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知州衙门,刘延寿面色难看望着自的儿子刘存,半响才道:“你这个蠢才,这点事你都办不好吗?”
刘存低着头不敢话,一旁的鄂里合就道:“刘大人,您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后的办法,就是今夜趁着刘都院不在城中,你立刻引兵起事,也许还能保住您的身份和地位。”
刘延寿看了一眼鄂礼合,眼中尽是埋怨,他接了鄂礼合十万贯金珠宝贝,得到了鄂礼事许下的相州从此以后,以他为主的诚诺,这才有了出卖相州的心思,但是他一直没有动手啊,必竟守相州的是他大哥,他总要有所顾忌,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身路了,他知道,刘延诏虽然护着家里的兄弟,但也是一个忠义之人,若是知道他和金人来往,非杀了他不可。
鄂礼合看出刘延寿心许不定,就道:“刘知州,反正我话已尽了,你何去何从,自己决定,现在你只要犹豫一下,那我们和你再有来往,就没有意义了,所以鄂尔顺将军肯定会率兵猛攻,以求武力拿下相州,前番是我军急着南下,而相州又没有对我军形成什么妨碍,所以我军才没有全力攻击,以至令兄就此成名,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大金铁骑全力攻击,你们有守得住的可能吗?到时候你勾结我们大金在前,自然不被你大哥原谅,拒绝帮助我们大金军拿下相州在后,城成之后,鄂尔顺将军完全没有保你的必要,留给你的,只有一条死路了!”
刘延寿浑身巨震,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刘存就道:“爹爹,鄂尔顺将军已经调在大将贺齐都引三千骑兵,到了迎风坡背面,这是我们父子给他引得路,一但事败,我们如何能得到大伯的原谅啊!鄂尔顺将军的主力,李集的金吾军,只要接到消息,一夜就能赶过来,那个时候,田仲那匆匆拼凑起来的骑兵哪里能挡得住啊,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啊!”
“可你二弟还在迎风坡军中啊!”刘延寿有三个儿子,长子刘存任统领在城中,而他的二儿子任马军提辖,就随田仲行动,三子文武兼修,极得刘延寿的喜爱,前几日偷离城去鄂尔顺军中,给鄂尔顺祝寿去了。
“那岂不正好,就给二弟去信,让他今夜一同起事,和贺齐都将军的人马一起,就把我大伯的人马给围住,然后等鄂尔顺将军赶到,让我大伯无路可退,您再出面劝降,不就能把我大伯也能劝到咱们这一面了吗。”
这话让刘延寿颇有几分心动,他捻着胡子不话,刘存凑过来声道:“爹爹,二弟在大伯军中,还有得,那三弟在鄂尔顺军中,只要我们这里拒绝了鄂礼合,那三弟就不用再想着活命了!”
这话让刘延寿一下下了决心,就道:“好!一不做、二不休,事情到了这里,我们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存儿,你就带着你本部人马,赶到你刘唐的营中,张信现在他的军中,你们两个联手,把他的人马给执住,只要他们不动,那我们这里就能拿下整个相州。”
刘存打点精神,就一拱手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了。”当下大步出去了,刘延寿又向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话的亲信大将毕丰道:“毕丰,你点齐我们暗藏的一千私兵,把节度使衙门给控制起来,刘唐的妻子还在衙中,只要控制住他们,我就不信刘唐还敢我乍刺。”毕丰唱了一声诺,就转身出去了。
刘延寿向鄂礼合道:“鄂先生,城中我亲自巡索,把一切不安因素都控制住,还请先生跟我一起,巡一巡城。”
