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安阳侯府忽然来了一位客人。
她要见萧意欢。
“她可有说自己的身份?”
“说是户部侍郎府上的夫人,想让三小姐去为她的女儿医治。”
萧意欢这几日忙着破案,已然忘了这茬。
不过,她原本也是想等着秦夫人找上门来才出手的。
萧意欢走到门口,秦夫人一看到她,立刻跪在了她面前,“三小姐,求求你救救香儿吧!”
“夫人,不是我不想救,而是……”
“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只要你救香儿一命。她快不行了!”
果然,不到这份儿上,秦夫人不会松口。
“夫人若是早些如此,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罪了。”萧意欢说罢,抬脚走出了侯府。
还以为秦夫人是坐着马车或是轿子来的,可侯府外面却什么都没有。
“你是走过来的?”萧意欢讶然。
好歹也是户部侍郎的正室,这是什么待遇?
“也不远,所以就走过来了。三小姐若是想坐马车,我……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秦夫人看了看四周,想要租一辆马车。
可目之所及,哪里有什么马车的影子?
“罢了,还是走过去吧。反正也不远。”萧意欢没有为难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秦府里一片热闹,似是在庆祝谁的生辰。
萧意欢正要进去,就被飞奔过来的秦夫人一把抓住了。
“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吧。”
萧意欢眉心一皱,“怎么,你请我到秦府来为你的女儿治病,连大门都不让我进?这样太过怠慢了吧?”
秦夫人一脸为难,“今日府上在为莲儿庆祝生辰,若是被他们知道香儿病重,怕是会觉得晦气。”
萧意欢听到这理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夫人在这里活得究竟有多窝囊,才会连这都要担心?
“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女儿病重是晦气的事,又何必要救她?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萧意欢转过身,假装要走。
秦夫人又气又急,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萧意欢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打算要理会。
“没看到你们府上的夫人晕过去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但并非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着秦府里的人。
这声音她熟悉,是夜染尘身边的随从。
他在这里,说明夜染尘就在附近。
画像上的人是谁,他查出来了吗?就在这里多管闲事?
萧意欢转过头,正对上不远处的那张面具。
秦府里出来了两个人,将秦夫人给拖了进去,动作很是粗鲁。
人才到门口,就醒了过来。
“既然醒了,就让她自己走。明知道今日是我生辰,还晕倒在大门口,这不是成心给我找晦气?”这高高在上的语气,不用多想,就是今日过生辰的秦莲儿。
不过是庶出,却俨然已经不将主母放在眼里了。
“你怎么不过去治治她?”夜染尘在一旁看着,还以为她会出手。
可她却一直袖手旁观。
“我要是当真过去治了她,后头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秦夫人。再说,你没看秦夫人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纵然她女儿已经危在旦夕,她也全然不在乎。”
这样的人,萧意欢是不屑于帮的。
她都不为自己争取,旁人再着急上火又有什么用?
“若不是娘家出事,她也不会被欺负至此。她这般委曲求全,也是为了能在秦府待下去。”夜染尘倒是明白她的苦衷。
“与其被人踩在脚底下,还不如潇洒离开。难道她离了这里就没法活了?分明是留在这里,才性命堪忧。”
萧意欢看着秦夫人缓缓站起来,连声对秦莲儿道歉,没有再留下的心思,转身走了。
秦夫人发现她离开,立马追了出来。
但没追出几步就摔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看人走远。
“带我进去。”萧意欢绕到一旁的巷子里,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夜染尘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当真不管了。”
“秦香儿还是有几分傲骨在的,我不能因为她娘看着她去死。”萧意欢对秦香儿是真的同情。
要不是因为她娘,她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
夜染尘环着她的腰,带着她进了秦府。
两个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了昨晚的画面,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又在眼神触碰的瞬间转过了头。
萧意欢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红晕。
“你在想什么,居然脸红了?”夜染尘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笑意。
“还能想什么,自然是想如何找凤宁易算账。”这笔账她迟早要凤宁易还回来。
“怎么算账?给他下药?然后再给他扔个丑绝人寰的女人?”夜染尘还真想这么对付他。
可就凭着他的警惕,想要成功,可不容易。
“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丑绝人寰的男人……会不会更好?”萧意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染尘有一瞬的僵硬,“你……平日里都在看什么奇怪的书籍?”
“怎么,你们这里还有书籍讲这些?你这么问,是不是因为你看过?”萧意欢一句反问,彻底把他给噎住了。
“没有!我可不会看那种东西!你也不要看!”夜染尘生怕她会有奇怪的联想,赶紧将她带到了秦香儿的房门外。
房间里传来一股浓重的药香,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看来秦夫人为了救秦香儿,已经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
可惜,她是中了毒,必须得对症下药才行。
不然,只会让她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萧意欢走进去,床榻上的人静静躺着,已然没有了反应。
她从医馆里拿出一颗药来,放到了秦香儿嘴里。
不多时,秦香儿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来。
“你……”看到萧意欢,秦香儿很是惊讶。
她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救了。
但她却来了。
“这几日吃的苦,可吃够了?”萧意欢对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所以说话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