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孙喜的一声命令,魏人很快的退出了韩军大营。那些韩军也被秦人给杀怕了,他们见到魏人退却,也都退在魏人的后面向北退去。这时与暴鸢一起围攻白起和魏子萧的韩将又被白起杀掉了一个。暴鸢知道自己这边已经不行了,向自己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向白起和魏子萧紧攻了两招然后策马急退而去。
暴鸢逃去不久,季阳就策马来到了白起面前。季阳滚身下马向白起拜倒说道:“季阳来迟,致使我大秦将士折损甚巨,请上将军降罪。”白起下马将季阳扶了起来说道:“天降暴雨道路难行,怪不得你。季将军请带兵速速追去为我阵亡的大秦将士报仇。”季阳大声的答应了一声,上马引兵向暴鸢的身后追了过去。
这时天已破晓,雨也渐下渐止。雨虽然快停了,但是地上的积水却越来越多,淹没了所有的道路。后面有秦军在追赶,公孙喜和他的手下也顾不得脚下所走的是不是路,但凡有能踏足的地方,便践踏而过。深一脚浅一脚的,有的时候脚踩了下去,要花费十倍的力气才能再次的提起来,而且当这只脚再次被提起来的时候,必然是沾满了泥水的。这些败兵逃了一夜,本就没什么体力了,这脚裤突然变重了许多,还真是让他们有些举步为艰。不过没有办法,既使是这样也要逃,而且还要快逃,秦兵就在身后,若是被他们捉到的话,那后果不用去想,一定是被他们割下人头挂在腰上。
逃跑得累得要死,那追赶的也不比他们好多少,不过尽管这些秦兵也都很累,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会停下追杀的步子。为什么?那些韩魏之人脖子上顶着的可是真金白银啊。这么多金很摆在面前,即使再累也要去把它拣起来啊。
公孙喜他们努力的奔逃着。终于,一条河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里里伊水和洛水交汇的地方,从这里渡河过去很快就可以到达偃师。韩国在偃师有一些军队,这些秦兵绝不敢追到那里去。所以当公孙喜看到了这条河,就等于看到了希望。人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这些生死悬于一线的人,看到了生机,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又充满了力气,原本软绵绵的脚步迈起来也更加的快了。
不过老天爷似乎有意要跟公孙喜开个玩笑。当公孙喜来到河边的时候,他差点晕倒在地上。为什么,原本并不是太宽的河面居然一夜之间扩大了一倍还多,浪头一个接一个的,这样的河怎么过得去?正在公孙喜迟疑的时候,那些被追急了的魏人已经有人向着河里迈了下去。不过这里的河水流得太急了,那人在河水里刚走出六七步远,脚下一个没站稳被河水冲倒在水里。那人显然不会游泳,他被水冲倒之后用力的在水里拍打叫喊着,很快的就被河水冲了个无影无踪。
有的士兵仗着自己会游泳,三把两把将自己身上沉重的甲衣扒了下来,扑通一跳进水里用力的向河对岸游了过去。他游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河心。其他的人见他没事儿,但凡会些水性的都跳了下去。然而就在这些人下水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把那位游到了河心的魏人一下了打进了水里,众人再向河心望去,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那些已经下水的人以为他已经渡到了河对岸,都奋力的挥起了自己的胳膊。其实那人并没有游到河对岸而是被那个浪头打晕在河里,淹死了。那人也是被秦人追杀了一夜的,他被雨淋了一夜,跑了这么多的路又没吃任何东西,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来说,他已经到了人所能忍受的极限。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能游到河心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或许是因为他拥有着比其他人要强一些的体魄吧,如若不然他是不可能游到河心去的。不过既然是这样,他也再经受不住一个浪头的袭击了。虽然这个浪头并不是大海里的那些涛天巨浪,但是这个浪头还是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晕了过去……
公孙喜站在岸边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向紧跟在他身边的几位将领看了一眼急急的说道:“快,快去找找有没有船。快去找船。没有船我们是过不去的。”站在公孙喜身后的几个听到公孙喜的话这才想到船的事情,急忙四下里张望起来。不过这河水是突然变宽的,且不说这里原来没有船,即使有船,那些停在原来的河岸处的船也被河水给冲走了。他们在这里找船如何找得到?
几位将军看不到有任何船只的影子,立即带人分散去找。公孙喜知道自己干等也是无用,也跟着到四周的村子里找船去了。公孙喜走了没多久,暴鸢他们也赶到了河边。他们没有公孙喜跑得早,公孙喜遇敌不多,很容易就到达了河边,而暴鸢他们却是一刀一剑的砍杀过来的。这一路上他们不知杀了多少的秦国士兵,损失了多少人马才跑到了这里。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大劲走到头来却依旧是死路一条。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暴鸢在河岸上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向手下的人问道:“公孙喜呢?怎么没看到公孙喜?”跟在暴鸢身后的那位裨将小声地说道:“是不是他们游过去了?”暴鸢向着那奔腾的河水指了指说道:“这样急的水,怎么游?你游给我看看?”那位禆将也知道这水游不过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乱说。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在一位将领耳边说了几句。那将领点了点头向暴鸢说道:“将军,秦人的大队人马杀过来了,请将军速速过河。”
暴鸢说道:“快去找船,快去找船。没船是过不了河的。”那将领说道:“将军,来不急了,属下等几人常年生活在水边,深知水性,就让属下等几个保护将军游过去吧。”暴鸢看着那汹险的河面,犹豫了起来。那将领又说道:“将军,再迟就来不及了。”这时季阳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追了过来,一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秦字的大旗已经隐隐的可以被看见。暴鸢一咬牙向那将领说道:“好吧,如此就有劳各位了,我暴鸢今日若能脱此大难,日后定不会薄待各位。”暴鸢说着衣甲尽解向着河里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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