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回:郓城县行首初来
晁盖、宋江率领大军回到了梁山,萧嘉穗率领守山众头领把他们都给迎到了山上,先把王英的尸体收敛了,然后同到聚义厅上坐了,这一路上晁盖、宋江、吴用这三档头都商量了坐次的事,又征求了林冲的意见,回来之前梢了信给萧嘉穗,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之后,今日就要定下坐次。
晁盖先请新头领都到客位坐了,然后和宋江亲自起身,走到李应面前道:“大官人能来我梁山入伙,是我们梁山的荣幸,我们梁山正好缺一个像大官人这样懂得财赋往来的人,另外李俊兄弟手里的私盐买卖,也请李大官人一齐管起来,就请大官人到萧圣僧之下,坐第七把金交椅,不知大官人可能信行?”
李应连声推辞,道:“小可不过庸碌之辈,如何能坐得这么高的位置,二位头领只给小可一个末席,小可就感激不尽了。
宋江道:“大官人不必自谦,大官人之才,我们梁山众人,早都知晓,大官人只管上坐。”说着和晁盖不由分说,就把李应推到萧嘉穗的肩下,坐了第七位。
接着晁盖、宋江又请韩伯龙到穆弘肩下坐了第十三位,韩伯龙还待推辞,宋江笑道:“今后山上战马,都要拜托韩兄,切切不可推让。”
韩伯龙推不过,只得就在穆弘肩下坐了,而栾廷玉就在他的肩下坐了第十四位。
接下来孙立在刘唐肩下坐了第十七位,杨雄则就在燕顺的肩下坐了原来王英的位置,第解珍、解宝在李衮肩下坐了第四十一、四十二位,孙新、顾大嫂,在郑天寿肩下坐了第四十五、四十六位,邹渊到区昆肩下坐了第五十位,邹润、乐和到张荣肩下,坐了第五十二、五十三位,杜兴到石勇肩下坐了第六十二位。
本来宋江还想请李进义、祝婉、李天胜、祝良四人也坐一把交椅,只是李应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断没有父子同坐的道理,最后只得罢了,就安排他们在山中为小将,而祝良则是自己辞了,按他话说,他没有什么能力,坐不了头领,情愿给栾廷玉当个亲兵头领,宋江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宋江向着晁盖道:“哥哥,我们这一战,一来让山上得了大批的钱粮,二来我们聚了这些兄弟,三来这是我们梁山第一次攻坚,也打出了我们梁山的名气,实该庆贺。”
晁盖自无不允,就让杜迁准备酒席,让宋万立刻监督建造房屋,给新头领居住,同时命蒋敬把祝家庄的钱粮收了入公库,李应的却都还给他,李应哪里肯要啊,最后除了一些随身细软之外,也都入公库了。
当日众人喝得大醉,第二天宋江又下令,梁山进行一次任命,这是宋江在三打祝家庄的时候,看到梁山的问题,另外李应上山,还把扈成给宋江还回来的天书带来了,宋江研习天书之后,不觉得多了几分领悟这才和晁盖、吴用商议了,进行这次人员调查。
首先正式划分马步水军,不再混领,以林冲为马军都管,负责日常的马军操练,萧嘉穗都管步军和水军,马军头领有花荣、秦明、杨温、孙立、徐京、黄信、欧鹏、李从吉、燕顺、费保、马麟、吕方、郭盛、倪云、孙新十五人,步军头领有穆弘、栾廷玉、刘唐、李逵、项充、杨雄、李衮、解珍、解宝、郑天寿、邹渊、邹润、薛永、穆春、石勇十五人,水军头领有李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张横、张顺、邓举、区昆、张荣、卜青、狄成、童威、童猛、李立十四人,三路人马无战事的时候,各自都听本军都管的命令操练,有战事的时候,随调出战,由于萧嘉穗一人担两职,所以又由穆弘为步军副都管,李俊为水军副都管,帮他处理两军事务。
此外各人职司:
李应都管钱、粮、盐这些后勤杂务,韩伯龙都管马匹,戴宗走报消息,蒋敬、杜兴在李应手下,分管山中钱粮,和山外私盐,孟康都管造船,乐和都管宴席、宾客,陶宗旺都督山上耕种,杜迁、宋万掌理房屋营造,城池修建,朱贵都管山酒店,除原东山酒店之外,另与南山、北山、西山的路都各修一处酒店,侯建掌监造衣袍铠甲旌旗战袄,白胜掌日常杂务。
调拔:费保、倪云,与前山鸭嘴滩小寨下寨,邹渊、邹闰于后山金沙摊小寨下寨,山前大路,由黄信、燕顺、郑天寿率军下寨保护,同时监管过路客商,山后水路,由三阮兄弟结水寨监管,解珍、解宝守把山前第一关,徐京、李从吉守把山前第二关,刘唐、孙立守把山前第三关,欧鹏、项充、吕方、郭盛、李衮、薛永、穆春、石勇分调宛子城外,八处小寨安歇,晁盖、宋江、吴用、乔道清居于山顶大寨,秦明、杨温居于山左寨中,栾廷玉、李逵居于山右寨中,萧嘉穗、林冲居于山前寨中,李应、韩伯龙居于山后寨中,杨雄守把忠义厅,其余诸将,都是在城中居住。
另外白夫人、顾大嫂、花碧芳三人组建女军,专一守护宛子城内。
就在宋江整顿梁山军的时候,扈成带着人马进入了独龙岗,李家庄保执原样,只是主人走了,庄里的百姓还在,可是祝家庄就不一样了,内庄被烧毁了,外庄的庄墙也被折了,已经看不出原样了。
扈成让人把这里圈起来,暂时先不要动,然后修了一封表文,就说梁山军在他援范县的时候,借助李家庄庄主李应、倒反登州的军官孙立,以及原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等人的勾结下,被梁山袭破,他率军回转,及时的打退了梁山的人马,现在正追击梁山草寇。
扈成口述一遍,萧让润色增改,然后有杨林立刻送往东京,接着扈成就朱仝留守范县,雷横留守阳谷县,自己带着孙安、张开、阿里奇、邓飞四标,赶回郓城县。
扈成只所以让朱仝和雷横留下,是因为按着水浒编年史,三打祝家庄完了,雷横就该给白秀英开瓢起了,扈成生怕历史重演,所以坚决不让这个可能发生,而朱仝、雷横只道扈成不想让他们和梁山的人起冲突然后左右为难,倒也挺感激扈成。
这里一切安排停当,扈成悠闲自得的向南行进,五天之后,才到寿张,然后又在寿张住了两天,这才接着起程,眼看将近郓城,朝廷的天使官到了。
天使姓黄,叫潜善,就是后来气死宗泽那个,此人并没有参予皇子党争,但是他也觉得郓王取代太子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扈成十分客气。
扈成涎着个脸道:“天使大人,您看这里是荒野,实在不好宣诏,不如到了前面的郓城县,您再宣诏如何啊?”
黄潜善看着扈成,心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攀上郓王的?这也太肆无忌惮了,从阳谷县到郓城县一马平川的大道,你走了快半拉月了,愣是没有走完,你想什么呢?就不怕皇上把你砍了?”
但是黄潜善脸上却是堆着笑道:“还是指挥考虑得当,这野外接旨,却是不妥。”
于是一行人又慢慢悠悠的向着郓城县磨蹭,足蹭了两天才到郓城,这里早就得了消息,净水泼街,黄土叠道,把他们迎进县中,郓城县的新任知自然也过来接旨。
县衙里早就摆好了香案,黄潜善把圣旨展开,先念了一通没有什么营养的废话,然后是对扈成的责备,最后是处罚,扈成降一级,但仍指挥使位子,戴罪立功,田师中无能,降为标将,归扈成使用,暂代副指挥,其余众人给了一点口头责备,也就完了。
扈成接了圣旨,向着黄潜善连连道谢,黄潜善笑道:“指挥休要客气,小人却没有发挥什么做用,却是梁内相出头,这才帮您把事给压下去的,必竟田师中是梁内相的干儿子吗。”
扈成连忙道:“先生回去的时候,梢些土产给内相。”
黄潜善笑道:“这个好说,不过是跑脚的小事而已。”
当夜扈成就在郓城家中摆酒,宴请了黄潜善,酒席之中,扈成试探着问道:“天使从京中来,朝中可有扈成李纲之意啊?”
