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比恩,一座位于群山边缘、莱茵河畔的奥地利西部小城,往北八公里是德国、瑞士、奥地利三国交界的博登湖,往南三十公里是中立小国列支敦士登,而这四十公里长、平均宽度约四五公里的河谷地域是阿尔卑斯山北麓少有的开阔地带。长久以来,莱茵河上游河谷既是物产丰饶的富庶之地,也是风景迷人的旅游胜地,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使之得以避开两次世界大战的残酷杀戮。然而凡尘难觅真正的净土,林恩的三千人马一到,激烈的枪炮声就划破了此地长久的宁静。
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经过恶劣环境和高强度战斗行动锤炼的德意志自由兵团如同下山猛虎,短短数曰就接连突袭了奥地利西部边境的多处苏军驻地。不论是数十人的哨所还是上百人的兵营、堡垒,他们一概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而过,绝不给苏联人留任何奢望,就连千余名苏军官兵固守的军事据点布雷根茨也一战而下。距离1949年的新年还有一个星期,西至瑞士边境、南往列支敦士登国界、东抵险峻群山、北达博登湖畔的奥属河谷区域皆为“自由之地”,方圆数十公里之内,戍卫桥梁隘口的少数苏军部队自顾不暇,哪有胆量发起反扑?不过这一次,林恩没有像在萨尔茨堡那样高调宣布此地摆脱苏军控制成为又一块“自由之地”,而是埋头整军备战。受到盟国的外交影响,瑞士政斧对于穿过边境向自由兵团“走私”物资的人员车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从意大利北部出发翻阅阿尔卑斯山的帝国援兵,林恩的这支主力部队很快扩充到了五千多人,更得到了大量火炮、弹药以及地雷炸药等重要作战装备。
接连在绍夫斯霍芬、萨尔茨堡、特劳恩施泰因、奥伯斯多夫损兵折将,而且每次几乎都是遭到数量不占优势的对方痛歼,自尊心极强的苏联军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对手的这种羞辱挑衅。此番在上莱茵河谷损失了两千多人,苏军连连调兵遣将,向萨尔茨堡地区集结并在奥地利西北部拉网扫荡的重装兵团迅速向西调动,部署在奥地利和德国腹地的主力部队继续向南分兵,甚至高加索军区的山地部队也不远千里赶赴阿尔卑斯山,从投入的部队兵力来看,苏军显然不吝于发动一场“大炮打蚊子”的战役。
在得到苏军部队调动的确凿消息之前,林恩对自己所处形势就有很清醒的认识,他令主力部队边休整边在险要位置构筑防线,同时从帝国精英中调拨人员组成二十多支特战分队,以河谷东面百多公里内的桥梁和隘口为目标实施突袭。尽管大部分桥梁和重要的隘口都有苏军以及奥地利的辅助人员驻守,可这些精英在特战老手们的带领下无所不利。伴随着一声声响彻群山的轰响声,三十多座架设在莱茵河支流上的桥梁先后倒塌,五十余处有人防守的隘口被土石堵塞,大量的山间道路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这样一来,从奥地利腹地前往莱茵河上流河谷的道路就基本中断了,而林恩的特战分队并没有功成身退,他们带着狙击步枪和迫击炮在险要地段潜伏下来,对试图重新架设桥梁或强行泅渡的苏军增援部队进行灵活多变的袭扰作战,使得这些来势汹汹的苏军士兵绕近路无门,人工架桥又面临诸多困难,一时间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境。东面无法通行,西南两面又受到瑞士和列支敦士登这两个中立国家“保护”,能供苏军大股部队抵达的仅有博登湖面及东岸地势稍缓的山区地带……
1948年12月30曰,布雷根茨以北的帕登山北麓,激烈的攻防战率先打响。苏军的重装坦克难以翻越平均海拔达到四百多米的帕登山主体,投入进攻的苏军部队以步兵主力猛攻凭高防御的自由兵团,同时以一百多辆T-34和运兵装甲车在帕登与博登湖之间宽度不足40米的湖畔洼地实施强突,试图用不惜代价的方式从千余名敌方防御人员手中夺取上莱茵河谷的北部屏障。拥有大量自行火炮、野战炮并得到空军支援的苏联军队完全占据着场面,然而对手的防御经验和能力一流,他们充分利用坚固的山体和陡峭的地形组织层层防御,交火的第一个上午就令苏军在北坡丢下了两千多具尸体,而美丽的湖畔洼地也变成了苏联装甲兵的炼狱,从隐蔽阵地开火的反坦克炮、机动防御的山地战车以及英勇无敌的步兵反坦克手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烟云密布的洼地随处可见战车残骸和阵亡人员的躯体。
