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你?你觉得朕还会可怜你吗?!”他的声音犹如阵阵的闷雷,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曾经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一股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化作一股股泪水想要从眼眸里喷洒而出,她紧紧地拽着拳头,手指甲深深地陷在手里,强忍着强忍着,将泪水逼了回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
那惨白无力的嘲笑的笑容,讽刺极了,嘲笑自己那么无力,那么卑微,那么不顾一切的去爱护一人,却终究是一场空,如川川流水,一去不复存在了。
她也异常的沉稳,不似往日那般急躁,悠悠道来:“也对,可怜?怎么会可怜于我?”她轻笑了一声说:“你与舒贵妃联手陷害我毒杀她腹中之子,这一切已是你设计好的,又怎会来怜悯我。”
风冲窗外灌了进来,牵动他的如墨般的发丝在空中张扬,也丝丝牵动着她的心,他好陌生,他的身影渐渐在她眼中消失,然后离去。衣角翻飞,艳阳高照,似乎又回到了相逢那一天,但此刻她多么希望没有那一天。
他不带任何的情绪,那么的冷漠,好似他们两人从不相识,冷淡的说着:“既然你也明白,朕无需再隐瞒什么?你应该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饶有兴趣的玩转着白皙手腕的玉镯,静静的凝视着它,又轻轻的抚了抚道:“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有什么宝贝寻不着,偏偏来问臣妾要。”她故意用这样的语气问,就看看他怎么回答。
他还是没有回头,她已经让他厌恶到如此的地步,一眼也不肯多看。她依然是看着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心。
他有些不耐烦,语气也重了些:“现在朝中传的风风雨雨,皇后这样耳聪目明不会没有听到关于天启国的事?!”不待她回答他有继续道:“天启皇帝已发军,欲图攻打相域关(韩朝边境),然后必定长驱而下,直捣京都。”
莹润如玉的脸庞上多了一份讽刺,待任何人不注意的时候撇了一眼身后的素云,若有所思的凝神片刻,浓密卷翘的睫毛下往日那双灵动的水眸也不觉添了一份阴冷,她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凝听。
“天启国的新皇登基不过一年,也敢如此的狂妄的挑动战事!”说道这里,他也有微微的动气的甩了甩衣袖。
这件事她也不是没有听到过,这是一直不去理会,天启国的新皇也就是最疼爱她的皇兄,父皇最喜爱的皇子,不明白,为何曾经最疼爱自己的皇兄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会向大韩朝开战,直到前几日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兄妹之情全是虚情假意。
“必定有人在此做内应,他才会如此的大胆!”说道此处,他忽然转过身来,目不斜视的盯着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从前从未这样过,眼睛里似乎要喷射出火花将眼前的她烧的精光他才甘心。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惧他的气势汹汹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着:“我从来不是皇兄的内应。”
听到这话,他横眉怒目恶狠狠地瞪着她,在场的人都吓的不敢出声儿,地上掉跟银针恐怕都听得见吧,他脸色涨红,渐而发青,脖子涨的快要爆炸似得,咆哮着:“不要当朕是瞎子!这三年来,每月十五从明月台飞出去的信鸽不要当朕的没有看见!”
信鸽,她从未喂养过什么信鸽,更未给过什么人书信,但信鸽的事实谁做的她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她没有说什么。
忽然,他两手死死地扣在她羸弱的肩膀上,抓的她生疼,不觉皱了皱眉头,她看着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良久他才一字一句的吐出几个字:“朕!平身最恨!骗朕!”
显然看的出他已经很生气了,脸色铁青憋着气,看的出来他在极力的控制自身的情绪,怒不可遏的一把推开了她,她受力差点向后退去,幸好素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他撇过头去,转向另一边,不再去看素云怀里的她,她并不惊讶,只是有些失落,有些苦楚,椅在素云的怀中注视着那个曾经的心爱之人,却是步步的利用她,是心在疼吗?为什么会有喘不过起来的感觉,她深深地抽了一口气,强忍住悲伤。
“三年前,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嫁与于朕,你父皇已五千骑兵为嫁妆赠于你!谁都知道天启国的良驹闻名天下,可有以一当十的名号,本朝也曾向天启国高价购买马匹。你的五千骑兵可挡三万大军也不为过。”他皱了皱眉,也有些黯然失色,为何韩朝养不出良驹?
“可以号动五千骑兵的信物称作明月令。。。”
“你娶我!还不是为了巩固你的太子之位!”她突然歇斯里地的咆哮着打断了他的话,夹杂着种种感情,她也想要极力的忍住,但是那句你嫁与于朕,讨她的欢心,还不是为了帝位,如泛滥的江水冲垮她的所有防备,悲泣着:“你又何用过真心?”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可以随时丢掉,而她的情感会是一文不值,他对她的好,只是让他能顺利登上皇帝之位,谁会去在意她的心意。
他微微怔怔了,但又很快镇定下来说:“就算是朕利用了你,你也不是一样利用了朕!娶你!以公主的身份,太子妃的身份,皇后的身份,竟是敌国的细作!”他的语言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咄咄逼人。
“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吗?”她突然冷冷的一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事到如今,还竟对他抱着希望,还不待他回答,又无力继续说道:“不论我有没有做过,恐怕也是今日的下场,罢了,罢了。”
她取下手腕上的玉镯,仔细端详了片刻,“你不就是想要它吗?父皇送我的流云镯,竟没有想到你也知道它是可以号令我的明月军。”
他转身来,看见那她从不离身的流云镯已被她取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深邃阴冷的眸子一亮。
“其实你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对我说这些,何不成等我死了,将我手剁下,取下镯子就成,干嘛这样费力。?”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所味。
“朕想做什么,你清楚。”
“明月军认流云镯但更认人,当着明月军的面,将流云镯摔碎,这才是号令全军的方式。”
“天启先皇真是好心思,谁会想到能号令明月军的方式会是将其摔碎?不过你为何要告诉朕!”
“明月军就在离京都不远的五里地,之所以你们不动他们,原是因为我是堂堂大韩朝的皇后,他们是我的部下,也是大韩朝的部下,是不是?”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的聪明才学,但聪明的女子不适合当妻子,他回答:“是,再说谁不想白白拥有这五千骑兵?”
“我是皇后一天,他们就是大韩朝的部下一天,但是如今我皇兄突然气势磅礴来袭,你定会调军前往边疆,京都士兵加上御林军最多三万,虽然可以孤注一掷的与明月军一搏,但是你不会,因为你不会给对方留一丝战胜的机会对吗?”
“继续说。”他绕道桌子旁,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李茨赶紧的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上,他看了一眼,便放下不再喝了,恐怕是嫌弃冷茶不肯喝。
李茨悄悄的瞟了一眼她,当今敢与皇上如此谈论朝政的也只有她了吧,敢这样不顾及身份的你我相称也只有她了吧,素云却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所以我的明月军是你最大的威胁,你不知道怎样使用流云镯号动全军所以才来走这一遭。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可以将我的死隐瞒多久,我想你清楚,明月军是我父皇为我建的一只军队,你觉得他们听到我的死询还会听着流云镯的调遣吗?”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杯砌好的冷茶,眼前闪过一个画面,又说:“我想你不仅仅是问我流云镯的使用方式,还有就是让我留下什么字据表明我死于疾病,将明月军交付与你。”
他有些反感,为何他的心思会被这样一个女子看的这样的透,不觉生出厌恶的表情,截道:“好了,你想做什么,说!”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走向他,端起桌上那杯冷茶,抵在他眼前说:“跟你做一个交易,一个不劳损一兵一卒的交易。”<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