几下,闪过几道人眼几乎不可见的银光,向他冲来的几个克赖伯成员便瞬间倒地,脖子上,喉颈出,已然多了一道不断喷涌着鲜血的血口。

  盯着剑上流淌着的鲜血,他的嘴张了又张,有些颤抖着,最终还是发出一声舒爽的“啊—”,如同享受着极度的快感。

  他跨过这些尸体,快步穿过人群,大步朝前走去。

  他渴望更激烈的战斗。

  从战斗一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说,斯托纳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事实上,如果用更尖锐一点的词语来说的话,他更像一个精神病人。神经质、疯狂、喜怒无常、人格分裂,这就是他战斗状态下的样子。会被提拔成上校,更多的或者说只是因为他战斗力强大。

  克烈从腰间抽出两把闪着光芒的弯刀——尼泊尔弯刀,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设计令他看着它的眼神都充满着赞赏,这是他从一艘来自印度的船上缴获的。他爱不释手地用手掌摩挲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一把向前一挥,一道银光带着血色在那名士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绽放,随后世界就便黑了——他倒在了血泊中。

  克烈眉头微紧。

  于是拉过一个士兵,在他惊异的眼神下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弯刀在他洁白的海军服上擦了擦,然后转而又是一刀,这名士兵也倒在了血泊里。

  克烈眉头又微紧。

  ……

  于是就这样,他擦了一路的刀,杀了一路的人,直到喘着粗气、都快要把把鼻息喷到他脸上的斯托纳上校来到他面前。

  斯托纳笑了:“上次靠你这么近,还是在五年前。”

  克烈舔了舔嘴唇,面色有些邪恶,“我又有新招式了,你想试试吗?”

  他们在雨中对立而站,面前隔着的不过是一道两道甲板之间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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