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西南方向全速的追赶了三十多海里之后,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跑在最前面的蒲添号终于传来消息。说他们的望斗已经听见了西南海域的炮声。
陆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让聂泊传令,全军就地休整。
此时海面上大雾弥漫,根本肯不清哪怕一海里之外的事物。
而对于数千米之外的双方交战情况,陆渊等人更是一无所知。
在召集了各船的总旗商议了一下作战方案之后。
陆渊决定,将手中的十艘战船划分为四组,第一组由首里号带领安北号,安西号从战场的背面迂回。第二组则是蒲添号率领安东号,安南号从南面迂回。
第三组为单桅战船海鲸号,海鲨号,从正面接近敌军。
而最后一组吨位较小的海狼号和海蛇号则是进行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绕到西侧,准备堵截敌军撤退的道路。
在命令下达之后,整支舰队瞬间分解开来,然后各自操纵着风帆向自己的目标驶去。
此时的陆渊站在一路西行的首里号上,屏住了呼吸。
耳边的炮声越来越清晰,并且伴随着木制甲板碎裂的声音。
不用说也知道此时海狮号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而弗朗西斯科本人更是生死不明。
片刻之后,双方交战的海域浮现在了视野之中,此时五艘荷兰舰船正围成一圈,各自的舰炮疯狂的朝着包围圈中的目标倾泄着炮弹。
由于胜利就在眼前,所有的荷兰人都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些巨大的身影。
“全军形成线列!所有炮位准备!”
聂泊的声音在海面上传开。
分舰队的三艘战船纷纷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朦胧雾气中的敌军战船。
所有的炮门依次打开,黑隆隆的炮口被推了出来。
炮手们开始按照操典上的程序依次准备。
直到最后将炮弹放入炮膛之中。
“全军齐射!放!”
首里号上的炮长一声令下,千吨级的旗舰顿时倾泄出恐怖的火力。
炮声就是命令,在首里号的带领下,安北号安西号也纷纷齐射起来。
整个分舰队从头到尾,六十多门火炮依次闪出火光,刺透了迟暮的夜空。
当炮声响起的时候,五艘荷兰战船上的水手们还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发现自己脚下的甲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自己的双腿瞬间被抛起到半空中,等到再次落下的时候,身子接触到的已经是冰凉的海水了。
不少落水的荷兰水兵还在本能的挣扎着,但是下一刻,另一发炮弹瞬间削掉了他们的脑袋,然后狠狠的撞在附近的船壁之上。
与此同时,在南面的蒲添号分队也开始了射击。
顿时,整个荷兰战船的阵脚大乱。
“敌人在北面!”
“不,在南面!”
“上帝啊!东面也有敌人!”
每艘船上,每一个士兵都对当前的局势有自己的看法。
然而无论怎样,他们的共同意见还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摊上大事儿了!
在几轮的炮击过后,两艘荷兰战船已经沉没。
中间的两艘单桅战船已经开始向西侧逃窜,而巨大的千吨级旗舰却依旧停留在原地,似乎在观察着当前的情况。陆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东南北三支舰队一拥而上,朝着中间最大的那艘战船冲去。
就在此时,荷兰旗舰上突然闪出几颗流星一样的火苗,高高的冲向天空,然后“轰”的一声炸开!
陆渊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咯噔”一下,但是此时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
这时,荷兰旗舰开始转向西面撤退。
但是此时,它正好看到刚才逃跑的两条战船在南北两面舰队的火力交织之下彻底的毁灭沉没。
而在自己的身后和眼前各自又有两艘单桅战船在接近。
看着这样的场景,这艘千吨级的战船停止了行驶,而是缓缓减速,停在了海面上。
战船上的风帆被收了起来。
一面巨大的荷兰国旗也在缓缓的降下。
看着这一幕,陆渊立刻下令所有的战船停止行动。
除了西面的分舰队前去救援海狮号和海面上落水的双方士兵之外,其他的战船全部停止在距离荷兰旗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就连甲板上的荷兰人一队一队的走出舱室,放下武器叶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这时,陆渊才看清楚,这些荷兰战船与西班牙战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荷兰战船的船身更加修长,船艏更低一些,整体看起来就像头重脚轻,将要一头栽进海水中一样。
不过实际上由于船艏受到的海水浮力更重,所以不仅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甚至由于船艏的缩小,导致受力面减少,海水对于船艏的反作用力更小,因此在速度上较之西班牙的战船要更胜一筹。
而这个时候,荷兰人也升起了表示愿意投降的白色旗帜。
看到这一幕,陆渊终于是缓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已经渗水严重的海狮号也被放弃,弗朗西斯科等人都被救回了海狼号和海蛇号之上。
“大人,对面表示要和我们议和。”
此时,听完荷兰人用西班牙语说完的一段话之后,一个西班牙军官走到陆渊的身边汇报道。
“议和?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无条件投降!”
聂泊听到这话,立即出声道。
可是此时,陆渊的眉头却是紧锁着。
“大人,弗朗西斯科大人已经乘坐小艇过来了!”
这个时候,身后的侍卫说道。
“聂泊,你先与红毛人周旋一番,我先去看看弗朗西斯科的情况!”
陆渊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弗朗西斯科被一架担架抬了上来。
陆渊示意士兵们把他送进舱室之中。
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此时,弗朗西斯科一看到陆渊,顿时一阵咳嗽。
待得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他便要挣扎着坐起身来。
“……”
“你说什么?”
陆渊听着眼前人支离破碎的西班牙语,不知所云地问道。
“大人……荷兰人……有阴谋,他们在拖时间,他们的援军快要到了!”
弗朗西斯科挣扎着说道。
“什么?这话可有根据?”
陆渊想起方才荷兰旗舰上升起的火光,心中一阵惶恐道。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击沉海狮号,但是一直等了几个时辰,就是在等我们的主力舰队前来支援。这五艘战船只是诱饵,真正的敌军现在应该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弗朗西斯科激动的一下子说完,他身上的伤口纷纷崩裂,不停的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