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凌晨3点,292宿舍和往常一样依旧灯火通明。寂静的教学楼里窜出一声粗厚的男低音:“什么叫做rush,就让我胡子来告诉你们。”
此时胡子正操作着曹操部队在濮阳郊外附近驻扎防御阵和箭楼,意图通过引诱吕布军出战和骑兵部队打一场阵地战。我们四人在大战前都在拼命训练这款游戏的操作,也很清楚除非出现奇迹,吕布军必败无疑。
我摇了摇头:“这货疯了。”小宝点了点头:“和他打Dota时一模一样的类羊癫疯症状。”爵爷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在晚上10点时他新买的戴尔-xps12因为超负荷运行而黑屏。
按理说三国志11作为一款2006年出品的游戏,对主机的配置要求不高。但经过小宝和他字幕组众多高级程序猿改造下,三国志11的画质赶超了荣光最近出品的三国志12系列。(壮哉我中华程序猿,剧情需要请勿深究)
而且当时正值三伏天,宿舍里就开着一个老式吊扇。我们就稀里糊涂的把黑屏的原因归咎于硬件过热,可没想到。。。
眼看吕布率众将士直扑曹营,我在感叹电脑智商低下的同时。也不得不从自己微薄的兵力中抽出一万兵力来支援吕布,顾不得小沛的建设,我操纵刘备兼张飞率六千枪兵,关羽率六千戟兵。曹操军和吕布军所在的兖州和刘皇叔所在的徐州相邻,皇叔率领的援军应该在三个回合左右就能切入战场。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由于北方急性冷锋南下本市凌晨起可能会有强烈的暴风雨,请市民做好防护准备。收音机里一个甜美的声音正在播报午夜新闻,而我和胡子他们的注意力却胶着在徐兖边界的惨烈拼杀中。
由于刘备军的支援,曹操部队的数量显得捉襟见肘,更何况要遭到两大强力陆军的左右夹攻。
胡子嚼着问爵爷讨来的益达操着那口熟练的山东口音说到:“嘿,我说小四眼你可不厚道啊。不是说兄弟四人穿一条裤子的吗?”
“噗”我差点就把刚咽下去的恒大冰泉吐了出来,我严肃地说道:“胡子同志,我们革命的友情地久天长。但前提是你要为组织做出应有的牺牲,比如说以后每天早上摁闹钟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宝拍了拍胡子的肩膀,安慰道:“我说胡子大哥,你就认了吧。”胡子愤懑不平道:“你和爵爷最舒服了,一个拒守长江天险,一个固守剑阁要道。”
爵爷不买账了,只听他骂骂咧咧说道:“胡子,机会和风险是对等的。是你自己速rush没成功,你就认了吧。”游戏的规则是最终存活方或最终统一方有权指定一人去摁闹钟,胡子显然已经失去了前期优势。
胡子这里的速rush才刚偃旗息鼓,爵爷这里的剑阁保卫战也正式打响。剑阁自古是守卫西川的门户,据险要之势而守,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水经注·漾水》、《华阳国志校注》、《太平寰宇记》等书所载史料均称,诸葛亮相蜀时,以大剑至小剑戍三十里,连山绝险,有隘束之路,便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于此立剑门,以阁道三十里尤险,置尉守之。故《华阳国志》称“汉德县有剑阁道三十里,至险,有阁尉”。
活生生的例子就是三国末期姜维率少量军力守剑阁抗衡钟会所统魏国中央禁军数年。
原版的三国志11里剑阁离汉中很近,离梓潼又隔着一座葭萌关。对于刘璋军的防守并不有利,在小宝仔细研究完三国时期地图后,决定将剑阁的耐久值调高至4600,相当于大型城池的城墙耐久。
尽管如此,电脑操纵的张鲁君张天师还是选择兵力最少的玩家进行攻击,派遣杨任率6000戟兵,阎圃率6000弩手欲攻占只有一千守军的剑阁。正在爵爷为此绞尽脑汁时,天空响出一道惊雷,一向稳定的日光灯出奇地跳了跳。
虽然我们四个都是铁铮铮的大老爷们,但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还是吓了一跳。爵爷作势欲关了他新买的戴尔笔记本:“还是明天再打吧,反正大四才刚开始。”
胡子一把拦住他说道:“怂不怂,你说你怂吗?不就是点毛毛雨吗,继续。”爵爷见我和小宝也点头赞成,只好作罢。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顺着屋檐滴落下来,雷声响彻在校园各处。292宿舍依旧灯火通明,我们四个闲着没事干的宅男仍在为谁早起摁闹钟,操作者各自的势力进行扩张,割据。
我和胡子的战斗已经打响尾声,曹操军虽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干不过人多。
我看着胡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地笑着说道:“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咋地。”
胡子瞅了我一眼,无比哀怨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宝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游戏里正好是六月份,你冤的就差没有六月飞霜了。”爵爷也随声附和道:“胡子没事的,等我出了西川,会把曹老板给招募过来的。”
胡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你们都欺负我,就为了一破闹钟。哼,朋友没得做了。”他起身举起闹钟作势要把它摔落,小宝信以为真赶忙扑上去和胡子争抢起来。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重视这场比赛?因为我们四人是无法被手机闹铃叫醒的,或者说我们对手机闹铃有嫉妒偏执的倾向。
胡子的998每天唱的是老鼠爱大米,爵爷的iphone5唱的是某非主流保加利亚歌曲,小宝的小米唱的是某日本萌妹的成名作,而我的sony唱的是老掉牙的西城男孩成名曲mylove。
你可以想象这四国音乐混搭起来的结果,所以每天机械闹钟的铃声对我们至关重要。
“砰”又是一道惊雷出其不意的落下。胡子条件反射性的一抖手,“啪”是闹钟玻璃碎掉的声音。紧接着我看到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场景,闹钟的时针开始逆时针飞速回转,而我的眼皮不自觉地翻了下去,陷入昏厥之中。
仿佛过了很久,等我睁开双眼,迎接我的是刺眼的阳光。还有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我的面前正是一黑脸状汉,估量身高七尺有余。一身黑衣黑甲,双目炯炯有神,黑须长髯。手握一蛇形长矛,骑着一匹漆黑战马,正吼着粗犷的北方口音问道:“你个小娃子,傻了还是怎么的。”
说着,他下马从衣甲里掏出一块已经发黑发红的粗布,不由分说地朝我脸上抹去。
我心下已经感觉不妙,大声叫了句:“我自己来,放开。”那黑脸壮汉这才大笑着把抹布从我脸上移开。
但我很快又晕倒在地,因为那块抹布上的红色是那么的鲜艳,上面有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