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不是老夫救了你,是微念那个牛鼻子。”看见秦忘这么听话,毒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道家的清心诀当真是天下至宝,返璞归真,化繁为简,这才是王道。”
“前辈,小子不明白,这次怎么是师父救了我?又跟清心诀有什么关系?”听到毒王这么说,秦忘奇怪地问道。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血流不止,人还昏迷了,按理说死定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就是因为清心诀。没想到啊,才多长时间,你小子居然练出了内息,这次要不是内息主动注入你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帮你止住了血,你就死定了。”毒王解释道。
“是啊,真没想到,秦兄弟短短时间居然能练出内息,还是道家内功心法的内息,真是奇才。可惜秦将军是官府中人,杂念太多,要是专心修炼武功,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钟明也感叹地说道。
“前辈,钟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我咱们听不懂呢?什么内息?还能主动给我治伤?”看见两人说得玄乎,秦忘奇怪地问道。
“你练功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那里萦绕着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气息?”
“是啊,前辈怎么知道?”秦忘大讶,不可思议地看着毒王。
“那个空间就是你的丹田,那些气息就是你的内息。他们现在还若有若无,但是等它们由少变多,由虚无变成实质的时候,你的内功就小成了。知道微念牛鼻子鼎盛时期内息成什么样子了吗?核桃大小,他的内息精纯到只有核桃大小。秦忘,你要记住,内功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精纯越好,等你的内息练到只有花生米大小的时候,也就是道家说的金丹,你就可以秒杀微念牛鼻子。”
“小子恐怕这辈子也打不到前辈说的高度了。”秦忘苦笑一声。
“是不容易,但是还是要勤加练习,不管怎么说也要有自保之力。”毒王微微一笑,也没指望秦忘能变得多厉害。
毒王他们都出去了,秦忘盯着屋顶开始重新梳理这件事。
杀手是李成安派的应该没有错,不过秦忘却心里暗喜。李成安会采用这样的手段,那就说明他意识到曹子文并没有打算杀秦忘。现在秦忘从诏狱里被放了出来,回家养伤,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秦忘觉得曹子文找他的时间不会太远了。
秦忘被放出来了,罗忠也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他还没休息一下,又出事了。
等他赶到马车场那边的时候,那边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整件事的起因很简单,一个小世家的子弟在跟别人赛马车的时候,马车场提供的赤城马车车轴居然断了,直接把那个家伙甩了出去,当场死亡。自家子弟死在了秦忘的地盘,人家的家人肯定不愿意,当天就带人闹了起来。那个家伙的狐朋狗友也带着不少家奴、泼皮过来助阵,在马车场聚集了三百多人,整整闹腾了三天。马车场别说赚钱了,连带着被这些人砸坏了不少东西。那些已经入驻的商家也闹腾起来,纷纷要求马车场赶紧退钱。
看着乱成一团乱麻的马车场,罗忠面沉似水。这种情况别说赵熊、赵豹两兄弟了,就是他,也一个头两个大。
“大人你看看,都闹腾两天了,还是不消停,咱们又不能出手对付他们,真的是没办法了,兄弟们也被打伤不少。”赵熊指着观景台底下的情况,愁眉苦脸地说道,“他们封锁了整个马车场,不许任何人进入,这几天损失了十几万两白银的收入。”
“哼,这是有人看着咱们将军下狱了,来落井下石的。”罗忠冷哼一声,“这件事我总觉得没有那么单纯,咱们的马车车轴怎么会断了呢?那可都是精钢的,你有没有亲自看过,是正常的折损吗?”
“怎么会是正常的折损。”赵熊苦笑一声,“车轴属下看过,被人用锉刀提前锉除了缺口,要不然咱们的车轴怎么可能断。可是咱们也没办法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咱们被人阴了。”
“我就说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罗忠一脸了然的神色,“真的只是那个洪家在闹?没人在背后指使?”
