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易知道我是如何救下杨烈的,所以他没有再用之前那样的方式,而是换了一种。”萧意欢将金针放回到针囊里,揉了揉眉心。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过来?”夜染尘的心一沉。
因为他知道,如果萧意欢没有办法,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救北堂奚岚了。
“我不能保证。不过可以暂时将他体内的杀戮控制住。”萧意欢叹了口气。
就算能暂时控制住北堂奚岚,也只能维持几天的时间。
除非凤宁易主动放弃。
在他还没有彻底变成药人之前,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谁又会对凤宁易抱希望?
除非是傻子。
萧意欢从医馆里拿出药来,喂给北堂奚岚,并嘱咐夜染尘每过三个时辰给他喂一次药。
“明天这个时候,他应该就会清醒过来了。”
她不能离开牢房太长时间,毕竟明天就是审问的日子了。
对于证据,她心中还有几分担心,所以走出去之后又转过头看向夜染尘:“证据,你手中还有多少?”
夜染尘眉心微皱,说道:“只能证明云峥是被人陷害的,但萧德厚……侯府毁于一片火海,所以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出证据了。我只能尽力想办法让你不要受到连累。”
要不是去晚了一步,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侯府毁于一旦,只有海棠苑尚存。
“无妨,萧德厚是连累不到我的。”萧意欢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有几分担忧。
“你……是不是想救他?”夜染尘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曾以为,萧意欢永远也不可能会原谅萧德厚,但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
毕竟萧意欢的心已经有所动摇。
“是。”萧意欢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对萧德厚有恻隐之心。
明明他将云海棠害得那么惨,也将原主推入了火坑。
可她却依旧看到了萧德厚好的那一面,也相信他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只是他当初迫于无奈,选择了接受,最后又急于将人推开。
最后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你当真想救他,我也可以帮你的忙,只是……能不能成功,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凤宁易这人必定已经将一切证据准备妥当,就为将萧德厚送入地狱。
所以,萧德厚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老天肯不肯原谅他之前的错误。
萧意欢在伽箬的护送下回到了大理寺。
正巧遇见提审。
“深更半夜提审?是不是弄错了?”亏得她牢房的门锁多,狱卒还没有将能门锁全部打开。
否则就会发现牢房里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幻象了。
萧意欢才回到牢房里,伽箬就挥了挥手让幻象消失。
狱卒发现房间里的人挪了位置,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你……你方才不是在这边吗?”
“那是你眼花看错了,我可是一直都在这边。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将这子时当成辰时了?”萧意欢打了个哈欠。
“皇上下旨,要提审你们。估摸着是觉得这大半夜的,你们更容易说实话吧。”狱卒将牢门打开,一双眼睛盯着她,“怎么,不镜子走出来,还想让我请你不成?”
萧意欢快步走出去,抱着手臂走到一旁等着他将所有人放出来。
御林军就在外面站着,他们就算没有手铐脚镣,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长乐从牢房里出来就要往外冲,结果被御林军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吓得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还好在关键时候用了媚术,方才逃过一劫。
“难怪你不动,原来是知道这外面有人,为何不提醒我一句?”萧长乐恨得不行。
“谁让你一出来就往外跑的?我根本就来不及和你说。”萧意欢却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众人被带到大堂之上,坐在明镜高悬那几个字下面的,正是皇上。
他的神情分外冷漠,尤其是看到萧意欢的时候,比冰霜还要冷。
“意欢,朕对你一向信任,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倒露出了几分痛心疾首的样子。
萧意欢还真是不知道,原来皇上也是个会演戏的,而且从还演得极好。
“不知皇上这么长说,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莫要信口雌黄,冤枉了好人。”萧意欢的脸色比他的还冷上几分。
萧德厚和云峥听到她这么说,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
都觉得,她这丫头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你说朕信口雌黄?那朕就让你看看证据!”皇上说着,命人将证据摆在了萧意欢面前。
萧意欢拿起来一看,发现那不过是几封书信,署名云峥和萧德厚。
“这些书信与我有何关系?”但那里面可没有署名为她的信件,更没有一封信立场提到过她。
“怎么没有关系?你好好看看,萧德厚和云峥可都有提到过你,说有你在,一切会进行得格外顺利。”皇上怒道。
萧意欢又将那几封信仔仔细细看了看,撇了撇嘴,“或许是我眼拙,的确没有能看到,能不能请皇上为我指明,究竟在哪里提到了我?”
皇上亲自下来,将那几封信翻看了一遍,分外疑惑地说道:“怎么少了两封信?这证据之前,有谁动过?”
面对质问,暗卫们个个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就连竹洵也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真是怪了,其余的信件都在,偏偏是与萧意欢相关的信件消失无踪了。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难道说,朕身边,也有你的人?”
皇上说着,目光落在了竹洵身上。
竹洵当即跪下来,说道:“属下不敢。”
皇上冷笑一声,“不敢?朕倒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竹洵,你在朕身边多年,朕对你一直信任有加,可自你从慈云寺回来之后,朕就觉得你不太一样了。你出去这一趟,甚少与朕联系,朕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