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后营,由监军兀尔泰带兵镇守,前面打得昏天黑地了,兀尔泰是沙场宿将,自然做了戒备,不过他的准备都是对着前营的,防得是前营有敌兵冲过来,可是万想不到身后被冲开了,急带兵回头,早已经来不及了,他瞪着一又血眼,正好看到傅红杀来,不由得怒道:“泼女贼,竟敢来这里讨死!”轮手中大刀就向着傅红扑了过来。
“陈飞,拦住!”傅红一边向前冲一边大声叫道,陈飞就催马过来,舞钢鞭就和兀尔泰斗到一处,两个人就拼杀在一起,傅红带着人马还向前冲,这会糜貹也冲进来,就按着事先的安排,向着粮草营而去。
镇守粮草的就是大名府五虎将之一的栾廷茂,此人颇有智计,知道前军被突破之后,就命自己的属下把粮草都拢在一起,然后军马形成一个圆,背对着粮草围住,而在粮草车里,暗藏了火油,以备万一。
糜貹冷哼一声道:“你家爷他认不得你是栾三还是栾四,却让你爷爷的大斧认认!”说话间手里的长柄开山大斧就向着栾廷茂的头上砍去,栾廷茂举斧招架,两个人就战在一处,两柄大斧舞动,四条胳膊较力,直杀得难舍难分,一如巨灵离神殿,一似袁达回人间,哪里分得出来胜负啊。
傅红带着人马几乎不停的从后营向前冲去,过了后营大门一段,他们立刻举火,见帐蓬就烧,一时间黑烟滚滚,就冲上天去了。
太真胥庆眼看天山勇杀了沙克武,就要冲到中军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手下同时惊呼,一抬头看到后营起火,不由得脑袋嗡得一声,暗道:“难不成敌军破了我的后营了吗?”
太宝庆看出太真胥庆的逐大声叫道:“哥哥休慌,我去看看!”说完带了一哨人马就向后去,他心里打得好算盘,王寅的人马他都见过了,眼看出名的将官都在这里拼杀,想着就算还有人马过来,也不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人马,他留在这里不敢过去于人交手,却去拦着后面的那些人,也好涨脸,只是他兴兴头头的过去,却忘了后营还有兀尔泰、栾廷茂两员勇将,他们都拦不住,他如何能挡得了啊。
太宝庆带着人马还没有到后营,傅红就到了,太宝庆提着大刀,一眼看到来军当先的是一个女人,不由得大喜道:“却看我拿这个雌儿!”说着飞马上前,叫道:“好雌儿,你怎敢……!”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傅红就到了他的面前了,左手槊一晃,就拍在太宝庆的大刀上,太宝只听得呼得一声,大刀就脱手飞出去了,而刀没了半天,他才感到双臂断了一般的生疼,不由得惨叫出来,只是这会傅红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一伸手把他从马上提了过来,大头冲下用力一摔,摔得脑浆子都出来了。
傅红一路冲到前面,大声叫道:“信军大队在此,金兵当死!”说着话一眼看到太真胥庆那面大纛旗,甩手掷了左手槊过去,直接把旗杆子给铲断了,随后带着精骑,舞一条槊而来,一时间金兵同时哀呼,士气瞬间大落,而她身后的骑兵,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纷纷怒吼,就舞着刀枪向前不要命的冲过来,大刀长枪,都向着金兵招呼过来,滚烫的血随着刀枪的飞舞,而不停的从人的身体里飞溅开来,哀号的声音不住的响起,王寅的信军本来都已经杀得力了,这会也鼓起勇气,重新向前冲去。