“暂时还没发现有人在背后指使,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人里出现了不少大世家子弟。以洪家的地位肯定攀不上这些人,属下觉得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大世家?都有哪些人?”听到赵熊这么说,罗忠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秦家、柴家、徐家等几个大世家。”
“是他们?”罗忠眉头微微一皱,“这些世家好像跟李家的相交莫逆,莫非又是李家在后面指使?不应该啊,马车场刚刚建立,李家应该也看不上,怎么会费尽心机对它动手。”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他们一直对外面宣称是来给朋友助阵的,好家伙,幽州城一般的纨绔子弟都来了,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赵熊也是一脸茫然。
“滕浩有没有来过?城东是他管辖的范围,他什么态度?”
“大人就不要提那个老油子了,打起来的时候他派人来了几次,都是打圆场,一点作用也没起,现在更是不露面了。”赵熊苦笑一声,提到滕浩,气得他牙痒痒。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罗忠也怒骂一声,“马车场将军也给了他份子,他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上次咱们跟李家互相绞杀,李家让他出手,被他拒绝了,我还以为他看在利益的面子上站到了咱们这边,现在看来,还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现在看咱们得罪了半个幽州城的纨绔,又缩起来了。”
“大人也不要生气,他那种人本来也指望不上。”赵熊劝道。
“你们有没有接触白家的人?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知道这件事不能强硬解决,罗忠想知道白家想要什么条件。
“没有。”赵熊摇摇头,“前段时间将军太危险了,我们害怕表现的太过软弱会对将军不利,态度一直很强硬。一直咬着生死状不松口,罗大人的意思是谈合?”
“是,现在将军麻烦不断,能谈合的话最好不过,就算谈不拢,咱们也能知道白家真正的目的。这样,你派人接触白家人,我亲自跟他们谈
。另外,通知薛飞云,让他联络骑兵一军往这边运动,对那些世家子弟形成威慑。”稍微想想,罗忠也就有了主意。
洪家在幽州只是一个小世家,家族中只有几个人担任一些小官职,平时也只是经营三十家店铺而已。这样的世家按道理讲不应该敢跟秦忘作对,但是实际情况是他们不仅敢,而且一咬上还就不松口了。
“诸位在马车场闹了有几天了,说说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看着坐在对面的几个洪家主事人,罗忠直奔主题地开口问道。
洪家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也是洪家家主,叫洪天明,另外两个是中年人,一个一脸愤怒,是死者的父亲,也是洪家的长子,洪常青,另外一个面色阴沉,洪天明二子,叫洪常山。
“到底要干什么?我儿子死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洪家家主洪天明还没说话,洪常青就怒声说道。
“洪大人是吧?”罗忠面色不变,“敢问令郎今年多大了?”
洪常青面色一滞,“犬子今年二十五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二十五,是个男人了。他做什么决定自己应该能做主吧?他可是签了生死状的,下场赛马车,出了问题自行负责。这是信义问题,怎么,洪家打算不守信用?”罗忠淡淡一笑说道。
“你……”时人最讲究信用,罗忠这话掐住了洪家的七寸,让洪常青哑口无言。
“咳!”洪天明干咳一声,示意洪常青不要再多说了。
“要真的是意外,我洪家自然无话可说。可是问题出在你们赤城的马车上,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吧?我家儿郎高价租用你们的马车,却因为你们的马车而死,你们不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洪天明老神在在地说道。
“就是,知道你们的靠山是那个秦疯子,但是你们也不能不讲理吧?怎么,他秦疯子就能徇私枉法,胡作非为?”洪常山阴沉着脸说道。
听到他叫秦忘为秦疯子,罗忠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洪常山,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这件事你们想谈,咱们就好好谈。不想谈,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洪家拿什么跟我们斗!”
“你的意思是看不上我们洪家喽?”洪天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洪家是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
“哼,好大的口气,你的底气很足嘛。”罗忠冷笑一声,“你们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吗?来人,拿上来!”
听到罗忠招呼,两个明月堂的手下抬着一根车轴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们洪家儿郎驾驶的马车车轴,你们都看看吧。”
洪家三父子齐齐围了上来,注意力很快被那道明显的割伤吸引住了,“这场事故是人为的?”洪天明又惊又怒的问道。
“不错,这根车轴被人动了手脚,才导致行驶的时候翻了车,自然也导致了你们洪家儿郎的死亡。”罗忠点点头,“当然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我们不可能蠢到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