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鲔想着。一片炽热的心越來越寒。
当初刘玄并不是首选的更始帝。是他费尽了心机才让他登上了帝王的。一直以來他对刘玄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飞鸟未尽。良弓就要藏了吗。
这时宫里的人來宣读圣旨。朱鲔跪在地上。听着那个宫人封自己为胶东王。唇角冷笑出声。
“胶东王。接圣旨吧。”宫人尖刻的声音传來。
朱鲔跪在地上。冷冷的道:“臣不能接旨。”
那个太监一惊。哪个人受封不是兴高采烈的谢恩。怎么这朱鲔反而像赐他死罪般。
“胶东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莫不是你要抗旨。。”太监立刻提高了声音。
朱鲔一颤。低着头道:“臣不敢。只是汉高祖曾规定过:非刘氏子弟不能封王。”
太监一怔。迟疑的站在那儿。望着朱鲔坚定的面庞。妥协的收起了圣旨。向宫中走去。
“陛下。朱鲔将军拒绝接圣旨。”太监回宫后回禀。
刘玄写信的手一怔。然后头不抬的问道:“朱鲔为何不愿意接圣旨。是嫌官小。”
“禀陛下。朱鲔将军说:汉高祖曾规定过:非刘氏子弟不能封王。”
刘玄皱着眉头抬头。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重新摊开了一张圣旨。第一时间更新拿起了笔。疾行了几行。将圣旨交给那个太监。
当太监再去朱鲔家分封时。朱鲔终于高兴的接受。
圣旨封朱鲔为左大司马。赵萌为右大司马。刘赐为前大司马。李松为丞相。朱鲔仅此于李松与赵萌之下。
长安是繁华之地。更始将领多是平民出生。在长安久了。许多将领难免也滋生些骄横自满之意。刘玄看着眼里。却并不提醒。而是时刻注意着远在河北的刘秀。
刘秀果然非常人。出发的时候。自己只给他拨了十几个人。现在已经壮大到千人。信都和和成郡都已归于刘秀旗下。
花园凉亭中。两个人相依着看着湖上鱼儿相争。梁安往远处撒下鱼食。鱼儿仿佛嗅到了食物的芳香。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飘散在水面的鱼食游去。
一张张嘴争先恐后的掠夺着食物。鱼尾好看的摆着。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领地。
阳光下。鱼儿身上的鳞片熠熠生辉。亭上的两人笑晏如花。欢笑声不绝。相握的双手如恩爱的夫妻。
而亭岸上的一位女子。却狠狠的揪着手中的秀帕。紧紧的咬住下唇。那远处的两人笑脸在她眼中格外刺眼。
她沒有想到。依她的姿色。那日大婚。第一时间更新陛下踏进她的寝宫。竟是至今的唯一一次。陛下整日陪着那个男宠。如胶似漆。对她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待她如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
梁安。
她在心里狠狠的叫着这个名字。然后转身就走。
她倒要看看來梁安所说的情爱。经得起俗世阴谋的摧残吗。。
就像她曾经在家中一般。父亲在宠爱一个姬妾。母亲简单的嫁祸栽赃的手段。父亲还不是深信不疑。照样将那女子鞭笞甚至活活饿死。然后又重新喜爱上更加漂亮的女人。。
这世界的情爱。哪敌得过一个善变的心。。。
梁安与刘玄过着世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度过了整个春天。第一时间更新夏日无声无息的來临时。众人还未嗅到一股风雨将变的气氛。
直至刘秀在河北娶了真定王刘杨外甥女。。郭圣通。一举获取了刘杨的十多万大军的支持。势如破竹。直入邯郸打败了牵制他将近一年的王郎大军。自此刘秀占领了河北的肥沃土地。实力不容小觑。
而众臣早已在长安几近醉生梦死时。刘玄突然宣召进宫。他们才知道刘秀早已不是当年受他们逼迫的小子了。
“众爱卿。对刘秀占据河北一事。有何意见。”刘玄高坐在皇位上。面容严肃。
“陛下。刘秀现在在河北势大。不如以利诱之。封刘秀为萧王。派往萧地。而萧地与河北相拒甚远。刘秀在萧地不能及时获得兵权。易于我们把握。”朱鲔站出來道。
刘玄微微凝神思考着。
下面李轶又站出來:“可是这只是暂时将刘秀与兵权隔绝。并不能完全灭起势力。现今不除。他对陛下的危险只会一日一日剧增。”
这个计谋只是治标不治本。长久下來绝不是良策。
李轶皱眉。然后看着刘赐。心中突地不豫。即道:“前大司马。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发誓举荐刘秀到河北招抚。定会事半功倍吗。。”
