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内库,御用金银、珠玉、服饰、器仗之所需。
内库的真正的建立,其实也是在明朝的中叶,并且从法律上形成一种制度。当时的皇帝也认识到了内库的好处,花钱也方便的多。贯穿整个明朝,内库的运作一直都是内宫的宫人所把持,并且逐渐的出现扩大趋势,甚至一度和国库互相混淆。各司宫人巧取豪夺中饱私囊,内库。当时内库的真正意义就是武人“福利”,在一定程度程度上维护了国家领土的完整。
因为内宫绕过文官系统,自成体系,更重要的是宫人和皇帝肆无忌惮的掠夺,让内库也成为国家的一种负担。尤其是成为宫人要挟武将的一个重要手段,因为内库已经扩大到了英雄军需的地步,内库连火炮的调度都管理到了。按照当时的管理,要想动内库的东西,不送礼行贿肯定不行,这也一度成为宫人财的一种手段。
在正德年间,台州武将陈,为了调用内库的火炮,不得不给宫人行贿,可是倾尽囊中所有,也没有喂饱那些贪婪的太监,以至于“滞京八载,乞食于市”,一时间成为骇人听闻的大案。
连武将都做了八年叫花子,火炮都调不出来,还真的是够骇人听闻的。
可内库的真正害还是在万里、天启年间,成为支撑臭名昭著的“阉党”运作的一个重要财源,变相的支持了大明朝已经愈演愈烈的党争。
因为以上各种原因,大明的文官体系时时刻刻都提防着皇帝的内库。
大行崇祯皇时期,天下烽烟四起,内库也是一穷二白(有种传言崇祯皇帝的内库有几千万两之多,致死也不肯拿出来。作认为这是胡扯要亡国了还死攥着银子,绝对不可能。相关的解释参考作品相关—作按)。绵延到了兴武小皇帝以后,幸好是有弘光大肆抢掠民间的那点浮财支撑,还能拿出点儿像样的赏赐。因此,老学官们也就盯住了皇帝的私房钱。
不管什么事情走了极端,就变荒诞可笑了。
老学官们认为皇帝富四海。就不应该有什么私房钱以变着法儿地搜刮皇帝。一应地赏赐都要捎带上内库。宗室地开支用度也要动内库。没有过多少日子。小皇帝就已经穷地一贫如洗了。
从名义上来说帝确实是天下共主大明正统。可实际上呢?控制地地盘只有那么一点儿。开支却大地惊人。整个南都地各部各司都要正常运作。常备军和战争都要钱。虽然可以从国库里边支取。可小皇帝地私房钱也是文人们地目标。
大行崇祯皇帝地时候皇帝皇后这口子准备了三年。连给儿子结婚地钱都拿不出来。到了小皇帝地时候更加窘迫。各种赏赐用度都是寅吃卯粮等米下锅地地供奉也是少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长平公主乃是大明朝地大长公主。又是和小皇帝共患难地嫡系血亲出嫁时候地嫁妆都是小皇帝东挪西凑出来地。前番赴死军北伐成功。朝廷怎么说也要意思一下。可小皇帝哪里还有银子?幸好长平公主回来。也理解小皇帝地窘迫。把当初作为嫁妆地银钱又反哺了回来……
这种事情要是说起来。全天下没有几个人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领有四海地九五之尊。又是盘踞于江南富之地。小皇帝早就穷地解不开锅了。
不幸中地大幸就是小皇帝还没有婚配。后宫也是空空如也。不必赏赐后宫和外戚。要不然小皇帝就真地只能掰手指头了。
现在要娶媳妇了,学官们又打内库的主意,小皇帝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招架不住,想不恼都不行。
“内库,内库,你们……诸位爱卿整日里就知道算计朕的内库……”小皇帝很是不喜的怒道:“朕哪里还有什么内库?出钱的时候就说当以天下为公,拿钱的时候……哎,不说了,反正册后立妃之事是要花钱的,朕是一个铜板儿也拿不出了,我知道户部和工部都还有点钱……”
“不行,”一听到小皇帝想动用国库的钱来娶媳妇,老学官登时就把门关的死死,连一个缝隙也不给小皇帝留下:“国库之财俱为民脂民膏,当为社稷所公用,抵御外敌看,大放赈济可,行天下大工亦可,切切不可为圣上私用……”
现在的江南民风极是开放,要是老百姓们知道了皇帝要动国库的钱财,肯定是民情滔滔舆论。尤其是那些读书士子,吃饱了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整天就等着找朝廷的不是之处呢,要是知道了这事情,吐沫星子都能把南都弄的平地汪洋。
小皇帝是个平和的性子,也知道要重视民言民情,可皇帝也是要讨老婆的,没有钱还怎么讨?圈选淑女,不管选上选不上,都要有所赏赐,这不光是干系到皇家的体面,也是最基本的人情道理,可没有钱,什么道理也谈不上。