天山勇这会已经冲到了中军,只是栾廷芳舞双刀拼死把他挡住,这才没让他冲到杨温和乔道清的车前,但是天山勇带着的金兵冲杀过来,把中军那些那伤兵砍死砍伤无算,情况已经危急到了极点了,突然被围困住的中军一个角上金兵大乱,一个少年小声,提着一条银穗枪就带着一小队人马冲了过来,正是那李文哲,他本来和李成在前面和金兵撕杀,当看到金兵就要冲到中军车队前面的时候,李成立刻命他回来接应,只是李文哲虽勇猛,必竟武力有限,一时之间怎么也冲不到前面,正好这会傅红杀到,金兵一乱,他冲算是杀过来了。
天山勇眼看中军已经有人接应,知道再斗下去,也围不住车队了,不由得暗叫可惜,奋力一枪逼开了栾廷芳,就向后退,谁知道才退几步,就和李文哲撞上,两个就要恶斗在一处。
太真胥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马上看出来,傅红这路人马,并不算多,不由得暗骂兀尔泰无能,就这么点人马都拦不下来,于是就点了亲军追着傅红的尾巴过来,想要把傅红的人马给镇压住,这样就能让信军最后一点士气我消散了,可是他的人马才刚一动,就听到虎吼如雷的声音响起,跟着一路人马杀到,他们都在皮帽,提着长弯刀,只看一眼太真胥庆就认出来了,这是拱卫大辽皇帝的御林军,他们别得倒也罢了,那身上都带着一条杏黄色的帽带,太真胥庆杀了自己的妻子降敌,所以心里有愧,一看到大辽人马,哪里还敢再战,不顾自己退走会带来什么结果,只是带马就走,塔龙就冲过来,叫道:“大帅,我来接应你!”只是才一过来,对面的契丹骑士就向着两边散开,然后一骑飞驰而来,正是耶律仆固深到了,他横槊勒马,看着塔龙,冷声道:“塔龙,你要和我动手吗?”
“耶律大将军!”塔龙脱口叫道:“您……您怎么在这里?”
耶律仆固深冷笑一声,道:“许你们降了金人,就不许我在宋军这里吗?”
塔龙半响无语,最后把狼牙棒一合,道:“末将也是御林军里出来的,也受过您的教导,如何敢您交手啊!”
耶律仆固深冷哼一声,道:“退到一边,我不求你反戈一击,就让你站在一边好了。”当下塔龙就听话的退到一边,而他这一退,在场那些契丹兵不由得气先被夺了,很快就有人跟着他退到一边。
德母葛眼看不对,就丢了杨志,追上太真胥庆道:“大帅,这会不可再战,还是走了吧!”太真胥庆这会早就没了主意了,听到德母葛的话,胡乱点点头,跟着他就走,只是这会整个大营都打成一粥了,想要走哪里冲得出去啊。
王寅眼看傅红到了,就挺手中枪叫道:“冲出去,只管向前冲!”他声音如霆,信军将士都听到了就不要命的向前冲着,沙真一身浴血,保着中军冲过来,就和王寅的人马汇合,只是他眼见沙克武落马,这会都被踏得看不到了,气血攻心,旧创迸开,就在王寅身前闷哼一声,摔下马去。
王寅急忙命小军护住,他四下看看,就见杨志一军正好把德母葛的人马给冲散了,于是就道:“杨志,你带本部率中军冲出去!”酷
杨志知道杨温就在这里,不敢大意,应了一声,就带兵护住了军力损失过半的中军就走,而乔道清这里从车中出来,招手道:“快把沙老将军搭到车上来。”他的法力恢复了一些,休力又没有损伤,所以这会也叫了一匹马过来,掉了一条枪替下旧伤迸发的栾廷芳,就护着车队,随着杨志向金兵后营冲去。
此时金兵由于大纛垂落,已经没有一点战心了,纷纷逃走,天山勇眼看李文哲甩了他,也不敢再追,只能是看着中军走远,不由得骂个不住,只是他这里还没有骂完,岳阳催马而至,由于信军多了,赵榛也不怕他带着的那点人马闹什么事了,所以把他从魏王府带来的本部骑兵都分了给他,这些人都是百练之兵,在信军之中也是比较强悍的,这会冲上来,对上天山勇被沙克武和李文哲两路人马冲击的残兵,直如摧枯拉朽一般,毫不费力的把他们都给砍下马去了。
天山勇这会就被围住了,他脸色蜡黄,挺着枪叫道:“若有胆量,却来与我单打独斗啊!”
