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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三国之逐鹿中原 离雪 3639 2022-11-07 16:05

  戌时,兖州南城远郊,距曲阜三百里外。

  月光柔如秋水,洒在这片荒凉约的旷野上,旷野上寂静无人,寂静无人中总有个例外,这例外便是一对策马驰骋的男女。

  少顷,那匹骏马终于是放慢了步子,在这片盐碱地上悠闲地踏着马蹄,留下一道道印子。马儿并不孤单,在它的背上,正坐着一对良人,悄悄地说着情话,交换着彼此的故事,坎坷。

  “这种感觉就和自己曾经骑车载女同学上课那样,别无二致。”不解风情的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喂。”刘彩甜腻腻的声音把我从遐想中拉回,娇弱的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倚在我的胸膛。只听她低声说道:“老实交代。你是如何知晓本宫身份的?”

  我轻甩缰绳,让马儿跑得快一些,笑着说道:“公主梦中时常提起自己的母后,又对车骑将军(皇甫嵩)征讨羌人之事了如指掌,连北宫伯玉的狼牙坠都在你的手里,于是属下斗胆猜测您就是那位,当年在十常侍之乱后,潜逃出宫的东乡公主。”

  刘彩叹了口气,问道:“想不想知道,母后为何将我送出宫去?”

  “她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寂寞罢了,姑且听她说下去。”我心中暗道。

  “刘辩哥和大姐是何皇后生的,而我和刘协哥的母亲则是王氏。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从小感情就很好,也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使百姓们过得更好,可惜……”刘彩惨笑,声音中透着一丝悲凉:“这个天下已经不是姓刘的天下,眼看外戚和宦官之间的矛盾日益激烈,母亲便托人把我送出宫去,安顿到自己的老家。”

  我不禁问道:“那你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竟做了一个索乞儿。”刘彩冷声说道:“董卓驻兵洛阳,霍乱后宫……母后性格刚烈竟被活活杖毙。你觉得那个恶魔会放过……”

  我伸出单臂搂住她的小腹,安慰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皇甫叔叔也算是替你的母亲报仇了。”刘彩叹了口气,说道:“郿坞惨案,董卓家小八十四口人一夜被屠戮殆尽。那把带血的屠刀就一直插在那,董卓放下了,便由皇甫叔叔拿起。”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死蚂蚁,你带着那辣辣的水吗?”我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拔开塞子递了过去,柔声说道:“傻瓜,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叫酒?”

  “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喜欢喝这东西。”

  “酒能消愁”

  咕嘟,咕嘟。”只怕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吧。”

  我正欲开口,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却搅乱了我的思绪。

  幸而此时已到兖州境内,纵然有军士问起刘彩之事,也可说她是沿路拾来的女子,借此搪塞过去。

  我翻身下马后,托住刘彩的细腰扶她下来。古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二氧化碳,夜间星辰闪耀,明月当空可见度很高。来的是一个白面书生,一袭紫袍在任凭晚风吹拂。

  他拉住缰绳停下马匹,利落地下了马。走到我二人面前,抱拳说道:“仲达,如果按今日这般的行军速度,我军三日后便可抵达曲阜。“张辽含蓄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们走的太快了。

  我沉吟片刻,问道:“从开阳出发的那天算起,也算是走了两天的路。文远,我们每日行军多少小时?”

  张辽面露疑惑,说道:“仲达,小时是什么新的计时单位吗?”

  我心里暗道:“许是第一次和三国第一军阀对决,太紧张了。”我假装没听见张辽的吐槽,正色道:“卯时(5-7)起,戌时眠。我军每日大概有六个时辰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太快了,要等等臧霸他们。”

  我见张辽面露喜色,继续说道:“南城这片的斥候少得很,警戒亦是松弛。只是因为守卒被抽调到前线的缘故,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咯。”张辽面露欣赏之色,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这家伙……”我暗道张辽此人遮盖锋芒,明明自己已经有了主意,还偏偏喜欢来考校我。

  我正色道:“文远,传令下去。明日派斥候营的两百个弟兄向前探查,务必把曹军斥候给咔嚓了。其余士兵找个偏僻的山洞歇息,改为夜晚行军。”

  张辽笑道:“那可苦了郭跃他们,日日夜夜跑个不停。”我嗤笑道:“那个耗子鬼着呢,给他点好处便是。”张辽点头称是,忽然,他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笑道:“仲达,这位是……”

  我装出慌乱的神色,支支吾吾道:“昨天刚过兖州边界,便在一个乡里遇到了这位姑娘。”张辽是个聪明人,就算我不说那些英雄救美的老套,他也能自动脑补出一个合理的剧情。

  反正他只知道一个事实,仲达看上这位女子了。

  刘彩向张辽行蹲礼,谦声说道:“小女子流采见过将军。”张辽诧异问道:“咦,姑娘可是姓刘。”刘彩掩面笑道:“此“刘”非彼“流”,奴家父姓流,流水的流。”

  张辽笑道:“流采,字里行间透着文雅。想必令尊也是一个风雅名士。”我暗道:“废话,流采二字取自于曹丕的文学著作《典论》。”

  曹丕在《典论.剑铭》中曾写道:余好击剑,以为宝器九。剑三:一曰飞景,二曰流采,三曰华铤。

  刘彩向张辽点头致意,遂不语。

  张辽见气氛尴尬,便轻咳一声说道:“此地光景甚美,就不妨碍流采姑娘观瞻了。”说罢,他翻身上马,朝营地策马而去。

  我和刘彩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道了句:“此乃妙人也。”

  也就在当晚,临沂上方的夜空亦是群星璀璨。不过,我们的鲁子敬,撸大人可没这闲工夫赏月。没有所谓的月黑分高,照样也是杀人夜。

  这一夜,司马懿心安,鲁肃心狂,李典心烦。子夜已至(23-1),李典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青灯下,他正手持着《尉缭子》,细细研读着。

  今世将考孤虚,占咸池,合龟兆,视吉凶,观星辰风云之变,欲以成胜立功,臣以为难。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大致意思就是说,用兵是违逆仁德的,是有极大风险的,是迫不得已的)

  李典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将者,死官也。读起来总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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