“要不然……要不然就加税吧……”江南乃是天下财赋之地,老老实实的说,大明朝的赋税不算重。尤其是兴武朝这几年,一再减赋,比历朝历代的轻徭薄役还要轻徭薄役,也是将养民生的意思。可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国库减少。皇帝就是想捞钱也没有可能了。
兴武小皇帝一句加税,当时就有了石破天惊的效果,老学官们如逢洪水猛兽,立刻就表示出最激烈的反对:“苛捐杂税,为国朝动荡之根,为天下大乱之源。如今江南初安,敢再行加税之举?圣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农桑工商,国之根本,圣上万不可有此念头……”刘理顺大声疾呼的大作痛心疾之状……
小皇帝也知道这些铮铮老臣是怎么意思,如今江南的形势就是减税容易加税难,民情民风已是极为开放要加税的话,可就真的舆论滔天了。
“加税……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小皇帝讪讪的说道。
如今的朝局政事虽然是被这些学官们把持包揽是皇权并没有真正的受到限制。之所以学官坐大,最根本的还是这些学官的个人品行无可挑剔,小皇帝也对这些东宫老人信赖有加。若小皇帝真的想加税的话,完全可以强行通过……
在老学官们看来,加税这样的事情就是随口说说也不行。
一番苦口婆心的逆耳忠言之后帝还得做出受教的样子收取加税的心思,这样的情形若是被喜欢乾纲独断的大行崇祯皇帝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这些学官们也晓得小皇帝的难处国家大计总要是比皇帝的个人私人事更加重要,社稷为重民次之君为轻,就是学官们所奉行的根本。
就是小皇帝本人,也知道学官做的没有做手上没有钱的滋味也确实不好
“圣上的婚事……也确是大事,不过……圣上可以自己想想办法……”在大是大非面前,学官们拿不出什么好的章程,把皮球给踢了回来。
小皇帝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然……要不然就借一点儿?吉王那边比朕还穷?去年就要银子了。要不找王借一点儿?”小皇帝以征询的口气问道。
王确实是宗室之中的豪富,可能不能借出来谁也不敢保证,皇帝对着下边伸手借钱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对于小皇帝来说,这个面子还真的转不开。
这种事情学官也不好开口,索性就装聋作哑了。
一看学官的神色帝知道这事情难办,小皇帝也理解了当初大行崇祯皇帝的难处。当初的宗室王爷一个个富的流油皇帝穷的和叫花子也差不多,当时的情形和现如今也差不多……
“要不然找忠先借点儿?”小皇帝犹豫着说道。除了宗室之外,比较亲近的也就是赴死军那边了。忠诚伯的地盘比朝廷要大的多,应该也比朝廷更加宽裕……
“好哇,”
“甚善。”
让小皇帝想不到的是,这个随口的提议立刻就获得学官们的集体赞同。
赴死军和江南本就不一个体系,要是能花赴死军的钱办皇帝私人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也能表示出赴死军的忠诚之心,对于皇帝的人望有利无害,关键是赴死军给不给而已。
赴死军大战在即,一边儿在打着鞑子呢,要是趁着机会再找朝廷要钱,这可就热闹了。
小皇帝能不能从李四那边借到钱乎不怎么重要,可这也能表明朝廷没有钱,堵住赴死军讨要赏赐的由头……
赴死军出不出钱无所谓,关键是朝廷没有钱,你李四也就别想着再从江南拿钱了。
这事情说起来确实有点难堪,皇帝娶媳妇还要赴死军拿钱。虽然诸位学官已经把措辞斟酌的极是隐晦和委婉,可要钱的意思还是明确的不行。
“这……行吗?”小皇帝自己都感觉很是尴尬了,捧着墨迹淋漓的纸幅很犹豫。
“行……吧……”
要说朝廷这边还是扭扭捏捏的话,李四则是真正的踌躇满志了。
淮西李帅很清楚自己手中的这支新式军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将是一个崭新的战争方式,是一个独有颠覆性的概念,往大里说,完全可以算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改变的将是千百年来的战争形势。
