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穆弘带了灵云宝剑,下山向着大名府的方向而去,他虽然没有什么神行法,但是脚力甚健,半天工夫,就走出了太行山的区域,径向着天禧镇方向而去,于路之上,只见白骨于路,野兽于侧,毫不避忌的啃食着死尸,看到穆弘走过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凶相毕露的盯着他,若不是穆弘身上自带煞气,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就要扑上来了。
一路走来,死尸成了常见的,而活人却是数里都看不到一个,两边的村落,残墙断垣,荒屋败舍,完全没有人气,偶而走过,一道道黑烟飞起,应是还有没烧尽的屋子,仍在跳动着火焰。
穆弘锁紧了双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目光之中,寒芒闪动,胸中如塞,沉闷得好像都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又走了一会,前面一处小村出现在穆弘的眼前,一溪流水,就斜插进村庄之中,半坡桃树正是挂果的时候,一股悠长的果香,离着还远,就飘过来了,穆弘看着这里,像是还有人烟的样子,就大步向着小村走去,离得近了,就见两边树下,都是落下来的桃子,就滚在那里没有人收拾,而小村之中一阵阵粗野的狂笑声传了出来,穆弘脚步一滞,就在村口处站住了。
若是平常,这村子看着不对,他一定会过去看看,但是现在他身负重任,不想节外生枝,就有些犹豫了,只是他这里正在犹豫之中,那粗野的笑声,伴着马蹄声,就从村里,向着村口而来,穆弘就侧身闪到一棵大树后面,偷目向着村口处看去。
七、八个金兵拉着战马,上面都驮着财物,还有的把鸡鸭,用绳子扎了腿,然后担在马的身上,那鸡鸭大概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畜牲,所以拼命的叫着,扇动着翅膀,羽毛被振得不住的飞起,就打到那些金兵的身上,他们也不在意,只是边走边系着裤子,其中一个嘴里还叼着一绺割下来的女人头发,拾弄着自己的裤子,边用舌头在嘴边玩弄着,让人看了不由得一阵恶心。
“你们这帮畜牲,我和你们拼了!”
金兵正向前走,一个悲愤的声音响起,跟着一个男子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浑身浴血的踉跄而来,费力的赶着这些金兵,嘴里不住的骂着:“畜牲、禽兽!”之类的话,。
几个金兵闻声回头,就看到那人追过来,其中一个冷笑一声,道:“你个找死的贼坯,这几位女真爷爷留了一条命给你,不找个地方偷着活着,还敢过来找死!”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看那长像也不是北地胡人,应该是大宋降金的官军。
“你去把他的四肢砍下来,却不要杀了!”一个金兵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那个降卒,点头哈腰的应着,就抽了腰刀向着那男人大步走去,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一边走一边挽着刀花,说道:“你那老婆风**儿也嫩,几位女真爷爷让你看着,你当荣……。”
他话没说完那男子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疯了一样冲过来,手里锈柴刀就向着那降卒劈过来,降卒吓了一跳,急向后退了,伸腿一绊,男子一头摔倒在地,柴刀都摔得飞出去了。
降卒冷哼一声,轮刀向着男子的腿上砍去,竟然真要砍他的四肢,男子已经被打成重伤了,挣扎不得,只能躺在地上,不住的咒骂着,眼看着那刀就要劈到他的身上,一条链子锤飞射而至,就打在那降卒的背上,这锤上的力量有异,打到之后,四下散开,并没有伤那降卒的性命,只是把他打倒在地,就摔在那男子的身前。
“什么人!”六个女真兵同时抓了武器在手,四下张望着,穆弘缓步从树后走了出来,也不看那几个女真兵,就向着倒在地上的男子道:“他现在就在你的眼前,你要杀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那男子先是惊异的看着穆弘,眼看着一个女真兵悄无声息的凑到他的身后,一枪向着穆弘后心刺去,不由得惊呼道:“小心!”他话音没落,穆弘回手抓了大枪只一扯,就把那个女真兵拉到身前,跟着一个嘴巴过去,那女真兵的脑袋就向一侧偏去,耳朵里激箭一般的射出一股血来,人就向地上倒去,穆弘大枪回手,把他穿起来,跟着劲力一吐,那枪就带着那个女真兵向后飞出去,直直的钉在一棵大树上。
