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燕归巢
也就三日不见,但在宁老太君眼里,仿佛已经过去多时,从青葱少女,转眼间已经嫁作他人之妇,不由的也是一阵感慨。
宁昭款步来到宁老太君身前,如同往日一般蹲在老太君脚边,仰头看着宁老太君,笑道:
“这才三日,孙女怎地会有变化,祖母好好瞧瞧。”
“呵呵……”宁老太君抚上宁昭的发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已经成婚了,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岂可同往日那边撒娇。”
宁昭扁了扁嘴,还真撒起娇来,蹭着宁老太君的膝盖,嘟囔道:
“就算嫁人了,阿昭还是祖母的孙女,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瞧着祖孙两的互动,窦姨娘抬手轻轻的拭了拭眼角,转头看向靳渊,笑道:“靳大人公务繁忙,还要陪着昭儿回门,真是辛苦了。”
窦姨娘是宁昭的生生母亲,靳渊自然也视为自己的母亲,恭敬的起身,朝窦姨娘躬了躬身,回道: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身为妾室,窦姨娘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礼遇,顿时有些不太适应,赶紧起身去扶,说道:“靳大人别这样,我受不起。”
靳渊却很坚持,说道:“您是阿昭的娘亲,此后便也是我的娘亲,娘不要跟我拘礼,难免生疏了。”
“这这……”窦姨娘有些无措起来。
宁昭和宁老太君都看着,随即宁昭笑着起身,来到窦姨娘身边,扶着她坐下,说道:
“靳渊说的是,您别当他是什么尚书大人,只当他是你女婿即可。”
“是啊。”宁老太君也开了口,看着靳渊也是越看越满意,笑道:“既然成亲便就是一家人,别这般多礼,反而生疏了。”
宁老太君都这般说了,窦姨娘再扭捏着也不好,当即笑了笑,看了看自家女儿,又看看自己的这个女婿,笑道:“听你们的吧。”
几人说着话,靳渊环视一圈,也没看到宁洪,问道:
“宁大人不在?”
“早朝之后还没回来呢。”宁老太君回道。
闻言,靳渊点点头,宁洪不在也好,免得败了大家的兴,想着靳渊看着眼喜笑颜开的宁昭,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几人的气氛很是融洽,谈话间,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便临近午时。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靳渊看着还陪着窦姨娘说话的宁昭,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朝宁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宁老太君仿佛这才注意到,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你们回去吧。”
说着,她看向宁昭,身子朝宁昭倾了倾,说道:“以后常回来看看。”
鼻尖一酸,宁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目送着两人身影离开,忍了许久的窦姨娘,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回到尚书府,已经是午时,靳渊出门前嘱咐了厨房,让他们备好午膳,等到两人回府,饭菜很快便送上了桌。
床上躺了三日,宁昭浑身难受,在窦姨娘和宁老太君面前还没感觉那么明显,现在松懈下来,整个人都不舒服。
靳渊瞧见她垮下来的小脸,以为她是舍不得娘亲和祖母的,出声安慰道:“都在京都,阿昭若是想他们了,时常回去便是。”
宁昭正难受,闻言,眼皮子都懒得抬,淡淡应付一声,显然兴致不高。
靳渊一挑眉,凑近了些许,问道:“阿昭怎地不开心?”
“没有。”宁昭看了他一眼,忍着身上的不适,回道。
靳渊却不信,扳过她的肩膀,追问道:“若是有什么心事,阿昭定要告诉我,别让我胡乱猜想,为你担心。”
被他担忧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宁昭扭捏的说道:“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事。”
靳渊却猛地皱起了眉头,如临大敌一般,“怎地不舒服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来人!”
说着,靳渊朝门外叫道。
宁昭赶紧捂住他的嘴,咬了咬下唇,说道:“都说了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休息几日便好。”
靳渊却不放心,“不舒服就得看大夫,怎能任凭拖着。”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知道。”想到自己时为何不舒服的,宁昭脸颊一下就红了。
“不行。”靳渊直接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边走边说:“还是请孟太医上门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你。”
若是让自己的师傅知道自己是因为某人不节制,劳累过度,她还要不要脸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孟遂!
思及此,宁昭瞪着靳渊的背影,咬牙切齿起来,大声道:“你给我站住!”
靳渊一下顿住了脚步,不解的回头看去。
清蝉刚到门口,便听见宁昭的吼声,瞬间也愣住了。
从小到大,清蝉可从没听过自家小姐这般失态的大呼小叫过,再看看站在门口的靳渊,清蝉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
——靳大人了不起啊!
宁昭却很是头疼,打从心底的服气眼前这男人,这大天白日的,有些话又她又说不出口,只得等着靳渊,憋得脸都红了。
见她这样,靳渊更担忧了,几步来到宁昭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还说没事,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热了?”
宁昭忍无可忍,一把拍下靳渊的手,恶狠狠的说道:“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就算真有事,我自己就是大夫也能医治。”
宁昭不耐烦的拉着靳渊坐下,说道:“赶紧吃饭。”
说罢,宁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地这么笨,以前怎么没发现。”
清蝉悄没声息得站在宁昭身边,作为一个旁观者,不仅旁观者现在,还旁观了之前得三日,小脑袋瓜一转便明白是什么事。
偷偷的看了眼新姑爷,清蝉使劲儿抿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
“什么?”
靳渊还兀自担忧着,没听清宁昭的嘟囔,不由问道。
“没什么!”宁昭摆摆手,不想再跟他掰扯,指着碗筷,命令道:“吃饭!”
可靳渊是何人,他对宁昭的疼爱可不是嘴上说说,也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忽略了些东西。
等到稍稍冷静下来,再看宁昭的脸色,靳渊恍然大悟,突然竟笑了起来。
宁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又笑什么啊?”
瞧见宁昭脸色不好,靳渊强忍着憋住笑,凑近了些许,低声在宁昭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宁昭脸色瞬间红了,随即有朝着转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