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就不信吧,反正我向来便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你原本也不该信我。”萧意欢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还好她之前就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再轻易对辰王许诺。
生气就生气吧,哄不好就算了,谁让他什么也不懂?
萧意欢当初还以为,凭借她的医术,很快就能让辰王恢复如初。
可如今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他却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你……有没有受伤?”耳边忽然传来辰王心疼的声音。
萧意欢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子,心一下就软了,“没有。”
辰王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当真没有?我要检查一下才能放心!”
萧意欢往后躲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她离开夜欢宫,可没有经过凤宁易的允许,是她自己悄悄回来的。
趁着夜欢宫里照顾她的人不注意,用两枚金针解决了他们,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白日里夜欢宫并没有什么生意,来往的人不多,她才得以顺利离开。
而今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上战场去帮云峥这事,似乎也只能是想一想了。
或许,云峥还没有到战场,战事就已经结束了呢?
萧意欢只能让自己往好的地方想。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夜染尘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想要质问,却又吞了回去。
反正她终究是要说谎的,又何必问呢?
伽罗为她缝合伤口的时候,手法很是粗糙,这几日一直疼个不停。
可伤口没有长好,她也不能贸然拆线,只能再等等。
不管她用再好的药膏,伤口也依旧愈合得极慢。
这一等,就是十来日。
终于等到了可以拆线的时候。
萧意欢躲在书房里,脱下衣服,对着镜子一点点拆线。
她不知道的是,夜染尘趁着她离开的这几日,将她在书房里布置的一切都破坏了。
而今她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得真切。
看着她心口的那道伤疤,夜染尘只觉得呼吸一滞。
她这几日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他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身上的伤。
她得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得以成功将那只蛊虫取出来?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完全好起来,时不时会脸色发白,浑身发颤。
这几日他碰到她的手,感受到的都是冰凉。
萧意欢察觉到了窗外的动静,轻轻拉上了衣服,转头看了一眼。
她之前没注意,房间里的格局已经变了。
“王爷?”她试着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叹了口气,萧意欢站起来,走到窗边,轻轻一推,外面并没有人,只有一段掉落的树枝。
是她听错了?
萧意欢将窗户关好,又将黑布重新固定好,转身回到镜子前,将剩下的线拆掉。
伤疤分外狰狞,她抹上药膏,重新包扎了一下,穿好衣服正要去看看辰王,就听到窗边再次传来了响动。
这次,不再是掉落的树枝,而是一个她并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你来做什么?”萧意欢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是来为你送药的。”伽罗摊开手掌,手心里有一条蠕动的虫子。
萧意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地想要将窗户关上。
“别急着拒绝,这可是能救你的良药。你体内的蛊毒,只有这虫子才能解开。”伽罗抓着她的手,将那只虫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萧意欢感觉到那只虫子的蠕动,想将它扔了。
可又担心那当真是她的解药,将它放到了医馆里。
伽罗见那虫子不见了,只当萧意欢将它扔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不给。若是首辅大人问起来,你可得如实回答。”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原来是凤宁易让你来的。”萧意欢这下不用怀疑那只虫子是不是解药了。
肯定不是。
“他对你那么好,怎么你提到他还是没有好脸色?”伽罗奇怪道。
“明明是他将我害成了这样,你却说他对我好?那在你眼里,夏云峰对齐柔是不是也很好?”萧意欢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谓的好,可不是将你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再给你一点点施舍。
“夏云峰那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害得我……还好,现在我不用担心了,很快,我就能回到五毒教,让他们全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萧意欢觉得她这话里有深意,“你的意思是,当初你离开,是迫不得已,并非是为了与他私奔?”
伽罗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却告诉了萧意欢答案。
“要是如此,他们为何要抓着齐柔不放?齐柔明明是无辜的!”
可如果当初她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五毒教的人为何要将齐柔折磨成那样?
“因为她是唯一能救我的人,杀了她,我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当初我是想要带着齐柔一起走的,可惜没有来得及。我原本以为夏云峰会回去找她,可他却说,不用管齐柔的死活。这样薄情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萧意欢越听越糊涂。
“所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可能也没有那么坏。
伽罗却不愿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萧意欢将那只虫子从医馆里拿出来,放到了茶杯里,拿出手术刀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划了一刀,将血滴在了虫子身上。直到将它淹没在血里。
如果它当真有解毒的作用,她血里的毒很快就会消失,一会儿她拿去化验一下,就能知道答案了。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萧意欢才将血拿去化验,结果是,毒素并没有减少。
那只蛊虫,果然不是为她解毒的。
枉费她还有那么一瞬觉得伽罗是好人。
萧意欢躺在书房的榻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王府就来了不速之客。
萧意欢看着戴着面纱的萧长乐,和怒不可遏的许如歌,一脸迷茫地问道:“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长乐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在搞鬼?”许如歌掀起萧长乐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满是脓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