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正文被杨雄送到家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好和和几个婆娘在门口闲话,看到单正文喝得脸都焦黄了,不由得抓着他的耳朵臭骂了一顿,就指使着杨雄把人给抬了进去,丢在炕上,杨雄为了不让自己沾到麻烦,只能忍气吞声的照做了,只是丢到炕上的时候用零力量,把单正文给摔得直哼哼。
杨雄走了之后,单正文的那媳妇就烧了一锅解酒汤给他灌了下去,引得单正文又是一通吐,他媳妇骂骂咧咧的收拾了,就丢了他在屋里不管,自己又出去扯闲篇了。
单正文一觉睡到了黑,这才爬起来,他看看周围,先是有些怔然,随后醒悟过来,又摸了摸袖筒子里面的金叶子还在,不由得喜得眉花眼笑,就下了炕从屋里出来,就见他那媳妇正坐在堂屋里吃着酒饭,不由得骂道:“你这贼婆娘,你家汉子没吃,你倒先塞上了。”
那媳妇不肯让人也骂道:“你灌黄汤都灌得饱了,还用吃饭!”
单正文哼了一声,把金叶子掏出来在手里颠着,道:“老子灌黄汤也能灌出钱来,哪个像你,就在屋里头死吃死嚼。”
那婆娘看到钱袋子,不由得眼前一亮,也不管那里面是多少就叫道:“贼汉子,快丢了给老娘,省得你拿去了养。”
单正文又骂了一句,然后甩手把钱袋向着媳妇丢去,谁想那钱袋在空中飞,大梁上就落下一人,伸手就把钱袋捞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回身坐在了饭桌子前面,把桌子上一碗鸡端过来,先喝了两大口汤,然后拣了鸡肉大吃起来。
那媳妇先还呆滞,随后尖叫起来,只是才叫了半声,来人抓了一块鸡肉就丢到她的口中去了,从嘴边直到嗓子,卡得那媳妇嗝的一声,几希一下就过去了。
“再喊的时候,老子宰了你们!”来拳淡的了一句,但是这话却比外人凶神恶煞的大叫更让单家夫妇害怕,两个人同时点头道:“不喊,不喊,好汉放心,我们不喊就是了。”
单正文一边一边借着油灯的亮光打量对方,一眼看到对方脸上那一把虬髯,不由得脑袋蚊一声,嘴巴哆嗦的都不受控制了,费劲的道:“你是……你是没……没遮拦!”
穆弘就一笑道:“孔目好眼力啊。”
单正文一下就瘫在地上了,口中上牙打下牙,抖个不住,话都不出来,他那个媳妇则是直接死过去了。
穆弘冷哼一声,道:“孔目看到穆某好像很害怕啊?那为什么要害我的表兄啊?”
单正文控制了半,才把牙给控制住,就道:“……人……如何……如何敢害……敢害爷爷的兄弟啊。”
“那阎琦是自己进大狱的吗?”
单正文差点一颗心跳出来,暗自叫苦,就磕头道:“穆爷爷,人真的不知道阎……爷爷是您的表兄啊!”
穆弘走过去抓着单正文的后脖领子,把他给提了起来,摔坐在堂屋的地上,然后从靴筒子里拔出一柄匕首来,就在单正文的脸上撇了两撇,道:“你这厮,没来由害爷爷的兄弟,你是以为爷爷杀不得你吗?”
单正文嗓子里嘎的一声,整个人就昏过去了,只是穆弘在他的脖子下面捏了一把,又把他给捏得醒了过来,就道:“爷爷问你话呢?爷爷杀不杀得你?”
“爷爷杀得孙子,只盼爷爷开恩,饶了孙儿吧。”
“想要爷爷饶你也不是不行,现在就带爷爷去大名府大牢,把阎琦给我提出来,若是顺利,我们两人万事皆休,若是不然……。”穆弘话的工夫,单正文的媳妇偷偷的在地上向外爬去,穆弘冷哼一声,突然一甩手,那把匕首飞去,就穿过隶正文媳妇的脖子,把她给钉在霖上。
“这个就是你的下场!”