火器新军是用银子活生生砸出来的,训练的也还算符合李四本人的要求,所欠缺的仅仅是实战而已。和赴死军原本的精锐结合起来,会爆出怎么样的威力,也只有李四清楚。
绝对是惊天动地,绝对是让人目瞪口呆。
大明朝走到了这个时候,火器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可以没有如李四这般的使法儿,单独把火器拎出来成军,不计成本的往上砸钱也不是以前的朝廷舍得的事情。
对手关宁军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一年的费用也不过大几十两左右(每人)还是在战争的状态下。对于忠诚伯手上的火器新军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火器新军的出现影响不光是表现在战场上,也会把战争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随着火器军的出现,战争更加侧重于后勤和物资,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儿,就是银子之间的竞争。
李闯那种战法会被彻底的清扫进垃圾堆模高烈度的战争登场,其背后就是财力的支撑,会在几十年内成为战争的主流。
战争战场上士卒的厮杀,逐渐转变为后方的较量,而且比以前表现的更加直接更加明显。
在新式战争面前,作为一个个体卒的勇武被淡化了,更加注重于集体的综合能力,更加注重于在一瞬间的爆力。
面对延安府的坚城高墙,交战双放还是书信往来,仿佛回到了义战时代一样,就差说一句“等敌人准备好再打”了。
头两天里方的信使往来不断,言辞也客气的很有几分“把臂言欢”的意思。
可万千大军云集,双方剑拔弩张么看也是一场恶战。
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李四,心里就跟明镜一样仗不打是不打,一旦开始,将是空前的猛烈和残酷。
一遍又一遍的审视安排布置,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实用,而吴三桂也看明白了赴死军的架势,正从不同方向做最后的增兵……
初一,辰时。
赴死军整体前压,就连李四本人的中军指挥认旗也压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各项预备作业已经妥妥贴贴,兵马雄壮,士气欢腾,大战所缺不过是一到进攻的命令而已。
这是大帅带领赴死军争霸的第一步,从今日开始,赴死军成为这边土地上的霸主,并且会把疆土拓展到前所未有的极限。
建功立业一方雄霸之主,男儿所祈。
赴死军的精锐战卒就不必说了,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是天干各营中的士卒,自有一种天然的骄傲,天干十营,赴死军成军的根本和骨架,代表着赴死军所有的荣耀和光彩。十营叉子兵,打的天下震动,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无论江南淮扬,手中的叉子就是天下至刚至阳的武器。
赴死军前不垫兵,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一个共识。
只要天干营的叉子在手,什么样的对手垫在前边也没有用。天干十营就代表着赴死军,什么样的大战血战没有见过?什么样惨烈的战斗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对手没有打败过?
现在的敌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三姓家奴而已,打败吴三桂就好像捻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在很多叉子兵眼中,尤其是那些骨干老兵,其实并没有把吴三桂当一盘子大菜。
连鞑子都打的有今天没有明日了,吴三桂这个鞑子的走狗算个什么?关宁军名气是不小,那是因为没有碰到赴死军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无英雄,竖子成名耳!
