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寅时一刻,风甲伦水丁生两个人从睡梦中率先醒来。
此时,天还未亮,外面的天空是朦胧灰色的,大地宁静,万物尚未复苏,正待天明。
风甲伦起床,面对着铜镜,仔细地看着自己,久久不语,他脸上的巴掌印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了,人的精神状态还好,略带一种莫名的道韵,神色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他变了,思绪空灵,天赋突显,气息外放,身体轻快,气韵非常。
洗漱一番,穿衣照镜,凝神敛气,聚精会神。
另一边,水丁生穿戴完毕,细心打理自己,白色的头发,白色的长袍,白色的鞋子,一身白。
他将火红色的草帽递给风甲伦,说送给他了,后者一愣,茫然地将草帽接在手中。
寅时三刻,两人一同前往天魁练功房。
天魁练功房,阴阳塔右侧第一间阁楼最高层,第九层,第一间。
紧接着天魁练功房的是,天罡练功房,然后是天机练功房,最后是天闲练功房,共四间,九层,三十六间。
路上,风甲伦驻足,呼吸略带清凉的山顶空气,眺望远方,虽然朦胧模糊一片,但他也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双手高举,身体转圈,感叹道。
“丁生大哥,你看,这景色多美啊。”
“嗯?”水丁生一愣,不知道风甲伦在说什么,这风景哪里美了?天还是黑的,到处都不见亮丽。
“人生的美好,不能过于匆忙。”风甲伦悠悠地说道,看着水丁生。
“珍惜眼前,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一切美好的事情。”
“嗯?”水丁生翻着眼白,不知所以然。
“甲伦的意思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要珍惜身边美好的人或事,即使现在你看不到他/她/它的美,被黑暗遮盖,被你的眼睛自动屏蔽,不要只顾着要你现在想要的。”
火舞不知何时走过来,一袭火红色的长裙,从下至上,裙边是金丝封线,中间有火凤凰的绣样,一凤一凰,一前一后,交相呼应,相得益彰,上方几朵银丝萦绕成白色的杜鹃花,衬托主人的奔放高贵纯洁。
这是她之前常穿的衣裙,很符合她的性格。
火红色的头发回来了,梳着马尾辫,清纯且富有活力,印堂饱满,福寿优厚,柳叶弯眉,旺夫善良,眼睛稍大,眼珠黑白分明,天真、开朗、孩子气、进退有礼,脸圆有肉,细心圆融,双腿笔直,亭亭玉立。
她终于是变回了自己。
细腰间,那一柄软剑仍在。
风甲伦看她一眼,两眼三眼,这才是个漂亮的女孩。
三人同行,吃了个早餐,卯时初,来到天魁练功房,文美早已在此等候。
四人站立,静候张乙道。
卯时一刻,火庚云醒来,快速起床,洗漱完就出去了,先是跑向女生宿舍,一路风风火火。
云乙逸穿黄色道袍,开坛做法,完毕之后洗漱,穿衣照镜,走出宿舍去上课了。
卯时三刻,张乙道没来,放任他们自由发展。
风甲伦水丁生火舞三个人闭目凝神,盘坐在灰色蒲团上,依照昨日张乙道所教的那般练习纳气、藏气、聚气、迸气。
