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失而复得
眼瞅着宁老太君快要被说服,宁昭当即开了口:“祖母你就别为难长姐了,我相信长姐定不是故意想要杀我。”
宁昭委委屈屈,声音更是绵软,听的人心都化了。
宁老太君挑眉看向她,没料到宁昭居然会帮宁涣说话。宁洪和陈氏也没想到,都惊讶的看向宁昭。
宁昭却面不改色,接着说道:“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为了宁府的名声,此事也断不能传了出去,我……我也不想追究了。”
最后这句话,宁昭就差眼泪落下来了,简直听的宁老太君都替她觉得委屈。
然而,宁昭和陈氏都说的有道理,宁老太君默了默,当即看向宁洪,沉声道:“家丑不可外扬,难得昭儿大度不与计较,但宁涣做出此等恶性不罚不能服众,你该知道如何做了?”
宁洪闻言看了看一脸戚戚的陈氏和宁涣,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宁昭,支吾了半晌,最后敷衍道:“宁涣失手谋害庶妹,虽是无心之失,却行为恶劣,便罚她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至于陈氏,管教无方,又知情不报,扣去三月月例,并交由宁昭,拿去好好调养下身子。”
陈氏看了眼女儿,宁涣会意,赶紧朝宁洪磕了道谢:“谢谢父亲,谢谢祖母,我定当闭门反省,绝不再犯!”
对于陈氏母女的处罚,宁昭根本不报希望,但也没想到宁洪居然如此偏心,杀人恶性,就这样小小惩罚便带了过去。
宁昭心里满是怨怼,多这一点也不算什么,她深深呼吸一口,压下了胸口的憋闷。
面壁思过和三月例银,对陈氏母女来说根本算不上责罚,宁洪这明显的袒护让宁老太君很是不满。
但是她已经老了,以后这家还得他们自己来管,她也有心无力,只能眼不见为净。
想着,宁老太君朝宁昭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宁昭乖巧的走了过去,躬身站在宁老太君身侧。宁老太君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心疼的看着宁昭,叹息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难得听到一句真心的关怀,宁昭心里一暖,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家里难得还能公平待她的也就是宁老太君了,前世自己不懂事,很少跟老太君接触,与宁老太君之间的感情也很是淡薄。
但有了这一世短暂的相处,宁昭对这个祖母还是很敬重的。
虽然自己在她心里依旧不能跟家族想比,但那份真挚的关心,在这家里也是难得,宁昭还是很珍惜的。
一场闹剧,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收了场,宁昭心里还记挂着窦姨娘,离开了正厅就直接去了窦姨娘处。
走进偏院,宁昭直接去了窦姨娘房间,宁昭去了正厅,就打发青蝉过来照顾。
此刻青蝉正端着碗药从小厨房出来,看到宁昭过来,便小跑着到她跟前,“小姐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宁昭点点头,伸手接过药碗,推门走了进去。服侍的丫鬟看到宁昭过来,便退到一旁让开了位置。
宁昭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娘亲苍白的脸,心里一疼。
犹还记得她回府看到的那一幕,窦姨娘声嘶力竭,整个人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没了,她心里狠狠抽了抽。
“娘,您醒醒,该喝药了。”宁昭轻轻抚上窦姨娘的脸颊,柔声道。
许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窦姨娘睫毛轻轻一颤,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但那熟悉的感觉确实跟女儿一模一样,窦姨娘身子太弱,思绪还有些浑噩,一把抓住宁昭的手,虚弱道:“昭儿,昭儿,是你吗?是你回来看娘亲了吗?娘亲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昭儿啊……”
几句呢喃,窦姨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权意外此刻所见只是自己的梦境,手上不由抓的更紧了些。
宁昭被她抓的有些疼,却没有抽回手,反而放下药碗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娘,我回来了,我不会在离开了,您放心吧,乖,来我们先把药喝了。”
青蝉闻言立马上前,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向窦姨娘。
窦姨娘去偏头躲开,目光恢复了些清明,定定的注视着宁昭,问道:“你回来了,不走了?你不会丢下娘亲了?对吗?”
宁昭微微一笑,点点头,拉着窦姨娘的手抚上自己脸颊,柔声道:“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娘,你摸摸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感受到手心的温暖,窦姨娘这才彻底清醒,瞪大眼睛看着宁昭,下一秒,她奋力起身,一把抱住了宁昭,那种心爱的宝贝失而复得的惊喜冲刺她全身,苍白的脸颊都激起了些许红晕。
“昭儿,我的女儿,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娘亲就知道我的昭儿一定不会死的,你还活着,真好,真好!”窦姨娘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
一旁的两个丫鬟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青蝉抽了抽鼻子,把药碗送了送,她也不想打扰此刻的温馨,不过……
“二小姐,快让姨娘把药喝了吧,一会凉了药效就没了。”
宁昭拍拍窦姨娘瘦弱的脊背,轻轻松开她,轻声道:“娘,咱们先喝药,有什么话喝完药再说。”
窦姨娘听话的把药喝完,这次的‘假死’,着实把窦姨娘吓的不轻,宁昭重新给她检查了身子,又调整了下药方,窦姨娘舍不得她走,宁昭便耐心的陪着她,直到窦姨娘实在撑不住睡下了才离开。
假死一事算是彻底结束,宁昭折腾一天,躺上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就在她酣然入梦时,靳渊却被一道口谕急召入宫。
“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是有要吩咐微臣?”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老皇帝披着外袍坐在龙座上,苍老的脸上显得很是疲惫。
“你送上来的折子我已经看了。”
老皇帝捏了捏眉心,随即看向靳渊,问道:“此法不错,但这来回时日你可算上,有把握能及时把战马送去吗?”
老皇帝虽然年迈,但一身的帝王之气仍在,低沉的声音虽然慵懒,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靳渊微垂着头,闻言恭敬的回道:“南越与我国距离不远,尤其距离战场比之从京都出发要近上很多,这一来一回绝对能准时送到战场。”
“那好。”老皇帝坐直了身体,郑重道:“此事朕便交由你去办,无咎,莫要让朕失望!”
“微臣定不辱命!”靳渊朝老皇帝一拜,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