虽然大帅一再强调关宁军绝非等闲,可老兵们还真没有拿吴三桂这点力量当一回子事情。
吴三桂?就是吴九桂也是白搭。
大帅组建的火器新军大伙儿都知道,也影影绰绰的明白其中的威力,看就是说不清楚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不过大帅那么大的本事,建成的新军肯定是值得一看。
辰时中刻,大战正式开始。
和以往所有的战斗不同,大帅进攻命令下达之后,并不是震天的战鼓和呐喊之声。赴死军前期的两个天干营和三个地支营被压到了火器新军之后。
这些个端着火铳的新兵可没有疯狂的前冲,而是迈着沉稳有序的步伐缓慢前
后头的叉子兵都有点儿着急了……
延安府城上的守军也绷紧了神经。
对手可是赫赫有名的赴死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无不是战必胜攻必克,战斗力堪称雄冠。轻视赴死军就是自取灭亡,这已经是被一次又一次证明过的铁律,任谁也不敢小看了。
弓上弦刀出鞘,大小火炮也准备的妥当……
约莫过了屈五个手指头的工夫,双方是火炮开始互相轰击。
要说火炮的运关宁军绝对算是老手了。明媚的春日之下,伴随着一团团腾起的烟雾炮手正紧张的调整射角和射界……
最先受到打击的赴死军器兵登时就出现了伤亡,地面上炮火仰射掩护步兵前进的同时,一个又一个胳膊上带着尺子袖标的士卒则准确的计算出敌人火炮的水平方位,然后用鲁班曲尺衡量出敌人的坐标,一枚枚带着尖锐哨声的烟花腾空而起……
火炮很大度上都是掩护和协助步兵,战争的根本还是要步兵来完成。
单独把敌人的火炮作为战术目,然后系统化精细化的应对火炮克制火炮,这种战术虽然也有过,可从来没有赴死军做的这么彻底。
最初的炮击,暴露出关军炮群的详细位置且把计算之后的数据详细传达给后方……
后方同样是有一又一群带着尺子袖标的士卒把这个信号转换为翔实的数据和刻度,进一步微调火炮的各项预定射标……
火炮的任务不再是协同和掩护,而摧毁。
“轰”
“轰”
数里之外的炮群开始嘶吼咆哮,大地位之震颤。
刚刚展开进攻架势的赴死军步兵不仅没有趁机蜂拥而上,反而是以更加稳健的步伐前进……
整个时代,火炮从来就没有被如此精确的运用过群的数量弥补了火炮本身的缺陷,毁灭的威力随之展露无余。
炮声轰鸣之中数爆裂点砸了上来,城上的关宁军火炮阵顿时烟尘弥漫数的肢体伴着鲜血和碎肉腾空而起。整个城池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整个的裂开。纵横交错的火力覆盖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整片区域。
在这边天雷地火的区域当中,不管是人还是物,皆是人仰马翻,就连火炮坚实的的底座都被轰塌了好几处,只不过一个瞬间,就已经有好几门火炮成了废铜烂铁。
腾起的硝烟之中,血腥弥漫开来,隐在后头的火炮不仅不能再提供火力支援,本身已经成为赴死军的打击目标。
在这种有针对性的精准打击面前,作为生命的个体已经微不足道。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之中,好几百人已经殒命当场。鲜红的血喷溅到黝黑的炮身上,触目惊心之极。
重型火炮威,吴三桂的火炮机会遭受了全面的压制,顿时成了哑巴。
前线指挥的关宁军深知火炮的犀利和重要,对于赴死军的火炮也早就有了准备,可是绝对没有想到赴死军的火炮具有如此精准的打击能力。
炮火虽然犀利,却不可能持久,这是一个常识。不光是军力的问题,更主要是因为火炮本身的缺陷,不可能实现持续打击。
但是,赴死军正在颠覆这种常识。
很多人都直接死在炮台上,生存也被震的双耳嗡鸣,已经听不清楚任何声响。但是赴死军的火炮根本就没有停止或间歇的架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在加强。
这些关宁军的炮手也是老兵,具备相当的经验。从轰鸣之声就可以判断出赴死军的身为铜炮正在加入,加强重型火炮的威力和覆盖范围。
军官的呼喊已经听不到了,虽然还有数门火炮在支撑着,可不大的工夫,就被赴死军那长了眼珠子的大炮给轰的纷纷碎碎。
不仅的各个炮台,就是附近的区域先陷入硝烟之中。片刻之间,炮火的威力挥到了极致。
仿佛是重炮是铜炮在一起开火,赴死军的火炮绝对是成排成阵的,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猛烈的火力。空中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响不住,弥漫的硝烟之中已不可视物……
这种猛烈已极的炮火顿时震慑了所有人。
就是赴死军自己也被这种华丽的炮火演示所震惊。
若是这样的话,还用什么步兵?大家只要坐在后头看大戏就可以,完全可以用炮火摧毁对方嘛!
