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话当真?你才加入他们一天,怎么会知道这等机密?”房月叹了口气:“夜袭是小人提议的,敌军主将张郃爽快地同意了,还提拔小人为参议校尉。”张燕冷笑一声:“把这些人拖出去杀了。”
房月面露惊色:“主公,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枉杀啊。”张燕冷哼道:“张郃表你担任校尉一职,你还有什么理由背叛他?”房月急忙辩解道:“叔叔待我亲如生子,房月无以为报。”
张燕不语,只是厌恶地看了房月一眼,推了推手。
“张燕,你枉杀忠臣不得好死,你……”片刻之后,副将马靖轩快步走到张燕跟前:“主公,已将叛徒处死。”张燕叹了口气,命令道:“靖轩,叫弟兄们今晚打起精神,安排两个屯轮流戒备查岗。”马靖轩面露疑色:“主公不是讲那些叛徒处死了吗?何必多此一举,严加戒备呢?”
张燕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坐上我的这个位置,你就知道了。房悦亏了四万兵马,飞燕步军全灭,我们已经赌不起了。”张燕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困了,转身走向营帐:“将逃回的士兵们安顿好,寨门口做几个陷马坑。”
张燕心累,从自己在张牛角手中接过黑山军并不断壮大,这一仗并不能算是大败,但自己为什么有种心悸的感觉?兵败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军,众将士士气低落人心惶惶。一切的一切,没有一个好消息。连他自己也已萌生退意。
夜里三更,张燕翻身时摔下床榻,随即毫无倦意。初春的夜里依旧寒冷,他穿上厚重的衣服走出营帐。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归宿,他踉跄着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那山坡里营寨不远。
躺在山坡上,张燕能将整个答应看得一清二楚。“来的时候有五千多顶,现在好像少了一半。”张燕笑着,自言自语,流着泪。他嘴里衔一根野草,双手负在脑后,看着那略显凄凉的圆月。
他们应该回来劫营吧?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我给兄弟们报仇雪恨。然后我就带着大家一起回晋阳,一起种田,一起叫孩子们骑马,一起……他越想越后怕,出征后,他每想到晋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吃了败仗的张燕忙里偷闲,打了胜仗的曹仁倒是忙东忙西,当然,是忙的不亦乐乎。飞燕军的盔甲,盾牌都是一等一的上品,稍作修补便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再卖回给公孙瓒,岂不爽哉?
还有四千多个俘虏,好生训练便又是一股可观的战力。更可喜的是,曹仁竟在每个士兵的鞋子里或多或少地找到一些麦种,曹仁在感激他们的同时心里亦是唏嘘不已,这些黑山贼哪个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要给他们一些谷种,让他们播种,不去干扰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落草为寇?
曹仁看着十几个沉甸甸的麻袋,不由地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乱世三宝,兵粮地。现在就缺一个地盘楼,嘿嘿。”正当曹仁沉浸在无限的yy中时,冷不防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你对着一群麻袋傻笑什么?”
曹仁先是一惊,旋即镇定下来,转身道:“亥时已过,张将军睡不着?”张郃答非所问:“跟我来。”说罢,他便拉着曹仁来到一间小屋。
小屋装饰素朴。一张床榻,三条漏风破被。一张木桌,三只破角瓷碗。外加一坛不知名的浓酒。值得庆幸的是屋顶上的瓦片还算整齐。要不是张郃再三强调这是他的寝室,曹仁还以为这是某些屯长们赌钱的集会所呢。
张郃拉开酒塞,倒了两碗清酒。酒香纯烈扑鼻,定是佳品。张郃手心外翻:“子孝请坐。”曹仁也不把客气当回事,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不等张郃寒暄一番,端起碗一口闷在肚子里:“好酒。”
张郃以笑解尴尬,又给曹仁倒了一碗,柔声道:“悠着点喝,自从甄家并入袁室甄家酒庄就停产了。”曹仁惊声道:“噢?原来是绝版货,我可得慢慢品尝了。”
两人碰了几杯,也渐渐熟络起来。曹仁笑道:“此酒初口性淡,回味甘洌,喉咙口却缓着一股辣劲别具一格。”张郃不似曹仁那般粗犷,只是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尝:“多谢子孝率军援助,否则今日壶关不保。”
曹仁反倒谦虚起来:“急中生智罢了,我也没料到黑山军竟有破城锤这等凶器。”张郃沉吟片刻:“公孙瓒身为地方官员竟然和贼寇勾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每个时代有他们自己的固有思维,在曹仁看来张燕与黑山军从不欺凌百姓,专门打劫为富不仁的抵住,也算是盗亦有道。但张郃出生书香门第,与儒士交好,为人方正,自然是看不起张燕这类人的。
曹仁将气氛略显冷清,他便换个男人们一直都感兴趣的话题,女人。他笑着问道:“俊乂克制那甄家第五女,甄宓?(古代女性只有姓,不过甄家是河北望族,所以甄姬名宓。)
张郃挑眉说道:“你是说甄家的那个女博士?天天研究诗辞歌赋的那位,人人都称她洛北才女呢。”
胡子刚穿越到三国时,还真意淫过自己和洛神甄宓有无一段缘分。那啥……穿越小说中男主不都喜欢开后宫吗?什么周瑜孙策死了还能睡大小乔,和甄姬一见钟情,干掉吕布收貂蝉,还有糜竺的妹妹,才女蔡文姬什么的。
(想让雪雪给男主们开后宫,没门!)
当他知道甄宓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时,那颗博爱的心顿时被冷风吹得哇凉哇凉的。
张郃见曹仁神色黯然,好奇道:“子孝,低头摸虾呢?”曹仁回过神来,笑道:“我在想张燕会不会上当呢?”张郃耸耸肩:“但愿鲁先生的计谋会有效吧。”
曹仁喝了口酒:“这样便能拖住张燕,以他的性格定会等我们偷营藉此报一箭之仇。等到我军骑兵赶来,前后包夹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当然”,曹仁心道:“然后,我会占领晋阳。在河北打下一根坚实的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