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赐婚
宁洪猛地朝老皇帝叩拜下去,沉痛的说道:
“是微臣管教不严,才让小女犯下如此大错!身为父亲,明知女儿心意却无能为力,才让她一时糊涂作出这种事,夫人过世不久,小女定是思念至极,心意又无处发泄,微臣恳请陛下,念在微臣的份上,还有御史大夫的情面上,宽恕了小女此番的罪过。”
闻言,老皇帝倏地眯起了眼睛,缓缓问道:“听你这话,不只是想要朕饶恕吧。”
宁洪咽了咽口水,既然有了盘算,当然要奋力一搏,毕竟这件事情太子还没说话,他要做的就是把话给太子堵死了。
“陛下明鉴,微臣岂敢造次。”
说着,宁洪直起身子,痛心疾首的看了看宁涣,这模样全都落在了老皇帝眼里。
老皇帝顺着看过去,仔细打量着宁涣——端庄娴静,长相精致,哭起来都没声儿的,只会红着眼睛暗自落泪。
这幅样子确实惹人疼爱,也不怪太子一时鬼迷心窍,宁洪还这般百般维护了。
适时的空白,宁涣自己开了口,“臣女之前落难全凭太子殿下冒死搭救,臣女心里一直记挂着太子殿下的恩情,加之殿下人中龙凤,臣女倾心许久,只是不敢言说。”
宁涣抬手摸了摸眼角,含情脉脉的看着慕容承,哽咽道:
“今日再见殿下,心中思念太甚,情不自禁便随着殿下回了东宫,此后的事情也都是臣女心甘情愿的,皇上要责罚酒责罚臣女一个,千万别怪罪殿下啊。”
说罢,宁涣重重的磕了个头,伏地抽噎起来。
好一个情深意重啊!
宁涣的手段,真是一次次刷新着宁昭的见识,明明是自己偷摸着溜进东宫勾搭慕容承,到她那就成了爱慕已久,还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
再看看慕容承,尽管绷着一张脸,也能瞧见上面的裂痕,分明就是忍着什么不发罢了。
若是今日没有这场大火,不会惊动老皇帝,她这出戏又该怎么唱下去?
猛地,宁昭眼睛一睁,捕捉到其中关键,这样一想,整件事都清楚明了了!
“原来如此。”宁昭忍不住轻声念道。
靳渊听到点声音,却没听清,扭头看向她,眼神询问。
宁昭看向他,轻轻摇摇头。
事情到了现在自己想明白也没用,自己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宁涣所谓,心里虽有不甘,宁昭还是忍住了。
只是看向宁涣的眼神更加复杂起来。
“……既然如此,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
老皇帝大手一挥,看了看太子和宁涣,随即说道:“你们二人既然两情相悦,太子身边也确实没个人照顾,即如此,朕便格外开恩,赐婚与你们。”
宁洪还想着如何说服老皇帝同意这门婚事,已经想到制造舆论了,竟没料到老皇帝自己先开了口。
这番恰恰满足了宁洪父女俩的心愿,宁洪看了眼宁涣,两人连连谢恩,“多谢皇上成全!”
“父皇!”然而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慕容承倏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皇帝,随即目光转向宁昭,眸中仿佛有些千言万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皇帝朝他投去一个眼神,明显有些不悦,问道:“已经赐婚了,你又要如何?”
当今世上,太子不受皇上宠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慕容承自己又怎会不知道,此时对上老皇帝不悦的视线,慕容承心里尽管有再多的不愿意,也只得妥协下来。
慕容承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从宁昭身上拔回视线,朝老皇帝行了一礼,咬牙道:“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婚事仿佛是一场闹剧,无端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等到事情说定时,出去探查的侍卫头领也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一段烧焦的帘布,身后两人还押着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小太监整个人都再发抖,被人一松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上去可怜极了。
“如何?”老皇帝只是扫了一眼那小太监,随即看向侍卫统领,问道。
“禀告皇上,大火已经调查清楚。”说着,侍卫统领举起手里的烧焦的帘布,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说道:“是这个小太监,添灯油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灯油淋到布帘上,这才引发了这场大火。”
闻言,小太监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儿的喊着陛下饶命。
老皇帝被吵得耳朵疼,抬手轻轻一挥,不咸不淡的说道:“拖下去砍了。”
“属下遵命!”侍卫统领领命,拖着小太监便离开了。
小太监嗷嚎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宁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昭一直注视着宁昭,她这点小动作也丝毫没逃脱宁昭的眼睛。
人在做天在看……
宁昭盯着宁涣,心里憋着一股劲,缓缓的垂下了眸子。
时辰已经很晚了,老皇帝也是精疲力尽,婚约具体事宜让宁洪容后再议,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老皇帝都离开了,众人也纷纷告退,剩下太子慕容承,对着被大火烧着黑迹斑斑的宫殿沉默半晌,随即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东宫。
一通折腾下来,慕容极的酒也全醒了,好不容易遇上了宁昭,本想再游园花会的时候跟她多聊聊,却一直没找着机会。
此刻见他们要走,慕容极主动要求送他们出宫。
“宁二姑娘今日事情繁杂,本想好好跟你聊聊,却一直没机会。”
慕容极走在宁昭身边,目光灼灼,“不如改日约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医术?”
宁昭和靳渊都朝他看过来,慕容极突然腼腆一笑,说道:
“本王对医术也颇感兴趣,自己无事研究一二,肯定与宁二姑娘无法比较,倒是想跟姑娘讨教一二。”
今日之事,她与靳渊能全身而退,还得多亏了慕容极,宁昭对他心怀感激,刚想答应,靳渊却抢先她一步开了口。
“此事不可。”靳渊停下了脚步,看向慕容极。
慕容极疑惑的看着靳渊,靳渊解释道:
“今日微臣私下见了殿下,虽然只是为了送画,皇上已经不悦,宁二姑娘待字闺中,之前为皇上诊病,皇上也是亲睐有加,殿下若是在私下约见更是不可,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中,怕是对殿下和宁二姑娘都不妥。”
靳渊点到即止,抬眼看着慕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