传说中的天雷怒火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在这样毁灭性的炮火面前,还说什么关宁铁骑?还谈什么高城深堑?这已经不是人的血肉之躯所能够抵挡的,根本就是一边儿倒的屠杀。
作为赴死军炮兵的老长官,符二瞎子已经不再参与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远程炮击种视距的活儿他也做过,不过都是依靠手下那些衡兵的精确计算。大炮到底能不能打到敌人:打到什么程度,就是他符二瞎子也不清楚。
符二瞎子知道自己落伍了,可并不是没有作用,那种重型火炮离了他这个长官一样可以打的很好,他也摆弄不了那种玩意儿赴死军传统的小铁炮还是能够玩儿的滴溜乱转的。
从符二瞎子本人的喜好角度来说,他更加喜欢大炮重炮,而不大爱好这种四百斤的小玩意儿。因为重炮的威力大程远,打起来有气势。可就是打的再远,也不能打到视线之外。过了视线,谁知道会打到哪里?
眼看着那些后进的新兵把炮火摆弄到了如此神乎其神的地步符二瞎子还真是生出一种感慨:“我把他娘的,真是黄河后浪推前浪呀,老子打了一辈子的炮,前番的阅兵我也是打过的,可一直都没有亲眼看过到底打的怎么样,真他娘就是睁眼儿瞎子了。今儿个才亲眼瞅见了来大炮还能这么玩儿。小子们有出现,比我这个前辈强……”
“要不说你就是老古董呢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黄河……”
符二瞎子这个老营官话着三不着两的,又经常是上蹿下跳的傻骡子样儿有其他营官的那种威严,下边的士卒也不把他当什么长官。
“我管长江还是黄河了?下边该怎么的小铁炮上了……”
“扯,这才两轮炮击,还有一轮哩。三轮之后才轮的上咱们……”
“……”
赴死军的炮火开始延伸,覆盖面更广。
也晓得有多少人直接就被炸成了碎肉,到处都是被洞穿和炸断的尸体,还有些个是没有死透的。漫天血雨是什么样子人们可能没有见过,但是血流成河绝对是亲眼瞅见了,而且看的真真儿的。
死亡随时都会降临,谁也说不清楚还能不能活过下一个瞬间。
虽然还有一部分火炮做出了还击,炮手也有相当的经验,能够从落点
中分辨出敌人火炮的大概方位和距离,可这么遥远的没有试过。不是火炮打不到,而是操作技术达不到。眼睛都不到了,能不能以同样的手段打中赴死军的火炮,就是神仙也不敢保证。
炮击的工夫并不算很大,但是对于炮火之下的生灵来说,却显得如此漫长而又难熬。
“赴死军到底有多少火炮?怕有千门之多,或许一千门也不止呢?”
“这要是全砸在延安府,还不把府城砸个稀巴碎烂?”
这种重型火炮,整个大明朝的疆域之内全部都凑齐了,也没有几百门,不可能就真的有一千之多。但是在华丽灿烂而又血腥残酷的炮火中,会产生一种无穷无尽的错觉,仿佛敌人的火炮就是铺天盖地一样……
好不容易等轰稍住,众人才有了喘息之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匆忙的从隐蔽之所奔出,这才注意到城头的很多防御措施和大型器械的损毁极其严重,很多已经彻底报废。
赴死军的炮火忒他娘的了。
在官长声嘶竭的喊叫之中,众人抓起武器,或是抢修防御措施。
刚刚上去的关宁军立刻就是一,脑袋瓜子嗡的就是一下子:忒不像话了,赴死军的火炮这才刚刚过来。
几百门小型的单马铁已经到位,架势都摆好了……
“这还有完没有完赴死军到底有多少炮哇?”
要说这种小铁炮,是赴死军炮兵的老,那些炮营士卒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摆弄。在重型火炮的掩护之下,由挽马拖拽着迅前进,到位之后立刻斩断皮索子,铁销子一拽,立刻就能用上。
虽然那些晚生后辈看不到这边,可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更不能堕了炮营的威风。他们的风头已经出够,应该看我们的了?