文美轻挥龙骨魔法杖,三道光环笼罩风甲伦三人头顶,化作一层圆球光膜,将他们护卫其中,不被外界干扰。
紧接着,她继续研读竹简,手拿着那一尺三寸龙骨魔法杖挥舞,在不断地尝试咒语,嘴里轻声低吟,依次控制风火雷水。
有风从房门窗户呼啸而来,在天魁练功房内上空盘旋,化作气旋龙卷,高度旋转,吞噬四周,将众多灰色蒲团吸入,两侧兵器嗡嗡作响,离地,又落下。
她轻挥龙骨魔法杖,风旋消散四方。
有火焰突然从龙骨魔法杖棍尖冒出,慢慢成形,逐渐壮大,最后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本来挂在墙壁上的人体图,双鱼图,五行图,八卦图燃烧殚尽,火焰滔天,似有焚尽八荒之意,
她轻挥龙骨魔法杖,火球瞬间缩小,泯灭。
有雷电嗤嗤轰击,在龙骨魔法杖棍尖凸显,先是一个光点,然后化作闪电圆球,探出闪电,击打着周围的墙壁,啪啪啪的,一个个黑洞,那些摆于两侧的兵器皆被雷电吸引,不断抖动。
她轻挥龙骨魔法杖,闪电消失,磨灭。
有水珠浮现,先是环绕龙骨魔法杖,点点水珠排列组合,逐步布满整个天魁练功房,然后水珠融合、聚形,或化作刀剑,或化作龙虎,千奇百变,刀光剑影,虎啸龙鸣。
她轻挥龙骨魔法杖,一切异象不再,水珠化气,融入空气当中。
她轻挥龙骨魔法杖,天魁练功房恢复原状。
风甲伦三人对这一切毫无感觉,被隔绝,他们正在吸纳天地灵气,藏气于丹田,聚气成形,迸气于身外。
三人腹内丹田带有节奏起伏,有灵气汇聚,正在藏气,尝试聚气成形。
风甲伦感受到体内一阵发热,浑身的经脉似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有气流急速通过。
他无法内视自身,身体经脉联络点也不曾有光华照亮,只是可以察觉出有五股灵气从手心劳宫穴,脚底涌泉穴,头顶百会穴冲入,沿着经络进入腹内丹田。
他在藏气,聚气成形,依照张乙道所说那般,将灵气精炼,然后化气成形,储存在丹田。
他在沉思,将所纳灵气凝于何状,张乙道是三寸金身人形,他呢?
张乙道的灵气属性为金,他的灵气属性为水,金属性灵气化人形,实则气成固。
气液固。
水属性灵气可先成水,气变液,再做成固图谋。
打定主意,风甲伦开始凝气成液,将体内丹田所聚之灵气不短压缩精炼,然后任他如何努力,丹田灵气只是越发浓郁,无法做到化气为液。
他开始思考,皱着眉头,抿着嘴,摸着大腿,依旧是闭目。
突然他眼前一亮,脱掉上衣,睁眼让文美将他上身冰住,凝神敛气,腹内丹田温度骤降,热量从体内散发出去,融冰化水。
温热的灵气骤遇冷,在丹田凝结,化作水珠,水珠汇聚,结成水团。
他得到了明悟,开始加快速度纳气藏气。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间,午时一刻。
火舞水丁生睁开双眼,站立起来,两人皆已藏气成功。
风甲伦也是适时收功,见到火舞水丁生正盯着他看。
水丁生:“你这是在干什么?衣服都脱了?”
火舞:“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
“……”
风甲伦一时无语凝噎,穿好衣服,一行四个人去吃饭了。
其间,风甲伦问水丁生火舞他们两个是如何藏气的?怎么聚气成形?
