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天的亡命奔跑,考古队的人都已经是疲惫不堪,破洞处还有解放军在站岗,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这一倒下去休息,不一会便鼾声大作,睡得都是分外香甜。屋外沙暴继续肆虐,只有站岗的解放军强打精神,持枪为大家执勤。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擎苍睁开双眼,先向破洞处瞟了一眼,从洞中透进的光芒已经变作了清冷的月光,大概已经到了晚上,站岗的倪卫东想必已是换岗不久,正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
再看看其他人,都还睡得很熟,摸出手机看看,半格信号也没有,时间显示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外面的风声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巨大,看样子沙暴已经快刮完了。
小玉儿在他身边的睡袋里睡得香甜,美丽的脸上还露着浅浅的笑意,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海父也睡在女儿另一边,却是眉头微蹙,像是在梦里都有压力。
小孟和豹子两人则是呼噜震天,一个流口水,一个磨牙齿,睡得是香甜得很。他也不想打搅其他人休息,便默默在睡袋中养气培元。
过了半晌,年纪大的海教授、王馆长、徐教授等人都纷纷醒来,见天色已晚,这些老夫子可没那么多讲究,醒来后大呼小叫的把各自弟子学生叫醒
这时已将近晚上十点了,众人起来后,又略微收拾洗涮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等到大家都收拾利落后,屋外再听不到那种摄人心魄的狂风呼啸,外面的沙暴已经刮过去了。
众人依次从屋顶破洞爬出,只见天上繁星点点,沙漠中一片宁静,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过沙暴,虽然是晚上,但夜空看起来却是极为清澈,纯净高远,令人心醉。
老骆驼爬上城墙的最高处,向四周极目远眺的片刻,又掏出指南针鼓捣了半天,只见除了古城墙内的这些房屋外,远处还有一些低矮的石山残丘,也弄不清这是哪里。
李擎苍抬头看看天上的星象,在看看周遭的地势,不经意瞟过那几座残破的山丘,心里突地一动,忙爬上城墙高处环顾四周,此时月色大亮,星光灿烂,照的地上也是分外清晰。只见东南西北四面隐约都有东西,不是天然石丘,便是人工建筑。东北处有一座断掉的佛塔,塔身已埋在黄沙之中,隐约露出一点轮廓。
西南方一座破败的建筑,看上去像一间庙宇,但这种坐西南面东北坐坤向艮的寺庙方位有些奇怪,出家人是忌用的。如果用这种坐向,只会旺财旺子,或者成为庇护后人“子孙庙”,出不了真正的修行者。
西夏佛法昌明,出家人断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没有艮砂,寺院会全无戒律可言,坤山艮水是俗家百姓旺儿孙催生产的格局,所以为僧、道忌用,出家人在这修行会事倍功半。
西北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剩下一个方形石台矗立在那,想必以前上面有个雕塑。
东南方毁坏的更重,只剩下一堆乱石块,看不出是什么建筑了。
八个方位都有东西,布局精准,距离均匀。一看便是按九宫八卦的布局所建。
再看天上星象,天蓬星、天任星、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柱星、天心星、天禽星各安其位,正与八门遥相辉映。
李擎苍看得片刻,脑中想起以前所学的风水知识,此处如果再有条河流的话,对应那几处山丘和天上星座,这里端得是一块风水宝地。
书中称这种地势为“虎隐山林”,最注重山川走向和形态,若其山形秀丽清新则主为忠义臣子,其山形若高雄威武则主兵权尊重。最忌山型险恶崎岖、草木不生、山头破碎,凡此种种均为恶形,葬之多生逆伦犯上之辈。
他却不知以前这里正是黑水河流经之地,草木丰腴,青山绿水,正是书中所记的大吉之地。
由于黑水河改道,绿水不存,青山破碎。这穴的形式早已破了,如果里面葬了人非但不庇护子孙,反要祸及后人了。”
想到那张地图上的诗词“虎隐掩于八卦中,参横斗转天欲明。月藏生门玄机现,魁杓照我百世兴。”不由得恍然大悟。
此处就是一个大八卦图,虎隐山林的风水位置正好在八卦图中,对应了第一句“虎隐掩于八卦中”。
因为以前所学的东西从来未曾运用于实践,所以李擎苍现在还吃不准此处是否是个风水吉穴,有没有葬人?后面的几句诗迷目前还没到时间也不好下定论,于是便走下城墙,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海教授、王馆长等人。
几位老学究一听,都十分重视他的看法,听他说此处极有可能就是此次目的地,更是大为高兴。
海教授说道:“既然你认为这里就是墓葬地点,那么我们就干脆在这里等会,反正离天亮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看看参横斗转时会有什么玄机?”
