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花魁?”旁边一个明显也是喝大了的酒客眯缝着眼睛,斜睨着这个客人,“就你,还敢肖想人家容姑娘?”
“还容姑娘,不过是一个女伎,有什么不能肖想的?”之前说话的酒客一副不屑的语气,大声说着。
顾云朝冷眼看着他们斗嘴,对于他们口中的江南花魁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一会儿,便将注意力转到别人的谈话中了。
听了一会儿,顾云朝奇怪的发现,今天酒楼中的酒客或者食客,大多数都在谈论这个名叫容若菲的江南花魁。
这就有趣了,不过是一个江南花魁,说得好听点是花魁,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个妓、女,怎么会引起这么多人谈论,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关心这个问题,自然不是顾云朝对这个女人有兴趣,而是他从这满屋的议论之中,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江南花魁,突然来到京城,马上就大火了起来,几乎全京城的男人都在传说她的到来。
一个最明显的不正常的地方是,现在已经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天气如此寒冷的情况下,这个什么江南花魁为什么还要这么远的跑到京里来,而不是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赶路?
路上的行路难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过年了,各地到京城办事的客商或是别的什么人,都会回家过年,这个时候留在京里的外地人可不多。
相对来讲,此时来京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打响名气的时间。反而不如等到明年春天,大量的外地商人,学子来京,那个时候可以一举打响名气,而且这个名气可以随着人员的流动,传遍大江南北。
怎么想,这个江南花魁的举动怎么透着一股诡异,看着酒楼大堂里面的食客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这个叫什么容若菲的江南花魁,顾云朝的眸子冷了一瞬。
对叶澜使了一个眼色,叶澜秒懂,马上装作肚子疼离开座位,悄悄来到外面,给下面跟着的属下发布了一个任务,马上调查这个容若菲,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吃过饭,又在街上闲走了起来,这次,顾云朝选了几个有特色的茶馆进去略坐了坐。
果然,在这些茶馆里面,已经开始流传江南花魁进京,并且马上就要在春风楼挂牌的消息。
冬日里,天黑得早,逛了一会儿,天色就已经昏暗了下来,顾云朝带着叶澜,溜溜达达的就向着春风楼走去。
一般的人自是打探不到春风楼里面的底细,有的甚至连春风楼都进不去,能进这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现在顾云朝想要知道这个容若菲的底细,自是要自己亲自出马了,想要靠手下那些人来打探消息,只怕等到明年也不一定等得到。
“哟,客官来了,您来得可真早啊,快请进,快请进。”
一到春风楼,还没等顾云朝看看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酒楼门口守着的老鸨子就尖着嗓子叫着迎了出来。
一边说话,一边就伸手去拉顾云朝的胳膊,一脸热切的笑容,像是见到了久未回家的相公一样。
“客官看着眼生,是新到京的?”
能做迎门的老鸨子,眼力都很毒,一眼就看出顾云朝身份不凡,虽然他只穿着一身普通富贵人家的衣衫,可是那通身的气度,一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气势压人的感觉。
京中的贵人常来青楼这种地方的,老鸨子全都记得个八九不离十,可是顾云朝的脸她却没有见过,想来也不是这京中的权贵了,要不然,她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顾云朝高傲的哼了一声,一闪身,躲过老鸨子伸过来的手臂,自顾走进了春风楼里。
老鸨暗暗撇了撇嘴,可是看到顾云朝那举手投足间自带的贵气,到底还是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
“客官,您里面请,您是先听个小曲儿,还是欣赏个歌舞?还是……”老鸨殷勤的问着,虽然被顾云朝嫌弃了,可是银子又不扎手,还是要小心伺候着,赚到银子才是正道。
叶澜随手一块银子塞进老鸨子手里,边走边吩咐,“来个二楼的小隔间就行,也不用太清净,我们公子喜欢热闹,但也不能太闹了。”
“明白明白,马上给您安排。”
老鸨子暗暗再次撇了撇嘴,这矫情的,又要清净,又不能太闹,怎么不在自己家玩呢?
再矫情也是客人,也要伺候,而且这银子是给的实实在在的,确实不少,也够让他矫情的了。
老鸨子不再多说,带着二人来到二楼,向里走了一小段路,又一拐,就来到了一个小隔间。
这个隔间可以看到楼下的大堂,又有一定的隐蔽性,倒是挺符合叶澜刚刚说的要求的。
顾云朝满意的点了点头,叶澜随手又是一块银子扔了出去,“这里不错,这个赏你了。”
“唉哟,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老鸨子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什么都正经的都还没做呢,就得了两笔赏钱,看来这还真是有钱人啊。
接过银子,又一迭声的吩咐人上来茶点瓜子之类的,先给公子打零,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回过身,看着顾云朝问道:“这位公子,”这是跟着叶澜的称呼,直接叫公子了,毕竟叫贵客显得外道不是,“公子,您看还想来点什么?”
“听说你们这里新来了一个江南的花魁?”
进到这间春风楼之后,这是顾云朝第一次开口,一开口,直接就问起了容若菲的事情。
“哎呦,客官您也知道了,不错,我们春风楼前天来了一个从江南水乡过来的花魁,唉呀,那长得得那个嫩呀,那皮肤那个白呀,好像一用力都能捏出水来一样。”
说着,老鸨子好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拿起帕子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噢?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顾云朝怀疑的看着老鸨子,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客官,这从江南来的人物,当然和咱们这里不同了,您想啊,人家大老远的来了,能没点本事吗?是不是?”老鸨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好像是她自己这么厉害一样。
“那她怎么到咱这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