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过了二月初二,大地开始回春,京城的气候,也开始暖和起来。
这天,张凌阳再次收到来自江南的捷报:闽浙总督马进忠率师攻克温州府,江南动乱被彻底平定!
看着满朝的恭贺之声,张凌阳心中自然无比的愉悦。
可想想江南乃是大周税赋重地,此番经过兵灾,只怕元气大伤。
为了尽快恢复江南的元气,张凌阳在同郑永基等朝廷重臣商议之后,决定任命原户部主事周畅为江宁知府,原户部主事李泰为杭州知府,远盐科提举司提举朱阳为扬州知府。
同时,张凌阳又任命此次平叛有功的宁国公府世子孙启承为安徽巡抚,又任命孙定宗举荐的江左贵为松江知府,冯喜举荐的锦衣卫暗桩张三为锦衣卫千户……
孙启承、江左贵、张三等人的任命倒还好说,可周畅、李泰、朱阳三人却同为去年恩科一甲,张凌阳如此做法,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难不成,以后内阁人选,要从地方上选拔了?”联想起去年张凌阳对翰林院官员的处理,有些大臣的心里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江南既然已经平定,那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自然便是恢复元气。
马进忠、孙定宗两人武将出身,一声打仗的本事自然无话可说。
可要说到治理地方,那才华就有限的紧了。
因此,又同郑永基等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张凌阳方才下旨调孙定宗、马进忠回京。
至于接下来闽浙总督、两江总督的人选问题?
张凌阳压根就不在想设置‘总督’这个职务,毕竟无论怎么说,总督一职都是把持至少两省的军政大事,权势实在太大。
甚至,张凌阳还想着,等云贵总督张广之平定了苗人之乱后,彻底取消‘总督’这一职务。
既然不打算再设置‘总督’这一职务,那江南几省的巡抚便不得不加紧时间安排了。
除却孙启承被任命为安徽巡抚之外,张凌阳又将荆南巡抚吴启良调任为江苏巡抚,荆北巡抚严书调任为浙江巡抚。
而空闲下来的荆南、荆北以及江西三省,张凌阳又从京官之中挑选了几名精干之人出任这三省的巡抚。
当然,张凌阳也不会做什么卸磨杀驴的事情。
原闽浙总督马进忠入京之后,不仅被委派了新的差事,爵位也被提升了一筹,晋升为西宁侯。
而原两江总督孙定宗,自然也被敕封为了伯爵的爵位。
一时间,勋贵在朝堂上的势力大涨。
特别是宁国府,除却孙定安原本的国公爵位之外,堂弟孙定宗也成为了伯爵,而孙定安的长子也被提拔为了安徽巡抚。
可以说此次授意最多的,非宁国公府莫属。
一时间,宁国公府风光无限,俨然成为了大周的第一豪门。
虽然宁国公府也确实有资格被称为大周第一豪门。
但回京之后,宁国公孙定安却有些惶恐不安。
毕竟,树大招风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所以,经过几番思索,孙定安修书一封与长子孙启承,让你在安徽为天子金星办事,另外一边,孙定安又将家族子弟全都召集起来,严厉训斥一顿,让他们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待众人散去之后,孙定安回到书房,在书桌前呆了好长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通政司便收到了一份来自宁国公孙定安的奏折。
看过内容之后,通政司的人不该怠慢,急急将奏折送入宫中……
“什么?宁国公递交了辞呈?”看着孙胜呈上来的奏折,张凌阳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打开奏折看了几眼,张凌阳喟然长叹一声:“宁国公这分明是担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
张凌阳又如何猜不出孙定安心中的想法?
以宁国公府现如今的权势地位,确实会引起天子的忌惮。
毕竟功高震主的事情,历史上历来是屡见不鲜。
不说其他,单单是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在李靖率师灭了东突厥之后,不就对李靖产生了忌惮之心吗?
要知道,那可是千古一帝的李世民。
更遑论其他皇帝?
可张凌阳是其他皇帝吗?
现在张凌阳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且又有龙骧、虎骧以及三支皇家亲军,又岂会忌惮孙定安?
好吧!
其实张凌阳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忌惮的。
“不允!”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张凌阳脑海里便百转千回,将孙定安的奏折给打了回去。
第二天,孙定安再次提交辞呈,又被打了回去。
第三天,孙定安又一次提交辞呈……
如此三辞三拒,最后张凌阳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孙定安的辞呈。
这下,张凌阳高兴了,因为他不用担心孙定安功高震主的事情发生了。
孙定安也放下了心事,不用再担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发生了。
朝中大臣自然也高兴了,因为孙定安只要一辞去身上的官职,勋贵集团将会面临如同文官集团一般群龙无首的局面。
如此,三方皆大欢喜,自然是可歌可颂。
甚至,一向对勋贵不假辞色的文臣,也开始大肆吹鼓其孙定安,将其吹嘘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名将。
想想文臣们的那些阿谀之辞,孙定安就有些脸红。
自然,张凌阳所面对的阿谀奉承,绝对比孙定安只多不少。
张凌阳口中虽然谦虚,心中却不无想着:“难道朕真的这么英明神武不成?”
想想大臣们口中极尽咱们之辞,张凌阳心里就觉得十分舒坦。
“怪不得历史上那么多圣主明君晚年一个比一个昏庸呢?这华丽丽的赞美之辞,谁不爱听?”好在,张凌阳心里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未因大臣的赞美而迷三倒四。
朝中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张凌阳将目光瞅向摊丁入亩及士绅一体纳粮两项政策的实施上。
这两项政策,关系到大周的长治久安,一点都马虎不得。
张凌阳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虽然士绅集团的叛乱被镇压了下去,但这两项政策真正实施起来,只怕还有一些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