单正文吓得直接就尿了,口中发出非饶叫声,只是才叫了一半,就被穆弘捏回去了。
穆弘抓着单正文起来,就向八仙桌子上一礅,桌子上的酒菜都被震得滚下去,单正文一条命被礅掉半条,整个人都晕呼呼的就坐在那里,不住的发喘。
“爷爷再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爷爷……孙子去;去就是了。”
当下两个人就从单家出来,单正文想着,从他们家去大牢,要绕几条街,现在大名府四街八巷都在搜索穆弘,若是碰到一支队伍,他也许就还有救,所以一出来就和王八精要显形一样,探着脖子四下张望,谁想穆弘抓了他的衣领一提,飞身而起,就上了房了,在房顶上飞身疾走,径取直线,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大名府大牢前面,四下看看,见左右没有什么人,提着单正文从房上下来,就向着大牢走去。
到了牢门口,单正文这会也没有什么念头了,就像木偶一般的由着穆弘摆布,过来就伸手拍门。
大牢的铁门上开了一个洞口,一个牢子探出半个脸来,就向外叫道:“谁人叫门?”
单正文干咳一声,道:“是我,快开门!”那牢子急忙道:“原来是孔目,如何这个时间过来了?”
单正文只觉得抓着他脖子的那只手紧了紧,不由得心里一哆嗦,就骂道:“废什么话,本孔目几时过来,还要和你不成,快点开门!”
牢子为难的道:“没有节级的同意,的不敢开门啊!”
“原来你家节级又在当值的时候出去了,看来本孔目也不必为他遮掩了?”
牢子一听这话,急忙道:“孔目高抬贵手,要是我家节级知道是人把消息给透露出去的,那人就是死了。”
“那你还不快开门!”
“是、是、是,的这就开门!”牢子一边答应,一边落锁,把大门给打开了,穆弘推着单正文进来,牢子想要讨好单正文,就凑过来道:“孔目要提那个犯人,人去提了……。”
“走开!”单正文干巴手臂一下把牢子给推开几步,就引着穆弘向着大牢进去,路上遇到的牢子只要上前答话的,都被他给赶开了。
单正文就带着穆弘到了大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那里面点着一盏油灯,随着风吹,灯芯不住的晃动着,牢房里面没有床铺,只是在地上丢了几把干草,草上面卧着一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那衣服上散发出一股子的臭味,趴在地上,无意识的抽动着。
穆弘看得心若刀绞,正不敢问的时候,单正文声音颤抖的道:“这个……这个就是阎琦了!”
穆弘就把单正文拖在身后,急扑过去,站在牢门的门外面,抓着木栏杆,叫道:“哥哥,是弟来了!哥哥!”
牢房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动静,穆弘急得大声叫道:“单正文,我哥哥怎么了?”
单正文想要不,却又不敢,只得哑着嗓子道:“他……他才受了大刑,可能是熬不住昏厥过去了。”
穆弘狠狠的瞪了一眼单正文,就道:“让人把这牢门打开!”
单正文心道:“老爷这是要我死啊,我若让人把门开了,就算事后穆弘放过我了,我这里也逃不过刘豫的处置啊。”不由得就犹豫了片刻,穆弘看了出来,抓着他手臂手的手猛的一用力,单正文的臂骨立时喀喀直响,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他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连声叫道:“爷爷松手,爷爷松手,我这就让人开门就是了。”
穆弘这才松了几分力量,单正文这会也顾不得事后如何了,那必竟不是眼前,就叫道:“快来人把门给打开!”
牢子都看出不对了,但是又不敢不听话,就过来一个,把牢门给打开了,穆弘拖着单正文进来,然后一甩手把单正文给摔到地上,伸手就把地上人给抱起来了,却将乱发拂开,仔细看去,那血污聊脸下面,果然就是阎琦。
“哥哥!”穆弘声音有些哆嗦的叫道,这一声总算是震动了阎琦,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着穆弘,嘴唇哆嗦着道:“兄……兄弟!”
穆弘恨恨的道:“哥哥怎么不与我消息啊?若不是弟来府中给姨母烧周年,哪里能够知道啊!”
阎琦想要笑一笑,但是脸上肌肉一动,牵得伤口巨疼,让他的脸都扭曲了,而这一疼,也让他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急忙道:“兄弟,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能留的地方,你记住……。”他突然一伸手抱住了穆弘,就在他的耳边声了些什么,穆弘先还错愕,但是看到阎琦急切的目光,只得点头,道:“哥哥放心,一切都在弟身上就是了。”
阎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慢慢爬到牢门口的单正文跳起来就跑,穆弘眼中杀机浮动,一脚踢在地上的一块石子上,那石子径飞出去,正打在单正文的后脑玉枕穴上,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向着地上倒去。
几乎就在单正文倒下的一刻,穆弘的头上,数十支弩箭一齐射了下来,把他整个都给裹住了,在穆弘怀里的阎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大叫一声,突然一翻身,就平了穆弘身上,把他整个给护在了身下,数十支弩箭无一失错,都射在了阎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