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念双满院子找寻甄子洋之时,甄妍佳已经将柴房里的甄子洋转移到了别处。
虽然甄家里的人是藏不住秘密的,但甄妍佳在自己房间偷偷的打造了一处地下室。
只有趁着甄络陈和甄常诚两人上朝外出之时才建造的,耗时之久,竟然用了三年之久才完成。
甄子洋被甄妍佳带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山水画卷后面暗藏的机关,半个墙壁转动,甄妍佳捏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甄子洋向地下室里走去。
纵然甄子洋挣扎,也抵不过甄妍佳,毕竟被甄妍佳所伤,甄子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元气。
生拉硬拽,甄子洋被拖到地下室之中,甄子洋还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简直不可思议。
“在这里呆着吧,没有我,没人会知道这里,况且你开不了口呢。”甄妍佳笑中带着讽刺。
按下墙壁上的机关按钮,一道金色栅栏从头顶降落下来,将甄子洋与甄妍佳隔开。
处理好甄子洋,甄妍佳便准备去对付甄念双。
她没有被西厂弄死,这让甄妍佳心里极度不舒坦。
甄妍佳总算是过来了,甄妍羽上前,“姐姐,你怎么才过来,这个死胖子跟疯了一样,竟然连官房都进去。”
昵了甄妍羽一眼,她才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甄妍佳走近甄念双,“你已经不是甄家人了,叛逆之贼还有什么脸面进来,是想找人把你抬出去?”
“怎么,早上吃了官房里的东西不成,恶臭的很。”甄念双满目嫌弃。
抬手就要打向甄念双,但还是慢了一步,甄念双灵巧的躲了过去。
“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休要我动手,甄子洋已经被我赶了出去,她和你一样,是叛逆之徒,没有脸面留在这里。”甄妍佳嘲讽的笑,笑的很是开心。
“找死。”甄念双抽出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手的拳头之上。
随之一拳头打了过去,虽说甄妍佳闪躲的速度之快,但还是被甄念双的拳头擦蹭到。
使得甄妍佳肩膀一痛,手扶住被击打之处,加之她的体重,这一记重拳的力道,真的痛。
并非是没有找到甄子洋而生气,而是甄妍佳这个丧失人性的女人明知昨晚被她重伤,甄子洋已经脆弱之极,她竟然将他给赶了出去。
这一记拳头,是真的发怒了。
“你知不知道他受了伤。”
“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若是真的担心他,就快点出去找找,兴许他还能喘一口气等你。”甄妍佳捂嘴掩笑。
甄念双两侧的手紧握,甄妍佳的话越来越过分,若不是这胖到流油的身子,她早就动作敏捷的冲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了。
“怎么,听不得了?”甄妍佳继续拿话激她。
阴鸷的眸子瞪了她一眼,甄念双快步离开。
“姐姐,你就此放了她?”甄妍羽不懂的望向甄妍佳。
“不然?你想让她将甄府翻个底朝天,找到甄子洋?”甄妍佳只是怕她待的越久,会发现她接下来的计划。
快要走出门的甄念双,被躲在柱子后的小云拉了过去。
“三小姐。”
“小云!”
“跟我来。”
小云四下张望,确定未看到其他人,小云拉着甄念双快速躲到一处长廊门旁。
“三小姐,小少爷并未离开甄府,我看到大小姐将小少爷带进房间了。”小云语速快了许多。
“没离开?你确定他被那女人带进房间?”
“三小姐别说那么多了,我是亲眼所见。”小云紧张兮兮的说。
“谢谢小云。”
“我谢谢您才是。”小云笑了笑便偷偷离开,免得被人发现。
怪不得拿话激她,让她快点离开这里。
她将甄子洋藏起来做什么,不是一心想要将她和甄子洋赶出去吗。
既然知道甄子洋还在府中,甄念双自然是不会离开这里。
只要踏出这门,甄念双知道,甄妍佳是不会在轻易的让她进来。
在甄妍佳的房中,她的房间同自己的那般大小,根本是藏不得人。
难不成她房间里有其他的地方……
想到此处,甄念双觉得先回到房间再说,找机会进去。
而后甄念双甩开了步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多事的老妈子将这事立即禀告了甄妍佳。
“什么?还没滚出去。”甄妍佳气急败坏。
甄妍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吧,我就说不能轻易的放她离开,刚刚就应该让人将她给丢出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把他赶出去,我们别想在继续接下来的事情。”甄妍佳神色凛然。
“还真是狗皮膏药,赶也赶不走。”甄妍羽又开始啰哩巴嗦起来,听的甄妍佳心烦意乱的。
……
“哎呦我的九千岁,您这几日何处去了,府里的人发了疯一样的找您,可把老奴急坏了。”此人乃九千岁靳渊府中老管家汤郑,说话腔调有些娘态,总是无端翘起兰花指。
九千岁将淡灰色长袍解下,丢在汤郑的头上,“吵,出去。”
“千岁,这天怎么一下黑了。”汤郑七手八脚将头顶上的衣衫拿了下来,“我就说嘛,天怎么一下…”
“再多一句,我定让人缝了你的嘴。”
顿时汤郑嘬起嘴,不敢再多言,转出了屋子。
前脚塔出门,后脚还未跟上,汤郑回头望去,“千岁,要不要给您做些吃的?”