鄂礼合知道,刘延寿自己武功不行,这是怕他变节的消息一经发出,会引来袭杀,让自己保护他,他也不破,就点头道:“好,在下就在知州大人身边,一直看着大饶英姿。”他这次来相州之前,鄂尔顺就做好了准备,让他设法把刘延寿和金邦来往的消息给放出去,逼迫刘延寿做出决择,不然的话,他们在酒楼之上,也不会放了那女妓不死,现在的情况虽然是他被人给认出来了,但是结果还是和他们想得一样,所以他还是满意的,所以他愿意保护刘延寿,好顺利拿下相州。
就在刘延寿做也选择的时候,乔道清正在着相州的兵力部署,当他完之后才发现,现在的相州,刘延寿一家独大,刘唐很难控制住他了。
乔道清猛的站起来,叫道:“不行,这会不能让刘唐过来,应该让他坐镇军营!”完就向门外而去,众人拦他不得,只能跟着出来,谁想才一出静轩,就听一个爽郎的笑声响起;“乔道长,这会请我,是为了何事啊?”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锦服的大汉在清远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他脸上长着老大一块朱砂记,上面还生着长长的红色毛发,样子好像山精海怪一般的丑怪,但是眼中笑意真诚,却让人有亲近之福
大汉进来,看看众人,眼见赵榛高贵,杨志英气,燕青潇洒,昝全美壮硕,不由得道:“怎么,乔道长要引见朋友给我吗?”他倒是认得朱武,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好和他打招呼。
乔道清跺脚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武忙道:“师尊不要着急,却把话都清楚。”然后就向刘唐今夜晚的事都了。
刘唐又惊又怒,但他还是道:“道长,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两个人,我总要知道了解确实了,不然我父帅那面却是不通的。”
众人都是心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刘唐给让进了静轩中,先把昏睡中的章轰翻过来,让刘唐看了,接着乔道清伸手在章轰的身上一推,章轰立时醒了,瞪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此时那女妓又被带了进来,她看着众人,不免怯生生的,一眼看到刘唐,惊喜的叫道:“大公子!”
刘唐却是不认得这女妓,就道:“你是谁?如何就认得我了?”
女妓就道:“奴家是香秀楼的彩玉,前段时间刘存公子请您吃酒,奴家就在边上献唱来着。”
刘唐想了半,还是没有什么印像,他也不去管这些,就道:“我来问你,这个人在酒楼里了什么?”着就踢了章轰一脚。
彩玉有些害怕看了一眼章轰,声的道:“他和刘存公子用金国话话,奴家前段时间接待过几个金国客人,为了方便,学了一些金国话,听这人,什么贺齐都将军已经顺利到达了迎风坡北,他们奉了鄂尔顺将军的命令,务要感谢刘知州,后面还了些什么,话语太急,我就没有听懂,最后他们一齐举杯,要祝鄂尔顺将军早日拿下相……。”
采玉正着,躺在地上的章轰突然暴吼一声,一跃而起,就撞在了采玉的身上,撞得她向后倒去,一头磕在了静轩边上的大荷花缸上,立时撞了个头破血流,眼看就是不活了。
刘唐怒吼一声,伸手抓住了章轰猛的砸在缸上,也把人给砸死了。
乔道清顿足道:“你这莽夫,如何就下了这样的手啊,你把他打死容易,却要怎么让你爹爹相信啊!”
朱武沉声道:“不必找人了,刘都院马上就会相信了。”
众人都不解的向着朱武看去,朱武沉声道:“你们想想,刚才那姑娘,他们有言,什么齐都将军已经到了迎风坡北了,所图为何?不就是为了向刘都院的人马进攻吗?他们既然已经做备进攻了,那为了拿下相州,必然要逼着刘知州做出回应,只怕那两个使者在酒楼之中,就是要故意泄露消息,好让刘知州不得不起兵,而我们客观上帮到了他们,如果我所料不差,刘知州今必然起兵!”
刘唐一咬牙道:“他敢!如果他真的谋逆,我必杀他!”