岳阳听了这话,就用手中紫金蟠龙枪一横,叫道:“你们都不用过来!”随后又用大枪一指天山勇,道:“我要拿你的脑袋,去见我的岳父!”沙克武是他的大舅哥,被天山勇给杀了,他怎么能放得过天山勇啊。
天山勇鼓起勇气叫道:“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说完挺枪就刺,岳阳金枪向外一拨,把天山勇的枪给打开,然后紫金蟠龙枪闪电一般的刺到,天山勇急躲之间,那枪就挑在他的左肩甲的的吞天兽头上,一下给扯了下为,甲叶子都给扯得松了。
天山勇暗叫不好,但是这会也退不得,只能打点起精神交手,只是他只有八十的武勇,岳阳却是九十二,他怎么斗得过啊,不过十几个回合,就被岳阳在身上戳了三、四个窟窿,天山勇眼看不是头拨马就走,一边跑,一边又把那一点油给取出来,手忙脚乱的上了弦。
岳阳果在赶来,天山勇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猛的一回身,就用一点油对准了岳阳,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回身的一刻,岳阳挥手一掷,紫金蟠龙枪疾飞而至,天山勇只看到那枪头猛的变大,然后就从他的左眼里进去,后脑处出来,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把他从马上给带下去了。
岳阳催马过来,跳下去用剑把天山勇的脑袋给斩了下来,看到他手里的一点油,想了想也抢到手中,然后上马,他刚才看到天山勇虽败不溃的走了,就猜到他要用暗器,猛的想到刚才傅红掷槊了,于是就现学了一招,没想直接得手,就杀了天山勇了。
这会傅红找回了自己的那条大槊,再次充当箭头,就带着人马向外冲去,李成、岳阳以及断后护着粮草的杨雄一部,就跟着她向前,王寅一力断后,大军就向后而去,只有耶律仆固深不顾一切的向着太真胥庆追来,一边追还一边叫道:“太真狗贼,你走不得了!”
太真胥庆眼看耶律仆固深就要追上来了,不由得哭道:“天要亡我吗!”
德母葛一咬牙,就拉住了战马,叫道:“驸马!”他都好久不叫了,太真胥庆有些惊疑的看着,德母葛拱手道:“末将和驸马的恩情就到这里了,末将死了,就还了驸马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了,若是没死,那末将也不能再奉驸马了!”说完拨马回头,就向着耶律仆固深而去,大声叫道:“耶律将军,却不要追了!”
二马交头,德母葛轮红缨板门刀向着耶律仆固深就砍,耶律仆固深冷啍一声,一槊轮去,他手里的大刀直接飞了出去。
耶律仆固深大吼一声,大槊二次轮过来,眼看就要打到德母葛的头上了,塔龙飞马过来,大声叫道:“大将军,还请手下留情啊!”
耶律仆固深的大槊稍停,就冷冷的看着德母葛,塔龙急忙叫道:“德母葛,你还不降了吗!”
德母葛惨笑一声,道:“我德母葛身为契丹人,却向我契丹的大仇屈膝而降,此一该死之处,我身为大辽委于公主的家臣,却置公主之死不顾,此二该死之处,我是国家将领,却为了私情小义,而不顾国家亡顾之羞,追随太真胥庆,此我三该死之处,我已经跪过一回敌人了,难道还要再跪吗!”说完拔剑在手,就在脖子下面,用力一勒。
耶律仆固深冷哼一声,道:“倒也不愧了我契丹勇士之号!”他这会再看,就见宝密圣带着人马护了太真胥庆弃营而去,不由得犹豫了一下,是追还是不追,突然王寅的声音传来:“耶律将军,快走!”他不由得长叹一声,就道:“便宜了这贼了!”随后向着塔龙道:“你待怎地?”
塔龙这会哪里还有交手的心啊,就长叹一声,道:“末将愿追随将军!”当下就带着和他一起站在边上看热闹的契丹兵,都加入了耶律仆固深的队伍,和他一路而行了。
此时金兵前营已经一个金兵都没有,全都逃了,残火飞花,就把一座大营给罩住了,除了一阵阵的呻吟声,竟无别的动静了,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下,突然后营一道火道疾冲而起,就向着天空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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