黄潜善喝了一口酒,道:“李纲是地直臣,皇上还是很愿意起用他的,所以李纲回京只是时间的问题,最多也就到年底吧。”
扈成心中暗道:“宋徽宗这个人别的不行,但是还很惜才,只要李纲能回去,那其他的事,就都好说了。”
这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黄潜善向着郓城知县道:“体文,这寡酒无味,你这里可有什么消遣的东西啊?”
郓城新任知县叫房体仁,他摇摇头道:“可怜,这郓城是小县,哪里来得消遣的东西,不过前日里从东京来了一个行院,倒是唱得好,不如让她来给兄长唱一个。”
黄潜善无聊的道:“那些我在东京就听得够了,还要跑到你这里来听吗。”
扈成听到房体仁的话,不由得神情一动,笑道:“这东京来得行院我还没有见过,不如请来听听。”说着又侧向黄潜善道:“大人也勉强听几句,就当下酒,必竟我们这里了,实没有什么好消遣,就是那些当行的行首,只要是本地的,就都是庸脂粉,不堪一观了。”
黄潜善心道:“老子到了这里还要装什么雅致,什么庸脂俗粉,你只管弄来给老子磨枪就是了,弄那些虚得有什么用啊。”这黄潜善是个沾不得酒的,沾了酒就醉,这会已经迷了心巧了,但是他还知道,眼前的扈成是他得罪不起的,于是就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二位都这位说,那就听二的好了。”
房体仁立刻让人拿了他的片子,就去请了人来,那行首到了扈成的府中,先过来给扈成、房体仁、黄潜善三个见礼,黄潜善眉头一皱,眯着眼看了一会,突然笑道:“体仁,这不是你那白姑娘吗?”
房体仁和黄潜善两个是同年的进士,所以房体仁知道黄潜善的德行,加上他叫人来得时候,就想到了会被认出来,所以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就是她,却是来郓城投奔我,但郓城远没有东京繁华,我只好给诸位朋友推荐一下,让她也好做起生意来。”
黄潜善笑道:“你就收了人家好了,还让她出来唱什么书啊。”
房体仁听着这话不像样子,又看到扈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行首,不由得心里咯蹬一下,心道:“莫不是这扈成也看中了吗?若是哪样,只怕这人我就保不住了。”
此时那行首向前,敛袄行礼道:“小女子白秀英,见过诸位大人,还诸位大人点曲子。”说着把手里的曲本逞了上去。
黄潜善笑道:“就点一个《文君卖酒》吧。”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房体仁,房体瞪了他一眼,又向扈成道:“指挥来一个吧。”
扈成看了一眼房体仁,淡淡的道:“就唱一个‘豫章城双渐赶苏卿’吧。”说完把曲本子丢还给白秀英。
白秀英拿了曲本子刚要退下,黄潜善瞪着他那一双被酒弄得通红的眼睛,说道:“且慢!这里还有一个没点的呢!”说着向房体仁道:“体仁,你要听什么啊?”
房体仁苦笑一声,道:“我就免了吧。”
黄潜善还要纠缠,扈成开口道:“好了,既然房知县不点,那就让行首唱起来好了。”
白秀英略略行礼,然后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唱了起来,那声音激越,刺人双耳,黄潜善摇头晃脑的道:“不错,不错,这白行首倒没有误了身上的功夫。”
扈成看着房体仁道:“房知县,我听说这行首是你的旧好,那你怎么不把收拢到家啊?”
房体仁脸上一红,道:“他那个爹爹,要得钱价太狠了,下官一时之间,哪里去拿得出来那么多啊。”
扈成故作好奇的道:“不知道她的身价银是多少啊。”
“三百两。”房体仁心道:“果然这扈成也看上了,不过她若随了扈成也好,就省得她再来缠我了。”
房体仁就这样给自己宽着心,没想到扈成向着房体仁道;“这样,我借知县三百两,老父母还是把人赎回去。”
房体仁一下就愣住了,半响才叫道:“你……你说得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