刘赐当即亦是不豫:“陛下。臣担保刘秀到河北招抚。是因其确实是招抚的不二人选。而事实上刘秀确实成绩良好。并不能因为刘秀破了王郎的大军。占据了河北。就以此來忌惮他。”
“哼。”李轶冷哼。“他有沒有篡权夺位的心只要看他下面愿不愿意來长安。”
说着。他转头着刘玄道:“陛下。刘秀兵权极大。实应削权。臣提议让刘秀罢兵。所有将领回长安复职。若是刘秀不回。代表其狼子野心、另有他算。而若是其回长安。在长安下。陛下随时可以控制他。”
刘玄凝神思考了片刻。立刻道:“好。依两位爱卿所言。封刘秀为萧王。罢兵回朝。”
“退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众人退下去后。刘玄仍坐在皇位上。
当日所说。他招抚河北之地归來后。他即禅位于他。可是刘秀现在如此强大。不知可愿回朝。。
他恐怕也是忌惮自己的……
而远在河北的刘秀接到圣旨后。立刻好生款待到來之人。却在深夜与众将领商议。
隔日。他就将所有的军队整理好。只是他迟迟不提归朝之事。
使者等的不耐烦。刘秀只是一脸无奈的道:“唉。我们刚打败王郎。军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立即与您回去。”
使者又等了几天。第一时间更新刘秀依然如此回话。一个月过去。使者终是怒气而归。
刘秀望着远去的使者。唇角有着深沉的笑容。
他当然记得陛下所说的回朝即禅位于他。不过那时。他只是一个沒有任何兵权的一个虚的将军。现在不同了。他手握重兵。怎可随意归朝。。
他不管刘玄是不是真心要禅位于他。他都不能让他在河北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付之东流。
可是。有时候。他又深深的疑惑着。刘玄到底为什么当日对他说禅位之事。。帝王之位。不是所有人的向往的位置吗。。
他想不通……
处在困境中。他想不通;现在一举而胜。亦是想不通。他越想不通。他就越不敢回长安。即使那可能是他登上帝位最便捷的途径。可是他对这种深深的难以把握的感觉感到恐惧。
他亦对刘玄感到了恐惧。一直以为懦弱无为的陛下。竟是如此剔透玲珑。又城府极深。
他宁愿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实力。率着大军攻下长安。也不愿冒险回到长安。
也正是他这种恐惧怯弱。在后來的战役中。他后悔不已。因为攻下长安的不是他刘秀。而是从刘秀到河北就与刘秀交恶的赤眉军。
使者迟迟未归。刘玄就知道刘秀果然不愿意回朝。其实只要他回朝。他一定会禅位于他。可是他还是怀疑自己。
使者回來后。刘玄一反常态。仿佛已经忘了刘秀在河北撑大的事。整日与梁安在宫中玩乐。梁安亦是感觉到了朝堂上不一样的气氛。有时候他想和刘玄说。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刘玄也从未和他说起任何政事。
朝堂的事。他已经许久不曾触碰。就连外界。他就如一个囚禁的鸟儿。不得而知。
有时候。刘玄忙的时候。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他会心慌。可是他又立刻镇静下來。告诫自己:不要去触碰他的政事。
过了几天。刘玄仍然不急。可是朝堂上的臣子可是急的满头大汗。这种太平享乐的生活。可不能被刘秀一个人给毁了。
他们纷纷谏言。刘玄只是压下。终是被烦的不耐烦。刘玄才依朱鲔的意思。派三人分别为幽州牧、上谷太守、渔阳太守。其用意是用更始军的人來瓜分刘秀的土地。渐渐支离刘秀的兵权。
刘玄知道这三人到河北活不长久。所以在三人去河北之前。他封赏了许多钱财给他们。提携了他们的家人。令的那三人更是感恩戴德。发誓定要将刘秀的势力夺回來。
刘玄望着他们。只是淡淡一笑。
果然。三人达到了河北。不及数天。人头已落地。而刘秀在招抚铜马大军后。终是在鄗城登基为帝。
举国震惊。
刘秀的兵马已足百万。与更始政权不过隔着一条黄河。更始军北临刘秀大军。东临赤眉军。两面夹击。长安的大臣再也平定不下來了。
而赤眉军却翘首观望已久。鹬蚌相争。怎能渔翁得利。。
他望着许久。终是决定将一直散落沒有军纪的军队重整。变成一个真正的军队。
而这第一步。就要立新君。
刘玄与刘秀就是刘氏子弟。他们顺应民意。占了太多的优势。若是赤眉军想要最终获得胜利。也要一个君王。一个出师有名、振奋军心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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