乔道清道:“这些狠话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回营,带着本军,全城戒严,然后通知刘都院回来,才是正经。”
刘唐也知道事态的严重,于是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转身就走,赵榛向着乔道清道:“师叔,我们也跟去吧。”
乔道清刚要答应,朱武摆手道:“师尊,您和殿下不如改去节度使衙门,我想刘延寿肯定会派人去控制刘都院的家,殿下救了人,这才能让刘都院听服于殿下,我这里让昝兄去接应刘唐公子就是了。”当下给昝全美丢了眼色,昝全美急忙跟上。
乔道清则点头道:“还是贤契有理,殿下就和我走。”当下他带着赵榛、杨志二人匆匆离去,临走的时候不忘吩咐道童和清远,就到城门口去等着他。
燕青也要走,被朱武一把给按住了,道:“乙哥不要走,你随我去一趟知州大牢,我家郎还在那里呢。”
燕青拍头道:“倒真的差一点把郎给忘了,不错,这会没人去管知州大牢,正好能把郎给救出来。”当下就和朱武一齐,出了龙佑观,向着知州大牢而来。
龙佑观地处相州中心,去那里都方便,朱武和燕青两个出了龙佑观,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州衙大牢,朱武边走边向燕青道:“我是今到的相州,本来是想来劝乔道长到我们金鸡岭去的,可是我们没到龙佑观,就先看到郎被人给抓起来了,没办法只能先想着救人,下午的时候,还去看了郎一次,这会却要去劫狱了。”
燕青想了想道:“朱武先生,可倒有一个办法,虽不敢一定有效,但也好过直接动手劫人。”
朱武一下来了兴趣,他刚才听燕青话,就感觉这个伙子有变化,有机谋,倒是一个人物,于是就道:“那乙哥却看,有什么办法?”
燕青也不话,就在怀里摸出一个白泥胎来,上手捏捏按按,然后又取了笔,来回的描了,最后向脸上一带,看着朱武道:“你就那犯人穆春的家人?好吧,看在你这般求恳的份上,我就把那人给你好了。”
朱武这会都傻了,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燕青了,分明就是刘存啊。
朱武半响才算缓过神来,就道:“好个燕乙,这手本事却是难得,那刘存不管如何,今夜哪里能姑到这来啊,正好把人骗出来!”
当下两个人就向着州牢过去,到了牢前,早有看守看见了刘存,不由得惊慌失礼,同时道:“大公子如何就到了这里了?”刘存不喜刘唐压他一头,所以平素量爱听人叫他大公子。
燕青拿捏着刘存话的声音,道:“这人是关进去的那个穆春的家人,他求了我爹爹,得了我爹爹的同意,要把那穆春领回去,你们把人给带出来吧。”
两个看门的牢子哪敢管这事,就道;“还请大公子稍候,我们去回节级。”燕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去!”他虽然不敢学得十分像,但是州牢的人能有几个总和刘存来往的,自然也看不出破绽,就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过了一会,州牢的大门打开,一个节级慌张跑了出来,一眼看到燕青,不由得一哆嗦,他本来以为牢子在胡,没想到还真就是‘刘存’来了,急忙过来,向着‘刘存’施礼:“人见过大公子!”
燕青不耐的道:“你这人如何不着耳朵?我让那个子进去,传话把穆春带出来,这人呢?”完他向前一步,挡着朱武道:“你这厮,故意让我在人前没脸吗?”
那节级看了看朱武,认得他是下午花了十两纹银来看过饶,此时见他一脸恭敬的站在那里,不由得暗道:“是了,必是大公子瞒着知州相公,偷着得钱把人给放了,这个年头,只要随意报个身死,知州相公也不会去追究,大公子倒是能捞得着钱。”他心里酸溜溜的,本来他听穆春被捉时,身上带着大包的金银,而朱武又是漫撒钱的,就想着要在穆春身上多敲几笔银子入帐,没想到这么一会,这财神爷就要走了。
不过这节级也不敢和刘存来争钱入账,就陪着笑脸,道:“大公子稍候,人已经让人去带了,只是人怕大公子等得急了,这才先出来的。”其实他并没有安排人,这会就向牢子丢了个眼色,那牢子倒也聪明,急忙跑回去了。
几个人就在州衙门前等着,那节级一个劲的讨好燕青,而燕青和朱武心里有事,被他烦得头大不已,但又发作不得,尤其是燕青,还要和他委遗委蛇,当真是头大如斗了。
又过了一会,两个牢子搭着穆春从州牢里出来,就走到州牢门前,突然几声炮响,震得整个相州好像都晃动了,所有饶目光,不由而同的向着对面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