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第一个冲进敌群中,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不停的与敌军搏杀起来,在他的周围紧紧的护卫着十几人的亲兵。
这个时候那些长枪兵也纷纷撤了回来,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地刺向这些被军阵所阻滞的战骑。
一阵阵战马的哀鸣传来,不时有骑士从马背上跌落,他们无助的倒在敌军丛中,随即便被蜂拥而至的兵刃杀死。
陆渊回过头看着身边这些不断死伤的部下,心中暗暗发紧。
就像是之前的几次一样,这一次组建的骑兵其实并没有经过正式的训练,这些人在纵马追击践踏敌军得是时候有威风凛凛,但是一旦陷入焦灼的苦战之中,他们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
然而,就当萨摩的军阵被骑兵团团包围的时候。
位于军阵后方的桦山久守等人却开始缓缓的向后撤去。
“大人,远处有一部分敌军脱离了我军的包围正向山林中逃去!”
此时,一个亲兵大声的汇报着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陆渊向桦山久守等人的方向望去,微微叹了口气。
“所有人立即脱离接触,跟我追杀敌军主将!”
他艰难地将眼前的一个萨摩武士砍倒在地。
然后一拨马缰,纵身跃出,向着远处起起伏伏的丘陵山地冲去。
外围的骑兵们立刻跟随着他的脚步向着敌军追去。
然而出于纠缠状态中的数十名骑士却在这一愣神的过程中被敌军的长枪刺穿了身体。
他们的尸体被高高的挑了起来,飞向半空中,最后像一片片的落叶一样跌落在地。
在杀死了这些骑兵之后,萨摩军的士兵们这才发现自己的主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然而,这个时候更加危险的情况出现了。
在他们目之所及的地方,大队的守军步兵部队已经紧跟着骑兵的步伐冲了出来。
当这些萨摩兵士的惊呼声还锁在喉咙里的时候,一阵阵的箭雨和铳弹迎面而来。
在一览无遗的平原上,他们除了被动挨打,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在死伤了近百人之后,其余的萨摩士兵终于经受不住压力,一哄而散,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此时,负责在身后追击的林觉立刻下令各部队分兵进剿。
于是在首里城北门之外的原野上出现了一副混乱的画面。
萨摩军最多的一群士兵正迅速的朝着正呗面逃去,他们的身后紧紧地咬着一百多名骑兵。
而这些骑兵的身后又跟着无数溃散的萨摩步兵,他们虽然是在被身后的敌军撵着抱头鼠窜,但是从空中鸟瞰有似乎是他们在追逐着那些骑兵。
两方的军队就这样彻底的搅乱在了一块,同样走石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
但是相对来说,追兵的气势远远的超过了那些丢盔弃甲甚至跪地投降的倭人。
由于陆渊等人和自己部下的缠斗,桦山久守趁此良机提前开溜。
所以尽管陆渊奋力的追赶,最终还是看着桦山久守进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而现在,陆渊面临的问题更加严重,那就是他们这些骑兵此时必须放弃马匹,徒步进山追击。
此时此刻,陆渊不由的回望起后面的巴敢小旗来。
他们那只部队一贯擅长丛林作战,就是招募新兵的时候,给他们补充的也大多是山林中猎户的后代。
但是此时的战况混乱至极,陆渊也看不清巴敢去了哪里。
当弄清楚了这些情况之后,陆渊终于是一咬牙带着所有下马的骑兵们跟着桦山久守的脚步走进了眼前的这一片山林之中。
大明天启元年四月二十一日,就当首里城下一片激战的时候。
昨天子夜从泊港启程的熊本水军舰队已经在东海的洋面上行驶了数个时辰。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加藤忠广和自己的弟弟站在一艘五十多米长的铁甲安宅船船艏甲板上。
身后飘扬着高大的熊本藩旗帜,耳边传来的是船只两侧数十条木桨破开水面的哗哗声。
由于此时东南风微弱,所以一路向北航行的熊本水军干脆放弃了风帆,安宅船将高耸的桅杆全部打横放倒在甲板上,关船和小早船则是收起了帆,所有的船只都拿出了备用的船桨,开始靠着人力航行。
帆桨并用是日式船只的特色,由于这个时代的日本封闭落后,战国时代所发生的水战有多是位于内海之中,所以这样的作战需求也就导致了这种近海航行船只的鲜明特点。
此时的加藤忠广紧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回顾着自己这一次不堪入目的作战经历。
不过让他感到些许庆幸的也许就是自己属下的伤亡并不是很大,三千人的军队,现在带回熊本的大概也有两千两百人。
而且他的那些精锐旗本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至于死伤的足轻,在这个任命如草芥的时代,他们不过就是死了之后又会长出来的庄稼。
“兄长!哨兵汇报在我们船队的东北方向出现了一支不明身份的舰队!”
此时加藤忠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舰队?”
加藤忠广睁开眼睛,下一秒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天晚上泊港熊熊燃烧的大火。
“是敌人的水军到了?”
他问道。
“不知道!不过哨兵说,在对方船队中有不少我们日式的船只,也许是前往平户经商的商船www.shukeba.com。”
加藤忠正的语气似乎在安慰自己。
他是那一天晚上泊港遇袭的亲历者,当他带着援军回到港口的时候,在夜幕中远远的看到了几个高大的船影,他当然知道一旦自己等人被那样的战舰围堵住会是怎样的后果。
“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各船立刻降下藩旗,封上炮口。武士们藏进船舱,甲板上的水手脱下盔甲,放下兵器。不要和对方发生纠缠。”
加藤忠广在一番深思熟虑过后还是觉得稳妥为好。
“是!兄长,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准备一些江户方面的旗帜。这样的话,即使对方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也一定会考虑到触怒德川将军的后果!”
加藤忠正点点头,又补充道。
“好,你的主意不错,就这样办!”
加藤中广的手轻轻的在身前的船舷上抚了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