那五个女真兵同时变色,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展臂拦住其他人,不叫他们上前,就向着穆弘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伤我女真勇士。”
穆弘讥讽的道:“所谓的女真勇士就只会和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吗?你却来杀我,让我看看,你算不算是一个勇士。
那小头冷哼一声,就轮刀冲了过来,穆弘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还算你有几分血气!”说话间那小头目已经到他的身前了,挥刀向他就砍人,穆弘不退反进,一脚踹在那小头目的胸口,那小头目如遭雷噬一般的向后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落下,就跪在地上,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团,眼见就是不活了。
“你还不杀他,要我帮你吗?”穆弘冷声斥道,那男子被激得清醒过来,转头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降卒,就跳了起来,抓了降卒丢开的刀,向着他就是一刀,血溅了他一脸,本来他还有些手软,但是血一到脸上,整个人就变得疯狂起来,嘶吼一声,手里的刀不停的剁下,那降卒被穆弘制住了大椎穴,一动也动不得,只能躺在地上任刀子不停的落在身上,恐惧加痛苦的哀嚎着,被砍了二十几刀才死。
穆弘就在那男子杀人的一刻飞身而进,单手挥去,余下的那四个女真兵完全来不及躲避,都是被他先一拳击在心脉上,把心脉震断,然后抓起来丢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就是跪着死在那里了。
穆弘把几个金兵都给杀了之后,这才道:“总算出得几分恶气!”随后走到那男子身边,一伸手搭在他肩上,只轻轻一按,还在嘶吼着,挥刀乱砍的男子就停下动作,缓缓的瘫坐在地上,哀声哭道:“这些畜牲,把我绑在那里,让我看着他们污辱我的妻子、女儿,我无能,无能啊!”说着抓起刀,就向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穆弘一伸手五指抓住刀身,那男子不管怎么用力,都不能让刀前进一下,就那样僵在半空。
“有胆子死,为什么没有胆子去给她们报仇?就杀了那些金狗,死在战场上,也不枉是做一回男儿!”
男子惨笑一声,就把自己衣服撕开,穆弘只看了一眼,不由得就把刀给放开了,那男子的胸前被割了有七、八十万,被人树叶子给塞住了,但是血还在向外渗着,他痛苦的道:“我……我已经活不了了!”
穆弘一股怒火冲头,回头看看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女真兵,只恨刚才让他们死得太便宜了。
男子这会握着刀,就向穆弘磕了个头,道:“我一家三口是这村子里首户,本来金兵来的时候我们就躲在地窖里,倒也躲过去了一块灾祸,可是我只顾藏银钱,却忘了多藏粮食和清水了,挨不得几天就没有吃得了,没有办法,这才从地下出来,想要去寻一条活路,没想到却碰到这几个出来打草谷的金兵,就让家里……。”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哭了出来,但马又忍了回去,就道:“恩公,这几个金狗都被你给杀了,这些银钱他们也没有拿走,小人就都赠与恩公了,只求恩公把我们一家都葬在一起吧!”说完提刀在脖子上一抹,就倒在了地上。
穆弘看着那男子,长叹一声,就把他提了起来,向着村子里走去,这里已经被洗劫一回了,死人也都被那些野狗给拖走了,入眼之处,只有残破的房屋,被烧了一半焦黑的断墙,在一间被烧去了一半的屋宅里,有新鲜的血气,穆弘就大步走了过去,只见里面躺着两个赤身**的妇人,都已经没有人形了,他料这是那男子的妻女,就走过去,把男子放下,然后捡了些木材过来,点火把三具尸体烧了。
看着跳动火焰掩映着的尸体,穆弘沉声道:“这位兄弟,如今四处兵乱,穆弘也没有能力给你们好好安葬,只能这样让你们一家团圆了,却望兄弟走好!”说完拱手为礼,送他们一家。
