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几人正在开心的挑选着首饰,而在楼下,容若菲则刚刚被她的丫鬟拉进旁边不远的一座酒楼里面。
“兰香,你拉我进来干嘛?”
容若菲不解的看着自己丫鬟,又回过头,看了刚才经过的地方一眼,却没有看到任何可怕的人或事物。
“唉呀我的小,小姐,您快别回头看了,我们赶紧进去,找个雅间坐着歇上一会儿吧。”
容若菲的丫鬟兰香不容分说,拉着自家小姐就向酒楼的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引路的小二说道:“带我们去你这里最安静的雅间,我们小姐喜欢清静。”
小二爽快的答应一声,就当先引着二人向二楼的深处走去。这是间非常高档的酒楼,进到里面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提的要求也是千奇百怪,尤其这两位都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小二一点停顿都没有的就带着二人向里面最好的雅间走去。
顺着中间的回马廓走到尽头,再拐过一个弯,又绕过一座屏风,屏风的后面有一排的雅间。
小二领着这主仆二人走到最里面的雅间,这间雅间的门开在了另一个方向,足够的隐蔽。
站在雅间外面,小二回身询问,“二位,这间雅间是我们这里最安静的了,您二位可还满意?”
兰香看着这里果然足够隐蔽,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让过容若菲进去,自己也跟在后面进了雅间。
随意点了几个菜,等到热情的小二下去了,容若菲才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自己丫鬟兰香,她平时可不是经常这么替自己做主的人啊,今天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兰香,刚才是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急着拉我进来?”
说话的时候,容若菲的脸色有些紧张,眼神警惕的打量着雅间里面,仿佛生怕这里暗中藏着某些危险。
“小姐,不要怕,不是啦,是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一个经常去咱们春风楼的常客。”
兰香看到容若菲紧张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抚,如果她不马上出声的话,她怕自家小姐一会儿要神经紧张的吃不好饭了。
“常客?”容若菲更加不解了,“常客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为什么要躲他?还是他的身份,有什么特别之处?”
兰香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原来是小二来上茶了。
等小二将茶水摆好,离开雅间之后,兰香跟过去将门关好,又回来替容若菲倒上茶水,这才接着说了起来。
“倒不是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他一来春风楼,就指名要见小姐你,所以我看到他就急忙拉着你躲了进来,免得在外面被他看到了纠缠上你。”
说着,兰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其实我们楼里的姑娘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知道他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每次进楼都会叫好多姑娘,不过,”
说到这里,兰香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放下茶杯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讲了下去。而容若菲就那么等着,也没有打断,更没有催促她。
“不过这位公子,每次叫了姑娘之后,不是听小曲儿,就是看跳舞,更甚至是又听小曲儿又看跳舞,可就是,就是啊,”
还没等说完,兰香又捂着嘴笑了起来,看得容若菲也想笑了,可是还是耐心的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就是不敢留宿。”
这次等了好一会儿,兰香终于笑完了,才将最后这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不在春风楼留宿?”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容若菲的好奇,一个经常去春风楼买笑的常客,贵公子,居然不在那里留宿,那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欣赏歌舞?
“不留宿,更不叫人侍寝,不过,他每次去春风楼,都会问妈妈一句,小姐今天身体怎么样了?能见他了吗?”
说到最后,兰香模仿着顾云朝对老鸨子说话时候的语气,也不知道她是躲在哪里偷听到的,还是听别的小姐妹模仿给她听的。
“所以我才赶紧将小姐叫进来啊。如果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一直在等着小姐见他怎么办?那他在街上见到小姐,还不得冲上来啊。”
兰香说完,嗔怪的斜瞥了楼下一眼,这一眼,居然别有风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丫鬟应该会有的眼神。
可是容若菲却似乎对此视而不见,仿佛这样的丫鬟是个正常的丫鬟的表现一样。
“这样吗?”
容若菲听完兰香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可将兰香吓坏了,连忙紧张的对她说道:“小姐,他可只是一个浪荡公子,可不值得你对他上心,你可千万别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想不开啊。”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不开呢?”容若菲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目光好像没有焦距一样看着下面的街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能让她的视线停留半分。
想到自己的身世,容若菲苦笑了一下,“我又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呢?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花魁,一个来自江南的花魁而已啊,还想像以前那样……”
说到这里,容若菲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了,兰香也一脸黯然的闭嘴不再开口说话,小小的雅间里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容若菲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眼神好像找到了焦距,看着下方的人群,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起来。
“其实现在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至少,我们还”
“小,小姐,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兰香低吼着打断了容若菲的话,她痛苦的摇着头,好像想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摇掉一样。
“好,我不说,不说了,兰香,来,喝杯茶。”
容若菲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兰香,让她喝下去,能好过一点。这么多年来,再艰苦的日子,也都是兰香陪着她走过来的,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她伤心呢。
一杯热茶喝下肚,兰香明显好过了一些,忽然,她的眼神一凝,看着下方街道上经过的一道人影。
她连忙伸手指着那个轻声示意容若菲,“小姐,你快看,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天天到春风楼,就为了想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