王馆长和徐教授也十分赞同海教授的说法,左右是到了深夜,大家伙刚刚劫后余生,也不想在连夜跋涉,便都答应在这等待,看看到天快亮时,会有什么发现。
王馆长更是掏出个罗盘交给李擎苍,要他来确定方位,李擎苍接过罗盘,抬头望望天空上的九星,默想观星定穴的法诀,找好主辅奇正的星位。
走了大概一千米左右来到城墙外星象与地势相呼应的结合部,再看看罗盘天池中的磁针端正指着正北山丘,心中更确信无疑自己的判断。
看着跟在身边的几位教授,李擎苍告诉他们如果此处有墓葬的话,以自己的估计墓穴就在下方,要挖土的话就从这开始。
王馆长一听,果断一挥手,几个跟班的弟子立刻围了过来,打开包裹,取出工具开始组装。
海徐二位教授的学生见状也纷纷拿出设备,什么水平测量仪、三脚架、金属探测器等等,一时间铁器叮当作响,拉链呲呲有声。
王馆长手下的一名叫做阿峰的弟子更是将几根金属管接在一起,前面是一个半圆形的柱状铲头,片刻间一把奇形怪状的锹状物就组装完毕。
徐教授一看,笑着打趣王馆长道:“好你个活字典,洛阳铲你都带来了,看来这次你可真是不破楼兰终不还了,哈哈!”
王馆长也笑着答道:“哪里哪里,现在这玩意可是考古队的标配,你可别说,这李鸭子发明的洛阳铲可真是一绝,用它取土探穴可真是方便得紧!”
说完对着阿峰叫道:“还等什么?动手呀!”
李擎苍连忙劝阻道:“王馆长,请稍等,眼下我也不敢确定,等到参横斗转天快亮的时候再看看有什么发现。”
王馆长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叫阿峰暂时停手,这些学生助手们趁着等待的时间将各种测绘仪器都组装完毕,然后就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聊天,一个个对底下是否就是此行目的地满怀期待。
海如玉坐在李擎苍身边低声问他有几成把握这里是要找的墓葬。
李擎苍也只能实话实说不敢肯定,要等天快亮时看看还有什么事物能和地图上的诗迷对的上号。
海如玉安慰他说道:“没事的,反正搞科研考古就是到处挖坑,弄错了也没关系,反正古墓又不会动,多找几次总会找着了,一次就找到了的事情除非是机缘巧合,要不还真就是一些身怀异术的高人有这本事,反正你的古怪本事层出不穷,也应当属于高人之列。”
李擎苍被她说的莞尔一笑,也不再多想,陪着小玉儿聊天等待。
不觉中已到寅时,参星开始打横,北斗开始转向,已经对应了地图中“参横斗转天欲明”的时间段了。
李擎苍站在估计的吉穴位置上,面朝北斗星座,向东北生门的断塔望去。只见一轮明月刚好悬在断塔上方,如果这些建筑不毁坏,这“月藏生门玄机现”一说应该有个说法。
千年已降,岁月风沙摧毁了建筑,但更改不了日月星辰。一轮明月此时正在生门位置,如果不站在此处,不面朝北斗星,是看不到月亮在生门上空的。
李擎苍心里对脚下是否有墓葬更是确信无疑,于是便叫过大家,把情况一说,众人想起王馆长和海教授之前的推断,不由得暗自佩服,果然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阿峰也不要王馆长吩咐了,朝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站好桩马,两手握着洛阳铲对着脚下一铲铲的捣起来。每一下捣入沙中再拎将出来都会带出一管细沙,不一会铲子已捣入沙中二米有余。
再过了一会,看阿峰有些气力不续,李擎苍二话不说,接过洛阳铲开始捣沙,他这力气一铲下去,便是半米,捣两下便要加根金属杆,他一个人在那捣了一会,管子已经接了四五根,大约加到五米长左右的管子时,再捣下去只觉得铲子铲在硬物上面,手上略一使力,就觉得抵住铲头的硬物啪的一声裂了开来,他不敢蛮干,连忙停手将刚才情况告诉几位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