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的胆子,可是比我想的要大多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在朝堂之上让皇上将皇位让给他。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皇上居然让了!”
皇上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甚至不曾为自己辩驳半个字,就那么让了。
纵然他们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用不着这样忍气吞声吧?
“皇兄不过是想让人看到睿王有多嚣张跋扈而已。这皇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给他几天,他就会明白这道理了。”夜染尘倒是十分理解皇上的用意。
既然是要将计就计,何不就彻底一点?
睿王其人,很容易得寸进尺,得意忘形。
他站得越高,就会摔得越狠。
“好像有人来了?”萧意欢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栖凤宫早就没有人住了,来人肯定不是冲着这儿来的。
那会是冲着哪里?
萧意欢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有十来个禁卫军正往凤欢宫走去。
“睿王这是……要对宸妃下手?”才得到权利就迫不及待地用在皇上最爱的女人身上,果真是得意忘形了。
“你要去凑热闹?”萧意欢推开门就往外走,却被夜染尘给拦住了。
“怎么,这热闹凑不得?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宸妃和朔儿带走?你可知道他们两个落在睿王手上会有什么后果?”
睿王肯定会利用他们威胁皇上。
到时候,皇上怕是会寸步难行。
“他还没有找到证据,肯定不会轻易就对宸妃下手。”夜染尘劝她稍安勿躁。
萧意欢只得将门重新合上,继续透过门缝观察。
那些禁卫军并没有进入凤欢宫,而是守在了凤欢宫周围,似是要将这里看守起来。
宸妃出来问了一句,对方一句“睿王吩咐的”将她给顶了回去。
她无奈地回到了里面,眉间还有隐忧。
“清姐姐,你可别怪我,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戏才能演得逼真,只能先委屈你了。”萧意欢小声道歉。
天色又一次暗下来,又到了慈宁宫里的人偷懒打盹的时间。
萧意欢偷偷潜入慈宁宫,绕过放在院子里的棺木,走向了太后的房间。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她才从里面出来。
差点与起夜的宫女撞个正着。
那宫女听到动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棺木,还双手合十地念了两句“阿弥陀佛”,方才转身离开。
萧意欢从慈宁宫出来,正要往承乾宫去,看看睿王此时正在做什么,就看到了凤宁易。
真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在宫里看到首辅大人。首辅大人真是够辛苦的。”萧意欢嘲讽地说了一句。
“我也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在宫里看到你。你可是特意来祭拜太后的?”凤宁易的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意。
仿佛在说:“你看,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保住的人,还是死在了我手上。”
“我可没有心思祭拜她。只是觉得她死得有些蹊跷,所以想偷偷看看她的尸首。结果,那棺椁封得太严实了,我什么也看不到。”萧意欢一脸懊恼。
“你昨日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难道没有能看个清楚?”凤宁易只当她是在说谎。
她昨日可亲手搬动过太后的尸首,太后是怎么死的,她不是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吗?
“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你会利用珠儿,终究是我失策了。”萧意欢也并非没有算到这一点,她还特意提醒过竹浔。
但竹浔纵然武功高强,对于孩童模样的珠儿也不会有半点警惕。
被她控制完全是意料中的事。
“我还以为,你离开慈云寺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交代好了,所以才会等到这时候再让珠儿过去。原以为不会成功,哪知道完成得如此轻易。”凤宁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睿王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根本帮不上你半点忙。”萧意欢冷哼一声。
“如果他不是个废物,我也不会选他。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废物,可以将夜月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废物。”凤宁易看中的就是睿王这一点。
夜郎自大,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做什么都能成,实际上只是个草包。
一旦离开了他的帮助,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让楚燚国重新出现,她还可以理解。
可他只是为了毁灭。
为了让夜月国陷入混乱,为了看到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这样的人,远远不是用可怕二字就能形容的。
“你在怕我。”凤宁易在她眼中的一片厌恶中看到了恐惧。
萧意欢竟然怕他!
难道她不该是什么都不怕的吗?
“是个人都会怕你。”萧意欢没有否认自己对他的惧意。
尽管她知道这样很有可能只会让她变得更为得意。
“意欢,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或许就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了。你那么喜欢换位思考,为何不将自己换成我?我原本可以出生在皇室,拥有荣华富贵,享乐一生。
可我却出生在一个破草堆里,我爹没钱为我娘医治,以至于我娘被生生痛死。我爹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我身上,认为是我害死了我娘,直到他快死了,才告诉我我的身份。”
从那时候起,凤宁易就想着,如果楚燚国并没有毁在夜月国的人手上,他也就不会过这般凄苦的日子。
可这世上,哪里来的如果?
为了能给自己报仇,他选中了萧德厚,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接近他,成功得到土豆信任,并顺利入住到安阳侯府,成为萧德厚的干儿子。
“如果你心中没有仇恨,凭着你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更何况,你并没有将你的仇恨发泄在对的地方。当年楚燚国之所以会被推翻,是因为暴君暴.政,民不聊生。而今夜月国国泰民安,你非要让它生灵涂炭,我要如何才能理解你?”
萧意欢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