无论是符二瞎子,还是那些老兵乎都有这种想法。
这种小玩意儿早就摆弄的滚瓜烂熟,趁着敌人还喘气露头的工夫招呼一会儿吧。
小铁炮的威力不大,无论是覆盖范围还是射程,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火炮。在大型火炮面前,基本就是步兵的掩护力量,压制一下敌人还可以是想着达到怎么样的摧毁能力,就真是有点儿勉为其难了。
可这东西便宜,数量也多就是优势。
好几百门小铁炮轮番的招呼上了,也是一道华丽的风景呢。
远程的前期攻势,符二瞎子的这种小炮连身为铜炮这样的二流货色都比不了,可要是一旦靠的近了炮还真是大杀器。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算是面对面了,在这种距离上,小铁炮还真是没有敌手。当然,小铁炮的本身损耗也是个大问题。不过现在局面不一样了,赴死军手里有的是物资和人力失点小玩意儿也不会象以前那些心疼的睡不好觉。
伴随着小铁炮的轰击,近距离作战即将展开。
后头坐镇的忠诚伯实并没有过多的插手指挥,更多的是在观战而已。
李四的意义已经不是在战术指挥有所挥在已经不大需要他事必躬亲的亲自来打,基本就是在观战观察和体会赴死军新式战法的不足。
在所有眼中,这样华丽犀利的炮火堪称一绝,可李四不这么看。
这不算个什么,坚城是一个死的目标,只要把敌人的火炮打哑之后,已经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关键是这种笨重的视距火力如何面对机动灵活的敌人。
“除了炮火的威力之外,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挥出来呀,”李四有点儿不满意的说道:“标尺刻度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这么打和阅兵打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手持单筒千里眼的路涧和其他几个营官都在李四的身边,就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学习新式的战法。不经历实战的检验,单纯的训练远远不够。
“四叔……大帅,咱们这炮火我看已经很好了,不知道大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炮火的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吴三桂不是傻子,咱们这么干,他不会坐等挨揍的,到时候你们就会见到火器的真正用法和威力了。”李四笑呵呵的,这是新旧两种战争方式的碰撞,双方都是强兵,不存在士气的瞬间瓦解和战略失误等意外问题。代表了两个时代的两种战法,胜负没有什么悬念。
攻打延安府,一来是打碎吴三桂的倚仗和信心,再就是教导和摔打手中的赴死军,只要再经历几场这样的战斗,崭新的赴死军就会成长起来。
新式的赴死军极高,完全不是当初几柄叉子那么艰难。基本的军官养成,军队的置制和组织度,已经后勤补给各部协同等等,都已经有了相当的高度。
尤其是李四一把抓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可以培育出崭新的赴死军来。
“前边真正的接战了,你们几个营垫就上去,老老实实的打吧,两翼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亲自照看你们的身侧。”李四笑呵呵的说道:“过了这一场之后,你们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吴三桂绝对不可能如“君子协定”那样严防死守,尤其是在这种打法下,简直就是纯粹的挨揍。部署在两翼的力量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大,肯定是要作为奇兵出现的。待到战局将变的时候,两翼的力量肯定会牙突出来。
不管吴三桂有多大本事,不具备和大帅交手的资格。以大帅的本事,拿出三分来也能玩儿的吴三桂找不到东西南北,这早就形成了对李四个人的迷信和盲目崇拜,这些高级军官深信不。有大帅亲自在身边照应着,就什么也不必想了。
打败吴三桂,谁也不会怀胜利的到来,也知道胜利很快就会得到。这些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关键是大帅已经表露出要栽培的意思,真要能学到点儿什么,放出去了就是方面的将帅,就是独当一面的力量,假以时日,大元帅不敢说,搏个大将军什么的轻而易举。
大帅早就表露出要开疆拓土的意思,打吴三桂就是前奏,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大帅当不当皇帝早就无所谓了,缺少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虽然人们还是用忠诚伯这个低的可笑的爵位称呼大帅,可大帅已经是这片土地的真正霸主,和皇帝也没有什么区别。
大帅上去了,大伙也就上去了,大帅的功业就是大家共同的功业。
今天能和大帅一起在这里观战学习,就已经表明了大帅要栽培提拔的意思,就是心腹嫡系,以后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能不能出息就看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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