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放着一只玉镯,晶莹剔透,水光盈盈,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萧长乐当真送了好东西来?
她舍得吗?
不是一转头又会说自己丢了东西,想要讹诈她吧?
萧意欢抬眼,想看看萧长乐脸上有没有异常。
却见她还是一脸笑意,就连眼底也没有半点不对。
真是奇怪了,她什么时候能将自己的情绪藏得这么好了?
眼见辰王要将玉镯拿出来,萧意欢赶紧先他一步拿出了玉镯,生怕那上面沾了什么毒,会伤到他。
“其实,姐姐也是被骗了才会那么做,并不是姐姐的错,所以我不曾生过姐姐的气,道歉更是不必。这玉镯,姐姐还是拿回去吧。”
萧意欢正说着,忽然感觉到了不对。
那玉镯上竟然有裂纹。
她分明感觉到那玉镯在她手上就快要裂开了!
果然,萧长乐并不是来道歉的。
这下,她要怎么办?
如果玉镯碎了,萧长乐定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她不肯领情,还弄碎了她送来道歉的玉镯。
夜染尘发现了她的神色不对,察觉出玉镯有问题,于是将玉镯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笑道:“这么漂亮的镯子,媳妇就收下吧。我帮你收着。”
他将玉镯拿过去的那一瞬,玉镯已经裂开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用手指将裂开的两处轻轻捏住,才没有让玉镯摔在地上。
“妹妹若是真心收下,就戴上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萧长乐看玉镯要被辰王给拿走,哪里肯就这么罢休?
非得要萧意欢将玉镯给戴上。
“姐姐当真是来道歉的?我怎么觉得姐姐这态度,没有半点要道歉的意思?这玉镯,我会收下,好好放起来,但是绝对不会戴上的。因为我只要看到它,就会想起曾经在牢里受的苦。”
萧长乐想要反驳,可她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原本那玉镯被辰王拿过去的时候就该碎了,也不知为何居然没事。
她的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之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这玉镯,你不戴就不戴吧。只要你肯原谅我就好。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萧长乐抓着她的手,抬眼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痕,佯装惊讶,“妹妹,你这脸是怎么了?”
“前阵子不小心弄伤了。”萧意欢淡然回答。
“如果弄伤的是别的地方还好说,可弄伤了脸,以后要怎么见人?妹妹不是神医,难道连自己的脸也没有办法治好?那这神医的名头,是不是有些虚了?”
萧长乐自然知道她这伤是怎么来的,京城里这阵子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有了解。
夜欢宫是暗无天日,但并不意味着她无法从那里得知这外头的事。
“我原本就不是什么神医,这名头并非是我自己想要的。”萧意欢早就想扔掉神医这名头了。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长公主的病不是妹妹治好的么?还有洛嫔……说来奇怪,妹妹为洛嫔诊治了那么多回,按理说,她与皇子都该平安无恙才是,怎么最后却是双双命亡了?”
萧意欢就猜到她会提起此事,神色平静地回道:“洛嫔之所以会出事,是她自己乱用药,与我没有关系。要真是我的错,我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尽管她并没有解释清楚,但这一两句话已经足够了。
她说再多,不愿相信她的人依旧不会相信她,何必浪费口舌?
“姐姐嫁到王府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不见有什么动静?难不成姐姐与王爷,还不曾圆房?那姐姐岂不是在这里……守活寡?”
那三个字,萧长乐是凑到她耳边说的,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后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有不少人笑出了声。
萧意欢并不在意,只淡淡一笑,“我知道妹妹在这方面是高手,不如什么时候找妹妹多讨教一下,说不定就能有动静了。”
她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少人都听了出来,那些人看萧长乐的眼神原本就不对,此时更多了几分暧昧。
“你……你胡说什么!我可还没有出嫁,你便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你当真有那么恨我?”萧长乐想要摆出一副又羞又恼的样子来,可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做作。
“你的歉礼我收下了,但那并不意味着之前发现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如果有人冤枉你,将你打入死牢,还在你的饭菜里下毒想要杀了你,之后还想办法将自己撇了个一清二楚,你心里……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吧?”
萧意欢恨不得将她所做的所有丑事都给抖出来。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就算萧长乐已经不再是京城第一才女,但她的人设还是在的。
加上她这白莲花的样子,身后那些男人怕是愿意为她当牛做马。
要是她当真说出了她所做的那些丑事,不但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认为只在泼她脏水。
到时候,舆论只会更加偏向萧长乐那一方,她讨不到任何好处。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在你饭菜里下毒想要杀了你?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以为文大人死了,你就能随意污蔑我了?”
萧长乐泫然欲泣,那样子,就连萧意欢看了也有几分心疼。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萧长乐让她心疼。
再看王府外的那些男人,一个个恨不得能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萧长乐的泪就如同掉落在了他们心上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没有说是谁,姐姐何必如此激动。我在大牢里受了太多苦,如今都还忘不掉。一切皆是因为姐姐,我还不能怪姐姐两句?我累了,姐姐请回吧。”
萧意欢心头乱得很。
她明明应该憎恨眼前的人,却不知为何会对她心生怜悯。
难道萧长乐也会催眠术?
那得是多厉害的催眠术,才能让她也中招?
“妹妹,我今日确是来和你道歉的,你可不能就这样撵我走……”
萧意欢看着她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只觉得分外恶心。
她让人关上王府的大门,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