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触目惊心
领头的衙役朝着宁昭磕了几个响头,哭诉道:“夫人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夫人恕罪!”
宁昭目光一直看向房间,完全没心思跟他纠缠,奈何这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住她就是不放,抽着鼻子说道:
“靳大人受伤,侍卫大哥把人交给我,说要是有什么差池,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找我和我的家人偿命。”
“这下好了,夫人来了。”领头的衙役抬眼望着宁昭,涕泪横流,“靳大人此刻已经服了药,我把大人交给夫人,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魏华看着宁昭的脸色,上前一步,把人给拎了起来,宁昭得以解脱,赶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宁昭的心跟着一颤,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呼吸都有些发抖。
“靳渊……”宁昭轻声呼唤着,眼眶跟着红了。
紧接着,她快走几步,来到床边,这才看清楚靳渊此刻的状况。
一身白色内衫大敞着,胸前缠着绷带,胸口处一抹鲜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宁昭屏住呼吸,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这靳渊惨白的脸颊,眼泪无意识掉了下来,“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若是我没来,你该怎么办?”宁昭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泪溢出眼眶,打湿了面颊,“难道就打算这样离开我吗?”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沈星和魏华走了进来,瞧见靳渊的情况都是一惊,好在魏华更加沉稳一些,赶紧朝宁昭说道:“夫人,还是先看看大人的伤势吧。”
被他一提醒,宁昭猛地回神,瞬间有些厌弃自己,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给靳渊治伤。
她抬手抹掉了眼泪,再次伸手是探向靳渊的脉门。
“失血过多,脉象虚弱,高热……”每说一项宁昭的眉头便蹙紧了一分,等她彻底检查完靳渊的伤势,脸色都白了几分。
“背部和其余的伤口已经处理好。”
宁昭深呼吸一口,重新帮靳渊缠好绷带,强撑道:“胸前的刀伤也处理的不错,只要感染不再蔓延,退了烧,便能挺过去。”
她的话更之前徐大夫的话一样,伤口还在其次,现在会威胁靳渊性命的,反而是持续不下的高热。
“那赶紧给大人退烧啊!”沈星理所当然的看向宁昭,急道。
宁昭又何尝不着急,这次出行,她根本没有准备什么药材,一来便瞧见命悬一线的靳渊,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宁昭深深的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后,她帮靳渊盖好被子,起身来到书桌前,提笔就写。
“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宁昭把药方递给沈星,嘱咐道:“其中荞麦的根茎很种子都要,全都给我买回来!”
沈星赶紧点头,转身飞快的离开了驿馆。
等待沈星的空隙,宁昭也没有停下,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让魏华帮着把靳渊侧翻,小心没压倒他的伤口,在靳渊的大椎穴,曲池穴,涌泉百会穴上一一施诊。
针灸这几个穴位,也有助于退烧降温,紧接着,宁昭找领头的衙役要来烈酒,擦拭着靳渊的手心脚心等位置,帮助他排汗降温。
一系列做完,靳渊的体温着实降了不少,等到沈星抓药回来,宁昭单独取出荞麦,把根茎入药,种子炒过研末,洒在伤口上,利于消炎。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沈星把熬好的药端进房间,想给靳渊喂下,宁昭却接了过来,说道:“他现在咽不下去,还是我来吧。”
沈星一开始有些茫然,直到被魏华给拉出房外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大人没发喝,夫人能怎么喂啊?”
魏华伸手拍了沈星脑袋一下,笑骂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守着便是。”
沈星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乖乖的守着房门,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宁昭端着药碗坐在靳渊身边,低头看着靳渊稍稍好转的脸色,伸手擦去他额上的汗水,随即喝了一口药,附身贴上靳渊的嘴唇,渡了过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完药,宁昭已经是满身大汗,她缓缓起身,放下药碗,看了看靳渊,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高热已经退了下来。
“哎……”宁昭叹气,帮他理好被子,抬眼看向窗外。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屋檐还在滴答着,天边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
靳渊伤势这般言中,流影却把人交给了一个不熟悉的衙役,想来定是靳渊交待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呢。“宁昭又看向靳渊,有些埋怨道:“若是你有什么闪失,让我怎么办?”
“站住!你是什么人?”
门外传来沈星的喝止声,宁昭抬眼看去,随即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本官时大兴县令,特意来探望靳大人情况。”
沈星刚要说话,房门在身后打开,宁昭款步走了出来。
一日奔波,加上着整夜的操劳,宁昭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相当疲惫。
她站在门口,看向张兴,目光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打量,“大兴县令。”
张兴也在打量她,不久前刚听闻靳渊的夫人来了大兴,此刻正在驿馆,张兴忍了许久,才这会过来。
没想到那个传言中的尚书夫人,尽然这般年轻。
想来也是,靳渊还不到而立之年,夫人又能大到哪儿去。
只是亲眼所见,张兴还是被宁昭的外表给惊艳了一把。
“下官见过夫人。”张兴收回视线,朝宁昭躬了躬身,说道:“夫人连夜赶来大兴,却不想大人出了这样的事,确实是我这个做县令的失职啊。”
沈星脾气暴躁,闻言,正想讽刺几句,却被宁昭抢了先,“确实是你的失职。”
本来只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宁昭还真怪罪下来,张兴一时间有些发愣,看向宁昭的目光也变了变。
“身为大兴县令,竟然在管辖之内发生朝廷命官被刺杀的事情,若是传到朝廷,你这个县令也就别当了!”宁昭脸色肃然。
虽然年轻,但前世在皇宫中历练出来的气势,又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够扛得住的。
短短一句话,张兴额间便出了汗,比起靳渊,宁昭更给了他一种压迫感,让他无端气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