火灭之后,穆弘找了个坛子把骨灰装了,就放到一堵断墙下面,走出去对着那断墙连踹三脚,轰的一声,断墙倒下,把坛子给埋在下面,穆弘看看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离开,一出村口,就见那几个女真的马跑了一半,还有三匹在村口吃草,他胡乱扯过来一匹,翻身上马,就冲了出去。
穆弘连着鞭马,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地,那马累得不住的踹息,他眼看前面就是天禧镇了,也拉那马停下,就飞身跃下,站住之后,一掌拍去,就打在那马的屁股上,那马负痛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的冲了出去。
穆弘大步向着天禧镇走过去,这里是他金鸡岭前往相州城的必经之路,穆弘往日路过这里,都会进去坐一坐,在那里喝几碗酒再离开,随然他知道现在这里不可能再像往日一般,但还是习惯性的走了进去。
镇子里也经过了洗劫,虽然房屋还好,但是也是一付颓败的气像,大街上随处可见死人,脚下的路到处都是紫黑色的斑块,却是人血凝结之后的残迹,整个镇子上,从这面看到那面,见不到一个活人,穆弘缓步走来,就向着他以前长去的酒馆而来。
拐过一条街,那酒馆就在穆弘的眼前了,让穆弘意外的是,那酒馆竟然还开着,门前的酒幌子有些破了,被风一吹,呼呼直响,穆弘就大步走过去,进了酒馆。
诺大的酒馆里,只有一位客人,却是一个穿着女真族服饰的男子,他满脸大胡子,和穆弘都有得一拼,但是身形比穆弘要瘦一些,这会坐在那里,正在自斟自饮,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一眼望见穆弘,不由得奇伟的相貌给吸引住了,就向着穆弘看去。
穆弘扫了那金人一眼,迈步向着一张桌子过去,口中叫道:“店家,先打五角酒来,有什么过口的,只管端过来。”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坐下,一条长枪就从柜台里探了出来,搭在他的桌子上,跟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汉狗,滚出去!”
穆弘微微侧头,向着柜台里看去,就见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跑堂伙计衣服,但是身上杀气横溢的英俊男子,他从那枪上感觉得到,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于是就一笑道:“怎么,怕我这里没有银子会帐吗?”说着手掌一翻,掌心中多了一块碎银就向着桌上一拍,桌子不动,上面摆着碗筷也没有任何一点的颤抖,但是搭在桌子上的枪从吵而折,枪头跳起来,向着那英俊青年的脸上飞去,那青年完全想不到竟会有这样的变故,惊呼一声,想要退时,哪里还来得及啊。
对面那个大胡子伸手在桌子上的小碟上一弹,一只碟子飞射出去,就打在枪头之上,枪头远远的飞了开来,但是小碟子也碎了,瓷片落下,都打在那英俊青年的身上。
英俊青年向后一步,丢了断枪,就在柜台下面抽出一口女真用得长马刀来,手在柜台上一撑跳了出来,就向穆弘扑去,可就这个时候,那个大胡子说道:“哈哈,尊兄,这里的伙计实在有些惫懒,酒菜上得都慢,尊兄也不必着急,应该一会就上来了。”说完又向着那英俊青年斥道:“你还在做什么,还不快去上酒菜!”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看这位兄台也是走了远路,应该是累了,你这小店里不是有上好的黄羊吗,却切一些过来,这位客官一定少不了你的赏钱。”
英俊青年前冲的脚步就站住了,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穆弘,然后转身回去,过了一会,挑帘向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就端着一个大木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坛子酒,不过是开了封的,透鼻子一股浓烈的酒气,打脸就过来了,却不是中原的酒,而是北地草原上的烈酒,另半边的木托盘上,就放着一只烤得半熟的羊架子,这草原上的羊就是比中愿的要好,虽然只是半熟,但是香味极浓,就伴就着酒气,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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