两人白眼看着他,说道。“反正不像你那样,还脱衣服,用冰降温,真的是够了,我们都只是想藏气,然后就做到了,很简单。”
火舞:“我凝聚出一凤一凰,栩栩如生,双宿双飞。”
水丁生:“我凝聚出一龙一虎,*。”
“……”
风甲伦有些怀疑人生了,他只是聚气成液,一团水。
文美坐在一边掩嘴轻笑,看着风甲伦蒙蔽的样子,再看火舞水丁生两个人不遗余力地打击他,还真的是三个活宝。
她喜欢孩子,可惜她还没有孩子。
未时初,四人又回到天魁练功房,继续纳气、藏气、聚气、迸气,开始修炼。
风甲伦三个人盘坐灰色蒲团上,开始练习聚气成形。
火舞身外真的出现一凤一凰,凤凰起飞,环绕她的周身,金色的灵气外放,凤凰吐箭雨,无数由金色灵气凝聚而成的箭羽四射。
水丁生身外一龙一虎盘踞,虎啸龙鸣,声音宏大,龙吐火,火焰温度极高,所过之处生机全无,虎吞人,杀伐狰狞。
两人气形自然,浑然天成。
反观风甲伦,凝气剑与身外,气剑沉浮不定,时上时下,迸气激射三尺开外便失其形,消散殆尽。
聚气成形,心中先有形,然后凝神聚气,以气化形。
风甲伦想像剑形,以气在身外勾勒,气轻且散,所成之气剑漂浮不定,有形无神。
他刻意地练习,不断地进行尝试。
精炼灵气,使之不再轻散,压缩气剑长度,一尺气剑。
最后,他身外所聚气剑趋于稳定,剑尖剑刃锋利,迸气三丈以内皆可自由控制。
他开始懂了一些藏气聚气迸气的区别,藏气化形在于滋养自身,聚气身外成形是为攻击方式多种,迸气的强度是为攻击的距离与力度。
酉时末,四人又去吃了个饭,转而回来。
其间,风甲伦分别见到陈葵江与雅丹,火庚云与青衣,徐乙剑,堂娜与雅晴,赵乙白,叶戊峰与玫眉坐在一起吃饭。
戌时初,张乙道来看望四人,顺带解疑答惑。
在他看来,水丁生火舞两人天赋够高,一经藏气便是可化神兽,实在难得,他提醒两人,天赋可以,但是也需要勤加练习,后天努力。
他提示风甲伦,需要从天地自然社会生活各处借鉴,气化水,水可化什么?
最后,他临走之际给了四人一本‘四象剑阵’,要求四人一同修炼,团队合作。
四象阴阳分,少阳、老阳、少阴、老阴。
阴中之阴,老阴;阴中之阳,少阳;阳中之阴,少阴;阳中之阳,老阳。
四象五行,木——少阳;火——老阳(太阳);金——少阴;水——老阴(太阴)。
四象物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代表木,白虎代表金,朱雀代表火,玄武代表水。
风甲伦水属性灵气,火舞金属性灵气,水丁生火属性灵气,文美木属性灵气,对应阴阳,分别为太阴,少阴,太阳,少阳;对应物分,玄武,白虎,朱雀,青龙。
四人分配完毕,轮流研读四象剑阵,由于风甲伦水丁生火舞三人早已练习三才剑阵,所对此类剑阵一通百通,主要还是在于文美。
亥时一刻,小树林,风甲伦水丁生火舞三人继续练习三才剑阵。
子时三刻,风甲伦火庚云两人在女生宿舍外依次学狗叫,风甲伦三声,火庚云四声,之后,风甲伦被火舞踢,火庚云与青衣倾诉爱意。
临睡之际,风甲伦依旧沉思,云乙逸仍然开坛做法。
日复一日,白天,风甲伦水丁生火舞文美四人各自修炼的同时,也开始一同修行四象剑阵。
吃饭时,风甲伦还是经常见到,陈葵江与雅丹,火庚云与青衣,徐乙剑,堂娜与雅晴,赵乙白,叶戊峰与玫眉坐在一起吃饭。
他从晓雅那里了解到,陈奎雅丹在一起了,火庚云青衣在一起了,徐乙剑与堂娜不清不楚,赵乙白与玫眉是夫妻,赵乙白与叶戊峰是结拜兄弟。
晚上,小树林,风甲伦水丁生火舞三人一齐练习三才剑阵。
大半夜,偶尔水丁生与火庚云一起跑到女生宿舍学狗叫,偶尔风甲伦与火庚云去,偶尔火舞踢累了,也改掐风甲伦,偶尔火舞青衣去男生宿舍学猫叫。
云乙逸,黄色道袍,黄色道帽,手拿拂尘,身上的东西一天天增多,人也一日日沉默。
风甲伦每日沉思,每日照镜观察自己,专注自我。
时光走得匆匆,转瞬即逝。
三月二十九,月末最后三日的第一天,也是回风学院学生可以回家的日子。
风甲伦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见见父母,还有小姑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