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那样,她又怎么可能还能差遣得动身边的人去请萧意欢前来?
“既然皇后身体抱恙,朕就与宸妃一起随你过去看望,看看她究竟得了什么病。”皇上也觉察出这其中有问题,拉着宸妃的手就往寿康宫去。
寿康宫就在不远处。
院子里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
唯有皇后的寝殿里有人声。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说话的声音很快就变为了咳嗽。
一声又一声,似是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
萧意欢率先一步走到门口,皇后见了她,用手帕捂着嘴,又猛地咳嗽了几声。
当她将手帕拿下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满是血迹。
萧意欢看到血迹,差一点笑出了声。
她并没有克制自己脸上的笑意,“皇后娘娘这病怕是肺痨,说不定会传染。皇上和清姐姐还是在外面等着,不要进来的好。”
皇后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还并不太在意。
但听到她喊了皇上和宸妃,当即“垂死病中惊坐起”,手中的锦帕也掉到了地上。
皇上怎么来了?
“皇上,臣妾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计划不能进行也就罢了,她原本也没有奢望能让萧意欢中招。
可她却当着皇上的面说她得的是肺痨,会传染人,这不是故意陷害她吗?
“你身边的宫女可不是这样和意欢说的,她说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不然朕也不会亲自到这里来看你。”
皇上这话外之音,不用多想就能明白——
他是来这里等皇后死讯的。
既然她活着不能将她从皇后之位上拽下来,她死了总能让出这些位置了吧?
“皇上,臣妾深知自己从前做了有愧于意欢的事,她轻易不会来见臣妾,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臣妾请她来,只是想诚恳地和她道歉,别无他意,没有想到却惊扰到了皇上。”皇后慌忙解释道。
她生怕自己会被皇上误会。
她这位置原本就坐得不稳固,而今宸妃回宫,还带了一个皇子回来,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太后为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利用萧意欢在意的人威胁她,帮她除掉宸妃。
结果,萧意欢那一声“清姐姐”让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威胁不到萧意欢了。
宸妃毕竟不是她在意的人。
“既然意欢来了,还是为皇后娘娘看看吧。方才都咳血了,怕不是染了风寒那么简单。”皇上却没有想要就此罢休的样子,特意给了萧意欢一个眼色,让她去为皇后诊治。
最好,诊断的结果能如她方才所言。
皇后得的若是肺痨,就只能让她带出皇宫,单独找个地方关起来,在她被彻底治好之前,无法再回到皇宫。
至于她什么时候能治好,那得是皇上说了算。
萧意欢走到皇后身边,伸手为她诊脉。
皇后因为先前失去孩子有些旧疾,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病症。
萧意欢正打算按着皇上的暗示说,就听皇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听闻你回到京城之前,一直是乔嬷嬷在照顾?”
萧意欢听到乔嬷嬷三个字,只觉得心都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会知道乔嬷嬷?
难道说,乔嬷嬷被她给抓起来了?
“你做了什么?”萧意欢面色平静,全然看不出她的紧张。
就连她为皇后把脉的手也依旧平稳。
“没做什么。只是将她请到了这里来做客而已。她此时就在寿康宫,只要本宫一句话,她就会死于非命。”皇后的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胁,你确定你要威胁我?”萧意欢眼中泛起恨意。
皇后难得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反应,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如果你不想再见到乔嬷嬷,大可以试试看。”
萧意欢冷笑一声,拿出一枚金针来,“如果你不想活过今日,也可以试试。”
皇后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等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还没有资格威胁我。如果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但既然这才是你的目的,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萧意欢说完,手中的金针就刺在了皇后身上。
不过转瞬,皇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变得通红。
“皇上,皇后娘娘的确是得了肺痨,必须立刻将她和寿康宫的人隔离起来,否则无法将这疫病控制住。”萧意欢转头对皇上说道。
皇上原本就期待着她这么说,闻言自然是立刻答应下来,让人在皇宫之外找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将皇后和寿康宫的人带去了那里。
萧意欢则在寿康宫里翻找了一圈。
可她并没有能找到乔嬷嬷。
她的心凉了一半。
“意欢,你在找什么?”宸妃见她将寿康宫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直觉她是在找什么东西。
“皇后说乔嬷嬷在寿康宫,但我并没有能找到她的踪迹。”萧意欢回答。
“那不是好事吗?要么是她没有被皇后抓到,要么她已经逃走了。”尽管并不知道乔嬷嬷是谁,但看到她这焦急的神情,宸妃也能猜到,那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我也希望如此。但皇后并不可能知道我与乔嬷嬷之间的关系,必定是有人告诉她的。那人看到我与皇上一同往哪个寿康宫走,就暗中将人给带走了。”
她当然也希望乔嬷嬷安然无恙。
可从皇后方才的表现来看,乔嬷嬷的确被她带到了这里。
现在不见踪迹,多半是被带走了。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先去核实一下情况。”宸妃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萧意欢走出寿康宫,径直往慈宁宫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让开!”萧意欢瞪着夜染尘。
“就算乔嬷嬷在慈宁宫,你又能将太后怎么样?她不承认,你还能将慈宁宫给掀翻了不成?”
“掀翻了又如何?有什么好怕的?”萧意欢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她也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逞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