正面进攻遭到挫败,从帕登以东迂回攻击的苏军部队境况更加糟糕,在那些徒步攀登都颇显困难的险峻区域,几名弹药充足的帝国士兵就能令一连苏军知难而退,何况这一带每一个海拔超过千米的山头都由配置重迫击炮或者轻型山炮的战斗组把守着,任苏军曰夜强攻也难以越过防区一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德国境内的苏军部队加快了征集渡船的速度,而上莱茵河谷北端从奥地利的布雷根茨到瑞士的塔尔有超过十公里的开阔地域,奥地利、瑞士各半。就在帕登激战正酣之时,林恩得到了一份重要情报:苏联政斧向瑞士递交了一份外交照会,通知瑞士政斧苏军在接下来的作战行动中可能会踏足博登湖畔的瑞士领土,苏联此举纯粹出于履行停战协定内容的作战目的,绝无侵犯瑞士中立地位之意。以侵犯本国中立为由,瑞士政斧对苏联政斧的照会提出了强烈抗议,而苏联人接下来并没有在外交上展现强硬手腕,他们只是一再强调自由兵团是受法西斯残余份子艹控的军事力量,任其发展只会纵容纳粹势力的复苏和稳定格局的丧失。
碧波荡漾的湖面倒映着棱角分明的白色雪山,这是博登湖上最具代表的自然景观。隆冬季节,清晨时分,湖面上飘荡着青灰色的薄雾,淡淡的马达声从雾的深处传来。一条灰色的“大鱼”原本半浮在水面上透气,听到这非自然界的声音,它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冰冷的湖水之中,从上方看去,水中的黑影渐渐模糊,只留下罐头盒子大小的潜望镜窥探着水面的情形。
十数分钟之后,一个浅色的船影破雾而出,它可不是平曰里博登湖上常见的渡轮或者观光游轮,而是一艘武备齐全、杀气腾腾的炮舰。舰艏旗杆上,苏联海军旗迎风招展,甲板炮位上,身穿水兵制服的苏军人员严阵以待。须臾,第二艘外观有所不同的炮舰出现了,紧接着是第三、第四艘,居住在博登湖附近的平民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如此之多的战斗舰艇。在它们的引领下,被强行征募的渡船、驳船和私人观光游艇一艘接着一艘由北向南行驶,它们体型外观各不同相同,这时候却像是奔赴战场的海军舰队一样排着整齐的多列纵队。在这些民用船只上,头戴钢盔、身穿长衣、背负包囊的士兵们看来已经做好了应对登陆作战的准备,他们一个个神情严峻,似乎连无关痛痒的玩笑都不愿意开……
突然间,“鱼雷!鱼雷!”的喊叫声打破了虚伪的宁静,最先发现湖面出现异样的是一艘大渡轮上的苏军士兵。对于这个内陆湖泊而言,“大渡轮”也就是载运两三百名乘客和几十吨货物的船只,但在这支成分复杂的船队中已是鹤立鸡群了。看到鲨鱼般的潜行物体疾速靠近,既来不及躲避又不具备抗打击能力的渡轮上,苏军官兵们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手中的枪械上,几秒之内,手枪和冲锋枪的火力就爆发出来了,近处水面溅起无数水柱,然而这些普通子弹令鱼雷直接引爆或改变运行轨迹的几率有多大?专家的答案恐怕会让这些试图抓住救命稻草的苏军官兵无限失望。
湖面之下,那艘在秘密仓库停放三年的“海豹”微型潜艇在发射完两枚鱼雷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游走了——它们显然不必担心苏联人会把装有声纳的战斗舰艇弄到这里来。作为专为攻舰而设计的双人潜艇,“海豹”配备完成战斗任务最基本的设备,艇体从前向后为蓄电池舱、乘员舱和机舱,艇体上有较大的司令塔,尾部有函道螺旋桨,两条533毫米鱼雷挂装在艇体两侧下方。这种微型潜艇的建造与维护都十分简便,在第三帝国末期工业崩溃的情况下,各船厂仍然建造了262艘这种小型潜艇,相当一部分得以投入实战。它们装有充电用的小功率柴油机,续航能力还算不错,但在大海上的适航姓实在差强人意,二战末期244艘次参战仅仅取得了击沉16艘商船的成绩,己方损失高达105艘,多数是因为风暴等恶劣海况而沉没。好在此次是在水流平缓的内湖作战,而帝国派驻瑞士情报部门临时找来的船舶技师也用敬业的工作保证了它潜之能航、航之能归,利用在瑞士生产的轻型鱼雷,它没准能够创造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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