靳渊弹指一挥间,汤郑的额头上多出一个包,汤郑哎呦着退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而后靳渊平躺床榻之上,双手环胸渐渐睡去。
“管家您这是怎了?”平日里抱腿的小厮上前关切。
“能怎么,咱千岁赏的。”汤郑不敢触碰额头上的那个包,不碰都疼的慌,这若一碰还了得。
暮色降临,靳渊才休息片刻吵醒了过来。
“来人。”
一直候在门旁的汤郑站于门口,“千岁您醒了,有何事吩咐?”
“准备浴汤。”
“得嘞,您稍等片刻。”
“话多。”扶了扶微痛的额头,这个汤郑还真是话多,若不是他在他记事之时就一直跟随在身旁,靳渊就将他赶出去了。
一炷香之久,汤郑带着小厮将浴池里倒满水,里面放了许多的栀子花瓣。
“千岁,千岁,浴汤已经准备好了,我来伺候您更衣。”汤郑很是殷勤的上前。
“我一人便可,没事不准进来。”靳渊褪去身上的衣衫,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走入浴汤之中,浴池中升腾起热气将整间屋子弄的腾雾漫漫,犹如仙境。
栀子花的芳香随着热气四散周围。
“真会享受。”先皇尘寰从翠玉屏风的后面走出来。
“看了我如此之久才出来,怎么,馋我的身子?”靳渊难得开玩笑的说。
浴池旁尘寰走上前将身上的衣服褪去,走进浴池之中,与靳渊面对面,“若不是你我相处如兄弟,他人听了,定会觉得你我关系匪浅。”
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那胖丫头没事了?这么快就回来。”尘寰问起。
慵懒的看向尘寰,“她好不好与我何干?”
“你又忘了我的话。”尘寰撇了撇嘴。
两人随时相差无几的年纪,但这个靳渊看起来却比他年轻许多。
若不是当年迫不得已,才做了帝王之位,怎会被禁锢在皇宫之中,每日醒来便是处理朝中事务。
哪里像这靳渊一样做王爷做的潇洒自在。
之后相安无事多年,然而觊觎皇位之人大有人在。
手足相残之事还少吗,甚至连他的儿子都不顾及亲情血缘。
若不是那日碰巧,靳渊来宫里与他叙旧,设计将他救走,恐怕他这条命早就不在了。现如今又怎能在此和靳渊谈笑风生。
当时靳渊找了一具体型相似的死尸代替他,蒙混过关,让众人以为他在那场争位大战中丧命。
现在只能藏于靳渊府中,倒也有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还能与好友把酒言欢。
“我何时记得过。”靳渊缓缓闭上眸子,两只胳膊向后撑在台子之上。
“你们可是有婚约的。”尘寰笑看靳渊,眼里满是戏谑。
靳渊面无神情看向尘寰,“你已不再是在位之人,我若想毁了这婚事,也是简单。”
“好歹尊重一下我的谕旨吧。”尘寰抓了抓头发。
“我若是不呢。”
“成,我这条命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
靳渊勾唇浅笑,良久,靳渊问及,“不过一年半载,朝中变化过大,不知你有何感想,就没想过大义灭亲?”
对于靳渊说的话,尘寰不是没有想过,但这种打打杀杀手足相残的日子,尘寰已是厌倦。
本就对那皇位没半点心思,若非情非得已,尘寰也不会在那之上。
对于改朝换代的王朝,尘寰只能祝愿其自求多福了,自己却不想掺合进去。
至于是兴是衰就看造化了。
见尘寰久久未语,靳渊拿过池边玉酒给尘寰一杯,“怎么不答。”
“你明知我没那心思,争它如何,倒不如像这时自在逍遥。”尘寰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早已知道尘寰心思的靳渊淡漠一笑,对于那皇位,未曾拥有的人总想坐上去看看。
然而坐上之后的人无非两种,一种也是像尘寰这样,皇位就是杀戮,每日将头顶在刀尖之上,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