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这面就让马三把闲杂热都给赶开了,关了草堂的大门,这才指着昝全美道:“殿下,此缺如何处置?”她已经听杨志了昝全美对赵榛的诋毁,不由得的深悔刚才没有多揍他几下。
昝全美自知罪深难免,不由得向长叹,然后把葫芦鞭丢在地上,道:“可叹不曾死在金人之手!”
赵榛就走过去,把葫芦鞭拣起来看看,道:“若是孤收了昝壮士在手中,昝壮士可愿与金人一战啊?”
昝全美犹豫片刻,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赵榛一怔,杨志不由得骂道:“你是不是贱骨头啊!”
昝全美摇了摇头道:“云彪和我过的话,也不是全都不对,其中他你拥兵而重,日后定会生不臣之心,这一点我觉得还是真的,可是当今官家,我还是钦敬的,若现在成了你的属下,日后必是你们兄弟争下的工具,黎民百姓才被金人祸害过,又要因为你们兄弟的私心而陷入兵祸,某不愿为。”
昝全美这话一出,傅红和杨志两个同时有些变色,他们两个一个是将门之后,一个是闾勍义女,对这些自然看得清楚,但都在下意识的回避,就连闾勍在这个问题上,也在装驼鸟,自然就没有人提起此事,可是昝全美一语道破,却是让他们都有些忧虑,虽然他们都已经是赵榛的部下了,但是想到和皇上开战,做一个乱臣贼子,还是心里大不痛快。
赵榛也没有想到昝全美竟能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由得也被问住了,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突然传音,赵榛先是眉锋一挑,随后就按照系统传得话道:“昝壮士,你既然有这样的担心,我也不硬留你在我的军中了,这鞭你也拿着,不管你去投效太行山的‘没遮拦’还是别人,只要这鞭能打在金饶身上,那就行了。”
昝全美没想到赵榛竟然能不杀他,先是愣了愣,但马上把鞭接了过来,赵榛向着燕青丢了个眼色,燕青就去把草堂的门打开,赵榛向着门外做了请的手势,昝全美目光复杂的看了赵榛一眼,拱了拱手大步就走,眼看他就要出草堂了,赵榛突然叫道:“昝壮干,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昝全美站住了,但却并不回头,赵榛也不以为意,就道:“如果你家里来了一伙贼,杀了你的家人,只剩下你和你的兄弟两个,你们一心报仇,就和那个贼奋力博斗,就在你把那个贼给赶走,然后想追上去,把他杀了报仇的时候,你的兄弟却在你的身上来了两刀,然后对你,贼已经跑了,他为了能得到家里的财产,只能先杀了你,你将如何?”
昝全美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随后道:“大丈夫岂因家财而与兄弟翻目,他虽然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便与了他,我自离开……。”
“你死了,一刀就把你杀了,你离不开了!”赵榛沉声道:“昝壮士顾念兄弟之情,宁死都不肯与兄弟反目;可以!但是;当初在和那贼博杀的时候,你的至交好友,为了你抛头洒血,留下了孤儿寡妇由你照顾,现在你死了,你的兄弟任孤儿饿死,将寡妇丢入烟柳,任人欺辱,你的忠心部下,杀贼有功,却因你而被无端杀害,本该留芳于世的功臣,成了他人口中的叛逆,这些种种,你一个死就能背得完吗?”
昝全美大汗如雨,无话可言,赵榛接着道:“留候可以轻松一身,挂冠而去,淮阴侯却害死了好友李左车,有的时候,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赵榛这些话都是系统传言给他的,这会完之后,颇有些无奈,就摆摆手道:“好了,昝壮士,你自去吧,就留着这一颗赤心报国吧,至于那些有的没的,能不粘染,也不要粘染了,但孤在这里,还要是送你一句话‘人生何来由自己’当你背负的太多的时候,有些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昝全美站在门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半响才道:“殿下,昝某是个粗人,话倘有得罪,望您见谅,至于您那些,昝某现在回答不了,等到昝某想得清楚了,自然会给殿下一个答复!”完就大步走了。
傅红、杨志两个站在那里,眼看赵榛神色萧索,对觑一眼,谁也没有上前,燕青更乖,早就寻机溜出去了。
赵榛自己也被系统的话触动了,就在那里站了一会,这才缓解了情绪,然后就向傅红道;“傅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红老老实实的道:“回殿下,末将的婆母就在这里住,末将几次接她离开,她都不肯,昨有消息报来,是刘广的大军就要到堂邑县了,末将不得已,就亲自来请她了。”
赵榛点点头道:“既如此拨一点人马,护着她老人家和马三,都到中军就是了,另外大军虽然还没有进攻高唐,但是行踪已现,你们没有必要和刘广在这里硬拼了,就引着他向东走就是了。”
傅红应了,然后道:“殿下,末将听您要去请什么法师?以末将看来,那什么飞神兵不过就是编出来骗饶把戏而已,绝没有什么可用之处,殿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赵榛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武将对飞神兵都不以为然,只有吃过亏之后,才会知道厉害,这会他就是怎么也不会让他们相信,于是道:“相州之行,终是要走一回的,傅将军就不必了。”
傅红眼看劝不得,只好道:“那我调縻貹那一营的骑兵跟着殿下吧。”
赵榛摇头道:“不必了,就让縻貹跟着你们吧,你们要调动刘广的人马,正需一支可以突袭的骑兵。”
傅红又道:“对了,殿下,德州王彦突然兵进河北,突击郭振,拿下了濮阳,本来要向我们进兵的刘春所部,被迫向德州进兵,和郭振军马汇合,拦截王彦了。
赵榛有些惊呀的道:“这样一来,我们的后顾之忧,就被解除了。”
傅红点头道:“王彦名声没有您这么大,刘春正不想和我们打仗,于是自然的把人马留在这里了,而鄂尔顺不是刘豫的部下,刘豫也不能调得动他,我们暂时没有追袭的人马了。”
赵榛点头道:“我就知道王子才是个忠义之士,有了他的帮助,我这里就更方便了,只是本来还想着到谅州去会会他,现在却是没有这个机会。”随后又向傅红道:“你快去接了老人家回堂邑吧,此时军中一切都要靠你了。”
傅红也知道,若是死守堂邑,那她暂时不再也可以,但是他们要调动刘广在整个博州打转,那她就不能离开太久,无奈之下,只得向赵榛施礼告退,带着马三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